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到底什么事??還非要背著谷雨說?”
莫別辭一進門就癱在床上。
白不染盯了他一會兒,走到對稱的一邊,看了看燃著的蠟燭,將下面的底座往右擰了三圈,又往左擰了兩圈。
咔——
整個墻面便被翻了過去。
主要的是,墻翻過去的動作這么大,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奇特之處。
見莫別辭沒動靜,白不染嘆了嘆氣,又扔了他一個小石頭。
莫別辭瞇眼摸著臉上的小石頭,張口就來。
“不是,你怎么走哪都帶小石頭?”
“帶你看個好東西,還不跟上??!”
莫別辭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就起,跑著跟上去,大手攬過白不染的肩膀。
“這話說的,什么好東西啊?。??”
“看哪兒!”
白不染止步,揚頭指給他看。
莫別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排排酒架,上面擺的都是白不染親自釀的酒。
還有兩壇子是紅顏釀的,頭倆壇就給了白不染,不過他一直沒舍得喝,說是要等紅顏哪天成親了,讓嫂子嘗嘗。
“之前在水居鎮(zhèn),我?guī)熜植皇谴饝四?,等來了半留人軒就給你兩壺他釀的酒嗎?”
“現(xiàn)下他一時半會回不來,得先用我釀的酒替著了!”
走過去,拍了拍其中一壇,開了封,揚手問了問味兒。
“這可不止能抵了那兩壺酒!這是一壇??!”
莫別辭滿臉都寫著高興,走過去使了勁的抱著他。
“嘗嘗?!”
“不會和前兩天喝的一樣吧?”
莫別辭剛要接過來,轉(zhuǎn)手又給收了回去,指著這酒壇子。
酒壇就停在半空中。
白不染挑了挑眉,直直扔給他,為了不破壞了這壇好酒,莫別辭走了一步便接住了。
看著白不染往回走,怕一個不小心再把自己給困這兒了,便急忙跟上去,嘴里還不忘問。
“到底是不是一樣的?。?!——不是,你回個話你!”
很幸運的,白不染還就要想著把莫別辭給困這兒,說干就干,當機立斷。
“哎哎!”終于再即將合上的一剎那,莫別辭竄了出來。
回過神擺著胸脯,心里想,還好跑得快。
隨機想到自己和谷雨是備了禮物的,激動的拍手,倒是把白不染嚇了一跳。
“干嘛呢你?!”
“我也有東西要給你的!!”雙手握著對方的雙臂“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p> 白不染看著莫別辭越走越遠,便坐在桌前,靜靜地等他回來。
透過窗戶看天,心里盤算著時間,子時三刻。
過了片刻,莫別辭就提著東西回來。
“酒?”
“正是!”莫別辭知道這酒比不上白不染的酒,但這是自己和谷雨挑了好幾個時辰才挑出來的,總算是份心意。
“雖然我知道不染你不缺酒,但這是我和谷雨跑了好遠,去了好多家酒樓才買下來的?。 ?p> 白不染作為半留人軒的小少主,怎么可能不知道這白川的酒樓里的酒都是些什么。
看著好實際沒味,不然也不會麻煩到要親自釀酒。
至于為什么總是到外面喝酒,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朱顏改。
白不染心想,義父哪都好,就是管的太寬。
這酒,白不染一看便知道,這是小二看著莫別辭和谷雨面生,主動推銷的。
心里卻想,被坑了都不知道。
他看著莫別辭,心里卻覺得暖暖的。
“既然是跑了好遠才買來的,那我自是要嘗嘗?!?p> 然后倒了一杯,揚頭而喝。
見莫別辭一直盯著自己便知道他這是要自己給個評價。心里揣摩了好久也不知道說什么,最后只得說了句好酒。
兩人喝了半壇子酒,這本來不多,但是先前在宴席上也喝了不少,此時便有些小醉。
“不染!我問你個問題!”
莫別辭不適合喝酒,這是白不染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他適合喝茶,溫順。酒太烈了,不適合他這種心底善良,滿口仁義的人。
莫別辭喝酒的時候,眼睛會紅。
“說?!?p> “你覺得——我們是兄弟嗎?!”
“你不是一直都說是兄弟嗎?怎么,現(xiàn)在不覺得了?!”
莫別辭舉著酒杯,搖搖晃晃的看著他,開口都是酒氣。
“我當然拿你當兄弟,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把我當兄弟?!?p> 白不染對兄弟這個詞,沒有準確的概念。
若說花揚風是不是兄弟,白不染給的答案必定為‘是’,他們認識的時間更長,經(jīng)歷的事更多,難舍難分。
可若說莫別辭是不是,他卻拿不定主意。
白不染不語,若說是兄弟,他們也就認識了一個多月,可若說不是,他們在這一個月里也經(jīng)歷了不少死里逃生的事。
這些事情,好像是兄弟該有的。
“是——”
莫別辭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得很開心,單手拍在白不染的肩上。
“既然你我都承認是兄弟,那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事情都說個清清楚楚?!?p> “怎么說?”
