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此人被堵塞的出不來,人流波動,秉承著江湖人不可對普通人動手,不可濫殺無辜。
谷雨甚至連最擅長的金葉子都沒用上,手持小石子,三二下扔到這些欲要找事的人的頭上。
見有人替自己解決了麻煩,他抬眼朝谷雨行了個江湖禮。定眼一看,兩人皆是震驚,只不過谷雨臉上神情更加明顯。
谷雨從高樓一越而下,沖著他大喊道:“花揚風(fēng)???”
被這一聲吼瞬間回神的花揚風(fēng)立馬把谷雨拉到暗處,手上倒也安分得很,不曾動手動腳,只是食指抵著自己的雙唇,示意她不要說話。
眼神卻一直往外瞟著,見無人跟來,這才稍微松了松氣。
他往后撤了一步,行了一禮,頗有歉意的說道:“實在抱歉谷雨姑娘?!?p> 谷雨卻也不曾在意他的粗暴,搓了搓剛才被花揚風(fēng)猛的一拽,拽紅了的手腕,好奇的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花揚風(fēng)絲毫不敢放松精神,道:“來這里辦事。你又怎么在這?”
谷雨好笑著說道:“喂,這里可是南江啊,我幕都樓的地盤,你猜我為什么在這?”
說到底,花揚風(fēng)還是對女子頗為尊重的,這一點受到了紅顏的熏陶。
否則他不會耐著性子和谷雨在雖時都會被追殺的時候多說話。
但他還記著,谷雨似乎和莫別辭有層模糊的關(guān)系。
花揚風(fēng)冷靜道:“莫別辭呢?他舍得讓你回來?”
一聽到莫別辭,谷雨就一肚子火氣。
她怒道:“呵,誰知道他舍不舍得?!這家伙說好了要來送我的!結(jié)果第二天我等了一個時辰也沒看見他一絲人影,問了人才知道他前天晚上就不辭而別了??!”
“想想我就來氣,要是不想送早說?。∥疫€不稀罕呢?。 ?p> “他最好這幾日都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打斷他的狗腿!?。?!”
果然,七弦音廊就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莫別辭??!花揚風(fēng)暗想。
見花揚風(fēng)不說話,谷雨往前湊了湊,道:“唉!你和不染什么關(guān)系?。扛杏X每次你們兩個待在一起的時候氣氛就特別奇妙。”
然后她又往回縮了縮:“嗯,說不上來,感覺模模糊糊的戳不清。之前在英雄會上表現(xiàn)的就更明顯了,感覺你看他的眼神很微妙,像是在擔(dān)心,又像是在難過?!?p> “雖然江湖上都說破塵神眼的眼睛破得了紅塵,看得懂人心。但我覺得你連你自己都不一定看得清吧!”
這話說到了花揚風(fēng)的心坎里,他內(nèi)心算計著谷雨的信任度。
最終說著瞎話道:“姑娘費心了,我和白不染沒什么關(guān)系,硬要說有關(guān)系,只有江湖上的敵對關(guān)系?!?p> 可即便如此,谷雨也總覺得不對勁,大概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但她好歹是幕都樓的小師妹,自然不會強人所難。
她更加好奇道:“那你總得告訴我你是來做什么的吧???放心,這里可是南江,沒人敢對我怎么樣的,你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幫你一把。反正咱倆也算認(rèn)識了不是?”
“更何況,我剛才可是幫你解圍了啊?!?p> “而且我也挺好奇的,破塵神眼花揚風(fēng)的名氣這么大,究竟是誰敢光天化日,在我幕都樓的地盤上想要治你于死地。”
眼瞅著谷雨不問道絕不泄氣的架勢,花揚風(fēng)只覺得女人很麻煩,但又不好直接薄了谷雨的面子,他的神情里總帶著一絲寒氣,陰陽怪氣的。
“來找調(diào)符?!?p> “什么!?”
這下就換谷雨不鎮(zhèn)定了,這調(diào)符對她師父有多重要她可是最清楚。
有些不好對男子說的,同為女人的谷雨就成了幕都樓樓主的傾訴對象?;旧详P(guān)于調(diào)符上的事,她是知道最多的人了。
況且調(diào)符分散于江湖,有真也有假,幾乎是各大門派一派之主人手一個了。
這花揚風(fēng)想來南江搶調(diào)符,搶的是誰的調(diào)符,誰命他來搶的,谷雨一下子就明了。
她自然是不能答應(yīng),態(tài)度堅決道:“絕對不行??!”
“且不論我?guī)煾甘掷锏恼{(diào)符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我也絕對不可能違逆師門,把調(diào)符給花辭樹的!!”
花揚風(fēng)冷聲道:“自從出了英雄會上那件事,那個來路不明的死士后,江湖動蕩,各大門派爭先恐后想盡一切辦法搶去調(diào)符,就算今日我不來拿,他日也會有其他人來?!?p> “你怎么能確定,莫別辭不會來?”
