“這小子,不簡單!”
等到許長安離開之后,陸文昭不由感嘆了一句。
丁白纓深以為然:“嗯,感覺有點讓人看不透?!?p> “師妹,你覺得,我們拉攏他到底是對是錯?”
聞言,丁白纓不由吃了一驚:“師兄,你該不會……”
“我這不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么?”
“師兄,不管怎么說他救過我,我絕不能恩將仇報。再說,他并沒有出賣我們的意思?!?p> “嗯……”陸文昭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又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傷感?!?p> “師兄,你不會真的聽進去了吧?”
“師妹,你我都是戚家軍的后人。別忘了,戚家軍是如何亡的。”
這么一說,丁白纓不由默然。
“長安這小子,年齡雖不大,卻比我們看的透,想的遠,看來我們對他的了解還是不夠多。”
“那有空我多過去轉(zhuǎn)轉(zhuǎn),看那小子到底在做些什么?!?p> 陸文昭點了點頭:“嗯,也好,多觀察觀察。明公那邊……暫時不要透露太多關(guān)于他的事。”
“明白!”
果然,陸文昭的信念,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
良禽擇木而棲,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
京郊。
縣城西,一處大院內(nèi)。
“啪!”
屋子里響起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聲。
“廢物,枉我費盡心機安排一切,任何細節(jié)都考慮得滴水不漏。
可你現(xiàn)在卻跑回來跟我說,被人識破,不得不放棄任務(wù)撤離……”
說話之人,乃是一個身著黑袍,年約五十的男人,聲音沙啞,透著一股子怪異。
此人,名叫曹鋒,乃是內(nèi)官的管事太監(jiān)。
為了掩飾身份,也為了滿足當(dāng)一個正常男人的心理,刻意粘上了胡須,并粗著嗓子說話。
“主公,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p> 一個年輕女子單膝跪在曹鋒面前,眼神倔強,拱手請命。
“啪!”
結(jié)果,又挨了一記耳光。
“給你機會?誰又給我機會?這樣的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結(jié)果全被你給毀了……”
這女人,正是冒充宮女冬香的殺手,名叫葉綻青。
兩年前,十八歲的葉綻青嫁給了鄰村的一個男人。
洞房之夜,本該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夜晚,卻變成了血腥之夜。
新郎全家被殺。
兇手,正是新娘子葉綻青。
其殺人的理由竟然是嫌棄新郎倌不行,滿足不了她,一怒之下便大開殺戒。
曹鋒無意中聽說了此事,派人去死牢喂葉綻青服下了一顆特殊的藥丸,令其陷入假死狀態(tài)。
待“尸體”運出來后,將其救醒,收入麾下。
因為他看中了葉綻青那股子狠勁,天生就是做殺手的料。
曹鋒表面上是宮里的太監(jiān),暗地里,卻一手創(chuàng)建了神秘殺手組織“黑石”,自號:轉(zhuǎn)輪王!
這家伙天賦極高,自創(chuàng)了一套“辟水劍法”。
野心也很大,不僅想一統(tǒng)江湖,而且還想在朝內(nèi)與魏忠賢一爭高下。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他雖有野心,但不糊涂。
魏貴賢權(quán)勢滔天,暗地里又培植了大量死士,其中不乏高手。
明里暗里,他都很難斗得過。
所以,一直蟄伏著等待機會。
得知皇后準備去靜安寺祈福之后,曹鋒決定冒一次險:行刺皇后!
畢竟這家伙很清楚宮里各方勢力的紛爭,一旦得手,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幕后黑手是魏忠賢與客氏。
包括皇上在內(nèi)。
皇上再怎么寵信魏忠賢,恐怕也容不下一個膽敢刺殺皇后的人。
只要魏忠賢一倒,他便有機會上位。
為此,曹鋒可謂不遺余力,精心策劃了刺殺行動。
本以為萬無一失,結(jié)果卻人算不如天算……
“主公,屬下自認沒有任何地方露出破綻,連皇后與一眾宮女都沒有識破……”
曹鋒氣得又是一個耳光甩過去:“那你告訴我,那個錦衣衛(wèi)是如何懷疑你的?”
“這……”
這一點,葉綻青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
這女人相當(dāng)自負,而且有著近乎變態(tài)的好勝心理。
她輸?shù)牟桓市摹?p> 也咽不下這口氣。
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怎么?無話可說了?”
“主公,屬下發(fā)誓,一定要查清原因,并帶回那個錦衣衛(wèi)的人頭?!?p> 曹鋒冷冷道:“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那個錦衣衛(wèi)既然識破了你,留著必成后患?!?p> “屬下一定會盡快解決。”
……
兩日后。
作坊的事情終于談妥了。
經(jīng)過于媽媽與杜十娘的一番拉鋸式談判,最終以八千兩銀子成交。
接下來,便是對作坊的改造。
按照許長安的規(guī)劃,作坊主要分為兩大區(qū)域,一邊是制作香皂等商品的工坊,一邊用于燒制玻璃。
玻璃并非大批量燒制,主要是吹制一些精美的玻璃瓶用于盛裝香水、潔面乳等物。
同時,再少量制作一些鏡子。
總之價格不會便宜。
經(jīng)營場所也在抓緊時間建造與裝修。
一切,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丁白纓像變了個人似的,有事沒事就來找許長安套近乎。
還拿出三千兩銀子,說是她的私房錢,說什么她也要入股。
當(dāng)然,股東這個概念是許長安提出來的,說投了錢就是合股小東家,簡稱股東。
許長安心里很清楚,經(jīng)過上次的一番交談,陸文昭師兄妹二人對他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戒心。
因為他們猜不透,他到底是哪邊的人。
但這是必經(jīng)的一個過程。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相信他們師兄妹二人早晚會想明白,從而選擇一條正確的路。
這日傍晚,許長安換了常服,離開衙門獨自回家。
路過一處巷口時,巷子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驚呼。
“啊,你們做什么?”
“小娘子,這是要去哪?”
“不關(guān)你們的事,快讓開,不然我叫人了?!?p> “叫啊,你叫啊,叫的越大聲,大爺我越興奮……”
“你……無恥!”
“大爺不識字,小娘子快教教大爺,無恥二字怎么寫?!?p> “來,我教你們怎么寫。”
許長安大步走進巷內(nèi)。
巷中,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一臉驚慌,雙手環(huán)胸。
兩個漢子一前一后,將之夾在中間不讓走。
聽到聲音,兩個漢子不由惡狠狠瞪了過來。
“小子,你誰啊?”
“勸你別管大爺們的閑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