白不染揉了揉頭,他也有些醉了。
“我知道——你想要調(diào)符!還是我阿父手里的那塊!”
白不染模模糊糊的,聽不清他說的什么,只能對口語。
說話糯糯的。
“什么我想要,那是我義父想要?!?p> “你別說——那個——嗝——”
“反正不管是你拿了,還是朱顏改拿的,到最后——不都是你們半留人軒的東西嘛!!”
“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告訴你!”
白不染湊過去,單手打著掩飾。
“其實——我義父手里也有嘿嘿!”
“什么?。∫稽c都不稀奇?。 ?p> 莫別辭幽幽的閉眼,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白不染站起來想把他擺平姿勢,不過他沒力氣,扯了幾下,挪不動。
走兩步也暈了。
屋瓦上的黑衣人聽到了,末了,便離去,他是紅顏的人,這話被聽了去,第一時間便是要告訴自己的主子。
紅顏一個人在鎮(zhèn)子上逛著,這個時間,也不會有人來。
“公子?!?p> 紅顏聽到腳步聲就想拔開送客劍,卻看見來人是自己的死士,又硬生生給收了回去。
“事情辦妥了?”
“是,莫別辭和白小少主一時醒不過來?!?p> 死士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他早在莫別辭去取酒的時候,就在窗紙上破了個小洞,點了迷魂香。
繞是誰也沒察覺不對,誰也沒看見迷魂香。
“公子,那調(diào)符的確是在莫歸隱手里?!?p> 紅顏心里不知道在盤算著什么,他猛的抬頭。
“你再去西窯的寒洞查查,那邊最近不太安分。”
死士對主絕對忠誠,得了令便沒了蹤影。
“是!”
紅顏一個人站在古街上,微微有風起,輕功一用也沒了蹤影。
今夜的風比前幾天大,可是沒下雪,莫歸隱站在別院里,雙手裹緊了身上衣物。
他最近總是多夢,夢到的都是些陳年舊事。
時而夢見過世的夫人,時而夢見年少時的沖動。
感嘆自己也老了,半身子入土。
莫歸隱雖然老了,可那身殺人的本事還在,房瓦上的聲音又怎會聽不到,只是他不太想打草驚蛇。
轉(zhuǎn)過身子看來,那人已坐于桌前,不過他戴著面具,莫歸隱愣是沒認出來。
“既然敢一個人來做事,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討杯酒喝?!?p> 莫歸隱哼的一聲笑,將反扣在托盤上的酒杯反過來,倒酒,再遞給他。
“請——”
面具人接過去卻是沒喝,用力拔開身上的佩劍猛的搭在莫歸隱的脖子上。
想要一擊斃命,不過他忘了,此人是莫歸隱。
莫歸隱手上一使勁,這劍就在面具人的手里轉(zhuǎn)了個彎。
面具人起身躲到了一邊,他垂眼瞧著自己的右手微微顫抖。心下明白,此人若不現(xiàn)在殺,自己會死在這,此人若不殺,日后必會亂了計劃。
莫歸隱手無寸鐵,可他單靠雙手也有自信毀了這人的一半內(nèi)力。
“你——也來搶調(diào)符?”
面具人不語,抬劍朝他刺去。剛剛那一掌,面具人就感覺得出,莫歸隱身上是有傷的,心里便盤算著自己能有幾分離開的幾率。
至于是在哪兒受的傷,怎么受的傷,那和他沒關系。
莫歸隱為了躲過去這一劍,用腳挑起一旁的桌子,面具人微微側(cè)身便躲了過去。
再一個轉(zhuǎn)身,右手一揚,劍便在莫歸隱的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插進胸膛,頓時,血液四濺。
莫歸隱吐著血,單手握著橫在自己胸膛上的劍,等著面具人的眼睛。
“不要以為,我死了,你就能得逞哼哈哈……”
剛才那么大的聲音已然把莫愁路引了過來,身后急促的腳步聲提醒面具人,該離開了。
面具人余光撇了撇身后,當機拔出劍,又將莫歸隱踹倒在地,便轉(zhuǎn)身離開。
至于莫歸隱,他已經(jīng)斷氣了。
莫愁路難以置信的看著莫歸隱,他緩緩蹲下,用手撫上了阿父的眼睛,替他閉上了眼。
瞪著面具人離開的身影,隨即也跟了上去,面具人在落地的那一刻,莫愁路也落了地。
面具人心下懊悔耽誤的時辰太長了,轉(zhuǎn)過身與莫愁路對上視線。
劍在他手里微微轉(zhuǎn)動,便猛的刺過去,莫愁路也同樣刺過去,兩人身上皆被對方的劍刺了一下,雖不致命,卻也能讓人疼的清醒。
面具人心下想著不能再繼續(xù)拖下去,轉(zhuǎn)身一個跳躍,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手里的暗器便朝莫愁路刺去,見他躲避不及時,礙到了身體,這才離去。
莫愁路捂著傷口,眼睜睜看著面具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