不會來?不會來什么?搶調(diào)符嗎?谷雨暗想。
當(dāng)機立斷道:“當(dāng)然不會!!別辭和你可不一樣??!他心中有大義!對調(diào)符絲毫不感興趣??!也絕不會為了做江湖第一人背叛我們的情義!?。 ?p> 花揚風(fēng)冷笑道:“你何必如此慌張,在下不過將心中猜測隨口一說罷了。稍微提醒一下,至于信不信那是姑娘你的事?!?p> “若沒有其他事,在下就告辭了?!?p> 眼瞅著花揚風(fēng)就要就此離去,谷雨是真覺得他會去搶調(diào)符,瞬間慌亂的大喊他的名字。
“花揚風(fēng)??!你給本小姐站?。。∧悖。?!”
花揚風(fēng)怕再次引來那批人的躁動,立刻轉(zhuǎn)身定了谷雨的穴。
這一下,谷雨是完全被人宰割了,話說不出,手腳也動不了。
但好歹花揚風(fēng)還是個君子,他解釋道:“姑娘你在此好好冷靜一番,這點穴功夫不是無可解,一個時辰后你就能動了,在下告辭?!?p> 徒留谷雨一個人在后面,努力哼唧著,那樣子著實好笑。
但其實花揚風(fēng)沒說的是,他來找調(diào)符是假,躲人倒是真的。
前幾日他和白不染是被迫分開的。那伙人來的竟全是高手,他和白不染二人更是處于下風(fēng),無奈之下,白不染只能提出分頭行動的辦法,他是一路殺一路躲,逃到南江的。
因為這些日子一直緊繃著精神,沒睡過一個好覺,導(dǎo)致他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偏離了一開始計劃好的路線,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南江。
若不是剛才谷雨給了話,他還反應(yīng)不過來此地何處??善腔锶艘宦纷返搅四辖衲z水一樣扯都扯不下來即甚至因為他們隱藏的太好,導(dǎo)致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驚動幕都樓,倒是他已經(jīng)不知道被暗算過多少次了。
更為重要的是,他無法確定白不染此時身處何處,情況如何。
但真要等一個時辰,谷雨會“瘋”,偏偏花揚風(fēng)把她拽到的地方是極暗之處,她就是想哭也哭不出聲來。
幸好,她這種窘態(tài)被路過的許緣瞧見了。不錯,他就是路過。許緣只是聽那些姑娘家的說這里新開的糖果鋪子味兒道不錯,想著買點回去嘗嘗。當(dāng)然,他是絕對不會給公西三辰任何可以嘲笑他的機會,正想著找個沒人的暗處獨自一人品嘗。
剛走幾步,他可開心,甚至瞇著眼瞧也不瞧谷雨。至于谷雨,她就這么瞪大眼睛看著她的好師兄與她擦肩而過,她頭一次覺得自己的二師兄是個名副其實的二傻子,難怪公西三辰總和他不對付。
往前走了好幾步的許緣,身子一頓,猛的睜開眼,手里還拽著沒吃完的糖果,油皮紙被他揪的雜亂無章。
他不停歇的跑回到剛才的地方,手放膝蓋,喘了口氣,抬眼看著谷雨。
突然間,他憋不住的大笑道:“哎呦!我的小師妹呦??!你這!哈哈,不是,你這怎么搞得??。俊?p> “瞧瞧,瞧瞧。眼睛都哭腫了,妝都花了,難看死了!”偏偏他還不給解穴,就是要看著谷雨這般狼狽的樣子。
“唉~和師兄說說,誰給你點的穴?”
谷雨登著大眼,一直盯著許緣的眼睛,嘴上使出蠻勁她也說不出話,可把她給急壞了。
許緣后知后覺著,玩笑著說道:“哦~忘了,忘了。你這還被點著穴呢,說不出話。”
到最后,許緣徹底笑夠了,才認(rèn)真給谷雨解了穴。然后毫不意外的被谷雨踩了一腳。
許緣絲毫不介意谷雨的報復(fù),還樂呵呵的把手里一直攥著的牛皮紙遞到她手上。
谷雨冷不丁的扯開口子,入眼的是紅色的酸梅蜜餞。
她頗為震驚的看著許緣,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許緣喜歡吃糖來著。
許緣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咳嗽一聲道:“那什么,你可別告訴公西三辰??!我可不想被他抓住把柄。”
“哎呀你快別看了,吃?。 ?p> 說著,他還就真動手從那牛皮紙里隨手掏出個蜜餞抵在谷雨唇上,眼睜睜看著谷雨默默的張嘴一個愣不揪的咽了下去。
谷雨咂吧咂嘴,面露苦色道:“酸死了,你怎么不告訴我這是酸的?!”
許緣笑道:“你這不是也沒問嘛?再說了這一看就知道是酸梅吧,而且我買的可是特甜的,你自己吃的酸你別賴我的蜜餞?。?!”
“唉不是!你別扔??!它可貴了??!新出的蜜餞你懂嗎?!懂嗎?!貴啊??!你不吃你還我?。。。。 ?p> 好不容易搶回來,許緣寶貝似的一口氣把剩下的全到嘴里了,嘴巴鼓著,含糊不清的問著:“泥害妹回窩呢?睡給泥點的血?”
倒是真含糊,谷雨當(dāng)頭一棒,道:“我說你能不能把嘴里的東西咽完了再說話?!聽著別扭死了?。 ?p> 許緣手握成拳,使勁捶著自己的胸口,艱難似的把嘴里的蜜餞咽了下去。
又問道:“你還沒回我呢?誰給你點的穴?這總能聽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