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碗面擺在路人丁的面前時,路人丁立馬就瞪圓了眼睛。
擺在索爾面前的那碗面:湯底清澈透明,可以說就連白開水都不帶這么透明的,而作為主體的面條,則是又長又粗,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呈現(xiàn)出紅黑色,最后蓋在面上的配料則是放滿了一些甚至連名字都說不出來,一看就是藥材的東西。
路人丁又不忍地看向自己的面:湯底呈現(xiàn)出一種莫名的深綠色,看起來粘稠無比,作為主體的面條是粉色的,依舊看不出材料,最后那蓋在上面那足足有碗那么高的巨量的配料……
路人丁不禁咽了口唾沫,朝一旁的索爾看去。
可索爾卻是直接拿起筷子,豪邁地嘩啦啦吃起來,而且還露出一臉滿足的樣子,眼神仿佛在詢問路人丁“怎么不吃啊”。
見到索爾這副樣子,路人丁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
【這世上,人還是需要當?shù)谝粋€吃螃蟹的人的勇氣的?!?p> 如此想著,路人丁埋頭吃了起來,但不吃還好,一吃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嘴上完全不肯停下來。
【什么!這是什么!為什么這面條這么有韌勁?為什么我能從這面條里嘗出來肉味?是肉!這面條是用肉做的!這怎么可能!】
【還有這菜,居然就像剛剛從田里采出來一樣新鮮,還有……】
沒過多久,兩人便吃完了自己碗中的面條,甚至連一點殘渣都沒有剩下,舔得可謂是干干凈凈。
路人丁摸著自己好久沒有體會到滿足感的肚子,此時露出了安逸的神色,臉上也變得紅潤起來,完全不像是才躺過三天爬起來的人。
而索爾就和路人丁不太一樣了,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明顯的區(qū)別,但只是莫名地感覺有點兒變化。
“這碗面只要五十,真是值了?!甭啡硕〉挠^念發(fā)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聽到路人丁的這番話,索爾的臉上露出了“你看,聽我的準沒錯”的微笑。
“這家面館的圣醫(yī)二字,其實也不是他們自己起的?!?p> “當年屠庭還在這里當醫(yī)生的時候,在被稱為圣醫(yī)之前,也十分罕見地經(jīng)常到城里的一家面館里吃飯,而這家面館就是屠庭常來的那一家?!?p> “曾經(jīng)有患者問過他為什么要來這里吃,而屠庭卻是這么回話的。”
“開玩笑,這家面館的面這么好吃,而且還可以根據(jù)每位客人的口味、經(jīng)濟狀況進行調(diào)整,再加之吃了這里的面有一些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功效,為什么不來這里吃?”
“這番話在他成為圣醫(yī)之后,傳入了韋根的耳中,于是韋根有一次機會也是微服私訪來這里吃面,吃完后便安排手下的人給這里打響了招牌,并給這家面館起名叫‘圣醫(yī)面館’,就是怕這里知道的人少,倒閉了,以后他就吃不著了?!?p> 聽到索爾講述的關于圣醫(yī)面館的故事,路人丁卻是樂了。
“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韋根城主私底下究竟是什么樣的了?!?p> “到現(xiàn)在,我也就和他交談過兩次。一次是在我們進城的時候,為了通知一下才和他交談的,那個時候應該還算是公事。第二次是我去城主府里找你的時候。說實話,我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我見到的韋根究竟是我意想的幻影,還是被操縱了的韋根城主。”
說到這里的時候,索爾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種奇妙的笑容,默默用大拇指指向了他的后方。
“既然你這么想知道,那就去問問他本人唄?!?p> 路人丁一愣,朝著索爾身后就連臉上都纏滿了白色紗布、看不出是男是女,正在吃著面的顧客看去。
而索爾身后的那位顧客,聽到索爾的話后,也是停頓了數(shù)秒,連原本狼吞虎咽的樣子都停了下來。
他慢慢回過頭去,眼中充滿了震驚。
“你咋知道我在這里的?”
索爾聳了聳肩,道。
“你只不過是臉上纏了堆繃帶,為什么就認為我認不出你來了?你的體型和氣味又沒有什么變化?!?p> 那繃帶男拍了下額頭,露出“自己居然這么蠢,連這件事都忘了”的表情。
雖然那男人的臉上纏滿了繃帶,但索爾與路人丁還是很快就看出來了男人的意思。
“行吧,行吧,那我也不裝了?!?p> 繃帶男端著碗,揣著板凳便走了過來,與路人丁兩人拼起了桌。
“沒錯,就像這邊這個大叔說的,我就是韋根。”
自稱韋根的繃帶男嘬了口面,說道。
“你……真的是韋根?為啥扮成這個樣子?”
路人丁忍不住湊近了繃帶男一些,想要努力看出他在繃帶下的模樣。
“唉,別說了。也不知道那個好心人,居然隨隨便便就把我送到城里最黑的醫(yī)館里治療?!?p> “明明我身上的傷,只要出了禁魔區(qū)域,然后稍微治療一下就可以治好了??赡菐图一铮尤蛔阕惆盐彝狭巳?!”
“這可是三天吶!什么概念??!”
“要知道那家醫(yī)館可是按時收費的!再這么治療下去,我怕不是連底褲都要給他們了!”
韋根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種極其懊惱的表情,即使在繃帶下,也是十分明顯。
“再加上最近還時不時會來個不男不女的醫(yī)師,動不動就給我來個全身檢查,說是為了更好地治療,搞得那些家伙更有理由拖時間了?!?p> 韋根越說越難受,默默嘬了一口面條。
路人丁感覺這個話題不對勁,立即嘗試轉移開來。
“那韋根城主還有被操縱時候的記憶嗎?”
“有啊。你小子,別得意啊。”
“最后那一擊,你雖然打得確實不錯,但要是我的實力恢復上三分……哦,不,一分,那我絕對能吊打你。絕對不會出現(xiàn)什么像那時候一樣出現(xiàn)什么平局的狀況?!?p> 說完,韋根不忿地吐出一口氣,傳來了一點兒熟悉的味道。
路人丁這時才注意到,韋根這吃的面居然跟索爾剛剛吃的大差不差,只有一點兒微妙的區(qū)別。
“韋根城主……莫非也……腎虛?”
韋根一下子不說話了,也沒了剛剛那副神氣的表情,埋頭默默地吃起了面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