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fēng)吹襲著空寂的走廊,在嘶吼中發(fā)出著駭人的回聲。我關(guān)上郭二的房門,轉(zhuǎn)身就要溜回宿舍去。突然間,一陣隱約的哭泣聲從身后傳來。我聽的真切,那是女人在哭。這里緊挨著一處廢棄的公廁,很少有人在夜晚光顧這里?,F(xiàn)在它被改造成了雜物間,只有很少的時間里,才會看到宿管前來拿一些保潔用的東西。一定是這里鬧了耗子,我佯裝鎮(zhèn)靜的安慰自己,可內(nèi)心的好奇還是驅(qū)使著我逗留查看。我貓著腰來到雜物間前,透過隱約的縫隙,漆黑之色宛若灑落在人間的塵埃,慢慢的融進(jìn)了我的視野里。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然而,那詭異的哭泣聲仿佛察覺到了我的氣息,它像是受驚的耗子般的,連呼吸都放慢了。我轉(zhuǎn)身欲走,似乎是看到答案,不過是自己嚇唬自己罷了。不想,剛剛邁出兩步,身體卻去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起來,方才那校門外的感覺又重新復(fù)之腦海。我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起來,既說不出話來,也邁不起步子來。我的頭腦卻是如此的清醒,只是被緊鎖的喉嚨完全失了聲。猛然間,那雜物間的門拴松動著,一雙枯老的爬滿筋骨的手開始慢慢的顯出輪廓來。我掙扎著,努力做好呼喊著,只想宿舍的肖三可以聽到些許動靜來。然而,似乎所有的努力都是注定徒勞的。那手扒開銹跡斑駁的門拴,繼而露出半個腦袋。她油膩著長發(fā),遮掩著尖尖的細(xì)而窄的面孔來,滿是抽搐的肌膚上沒有半點(diǎn)的血色可言。我不敢再看,只有努力的掙扎著,希望這只是一場夢。那張恐怖的臉頰開始發(fā)出猙獰的笑,她像是兒時村里的貨郎,在用一種誘惑的帶著戲謔的眼神向我招手而來。
我依然被牢牢的鎖定在原地中,那不爭氣的身體絲毫沒有變得靈活的意思。我飆著臟話,也在做著強(qiáng)硬。除了寄托于意志的堅定之外,一時間又別無他法。終于,她開始變得焦躁起來。那探出的腦袋似乎已經(jīng)無法滿足當(dāng)下領(lǐng)域的現(xiàn)狀,她掙脫著被門縫束縛的身體,慢慢的爬了出來。一根臟兮兮的麻繩像是水蛇般的,正從她喉嚨中吞吐而出,我看的真切,這正是廢墟中的那個怪物,那個將我僵持在原地的怪物?!皝?,一起玩?zhèn)€游戲吧,誰輸了就把它拿走?!惫治锍揖従彽淖哌^來,那喉間的麻繩也極為利索的脫身而下,直挺挺的朝我丟了過來。我緊緊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只覺一道冰涼套入脖頸,收放拖拽間讓我難以呼吸。我想拼命大喊,可僵硬的身體仿佛被冰凍般的難以操縱,從腳底到舌尖,任何一處器官都失去了原有的靈活。這種感覺像極了鬼壓床。那怪物不停的在我耳邊吹氣,恐怖而畸形的面孔正直視著我的臉頰,發(fā)出咯咯的怪笑。恍惚朦朧中,突然聽到有人大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