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大門。
兩位士兵坐在自己的頭盔上,把胸甲當做桌子正在打撲克。
“你們這幫臭小子!”
兩位士兵一聽聲音,便立即反應過來,像根彈簧一樣站了起來,向著從門口走出的洛朱行禮。
“實在抱歉,士兵長……那個……現(xiàn)在二缺一,你來嗎?”
洛朱咳嗽一聲,四處看了看后,靠近其中一個士兵的耳朵,悄聲道:“這才對嘛……等我送完路人丁,我就過來?!?p> “是!士兵長!”兩個士兵用丹田喊道。
“聲音小點!”士兵長用更大的聲音喊道。
“是!”
【你們說悄悄話,能麻煩小點聲嗎?你們這是巴不得別人知道么?】
站在洛朱一旁的路人丁扶額嘆息。
【唉,也不知道勇者打不打撲克……】
“呸呸呸?!甭啡硕×⒓锤杏X有些不對勁,吐了吐舌頭。
“那你們先認真看下門,我們先走了。”
“是!”
說罷,兩人便一起向著城門口走去。
“你說你,明明有更好的衣服不穿,為什么偏偏選這件樸素、沒特色的衣服?”
“沒事,我穿這種衣服習慣了。那些高檔貨穿在身上還有些不自在,還是穿這件行動方便點?!?p> 十幾分鐘前,路人丁從大殿出來后,便向洛朱要了一身棕色的皮甲穿了上去。
這件皮甲為了保證靈活性,僅僅只擋住了幾個要害和關節(jié)部位,而其他部位都可以看見皮甲下的白色襯衣。
在這段對話后,兩人便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樣尷尬的氛圍下,兩人走了整整一條街。
“好了,我就送你到這兒吧。我在城堡還有一些私事要辦。”就在能看到城門口時,洛朱忽然停了下來,朝路人丁說道。
“你是要去打牌吧!”
“呵呵,不,那是在私事忙完后再去的?!?p> “……”路人丁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也不知道你這一次旅行會走多久……不對,應該是永遠吧。哈哈。”洛朱故意開了一個玩笑。
“你就這么想咒我死嗎!走之前能說點好話不!當炮灰又不一定會死,我爸媽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啊哈,啊哈哈!行吧,行吧。隨你怎么想。我也希望是這樣?!甭逯炜戳丝刺柕奈恢谩!皶r候不早了,你快出發(fā)吧,你爸媽還在城門那里等你呢……”
洛朱露出了太陽般燦爛的笑容,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離別的傷感。
“恩,再見。等我回來以后,咱們一起去酒館好好吃一頓?!?p> 路人丁聽到洛朱的話,轉身就欲走,一邊還向身后的洛朱擺了擺手,以示告別。
“謝謝大哥這么多年的照顧?!?p> “臭小子,臨走前還說這么肉麻的話?!甭逯烊砥鹨粚与u皮疙瘩。“等等,臭小子!你先回過頭來!”
只聽到叮的一聲,路人丁慌忙地回過頭接住了洛朱擲出的一枚硬幣。
“這是什么?”
路人丁一臉疑惑。
“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p> 路人丁看了看洛朱,隨即松了口氣,似乎放下了什么東西。
“謝啦!”
隨后,路人丁便接著一個人朝城門口走去。
“喂!這可是我借你的旅行費,你一定要活著回來還我啊!不然,到時候我再追你追幾條街!”
路人丁聽后身子一踉蹌,差點沒給摔地上。
他又回想起了當年被追殺的恐懼,一溜煙就消失在洛朱的視野,但臉上卻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留著原地的洛朱,擺弄著手上的另一枚硬幣。
“臭小子,你可一定要活著回來呀……我可不想少了一塊錢。”
……
城門口。
一對夫婦站在離森林入口不遠的一塊空地上,距離城門大約有數(shù)百米的距離。男的如丐幫高人,女的如鄉(xiāng)野仙女。
因為整個城鎮(zhèn)被洛迪成和布上了結界,所以城門也只有一個士兵辦理出入手續(xù)。
不遠處,一個穿著棕色皮甲的少年跑了過來,胸口依舊掛著那塊懶洋洋牌木牌。
“你們怎么在這里等我?。俊?p> “這不是想著你走后,我們就可以去度蜜月了嗎,心里有些迫不及待?!甭啡擞⑿勐冻隽艘桓辟v賤的笑容。
“……”
站在一旁帶有陽光般溫暖微笑的路人花銘將手中一個書包大小的包裹遞給了路人丁。
“兒子,在外面旅行要注意保暖,別凍著身子了。雖然來消息說勇者已經(jīng)快到交頭地點了,離這里很近,但你還是要小心,注意安全。還有,一個人在外面吃飯,也不要挑食。包裹里我放了野外生存必備的一些常用物品和食物,足夠你用到見勇者了。還有……”
路人丁聽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這才是親媽呀!我不會是隔壁老王生的吧,這爸和媽就是倆極端??!】
但路人丁看到眼前二人恩愛的樣子。
【果然還是我想多了嗎。】
路人英雄見自己妻子給兒子送了包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然后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有著獨特香味的長劍。
這把長劍不管是劍鞘還是劍柄都布滿了銹跡,一看就知道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打磨保養(yǎng)過了。
“兒砸,此次遠行,家里也沒什么值錢的好東西可以給你,只好將陪伴我數(shù)十年的老搭檔贈與你,來為你送行。雖然在這片森林里強一點的魔獸早就被清理干凈了,但我的搭檔幫你砍砍柴,應該還是可以的?!?p> 路人丁看著自己手上的銹劍,鼻子一抽一吸——恩……咸魚味的……隨即,路人丁一臉苦笑地看著眼前一臉割去心頭肉一般痛苦表情的路人英雄。
“你確定這不是家里一直用來壓咸魚的那把劍?”
“額……來來,先試試這把劍的刀鋒,可鋒利了!”路人英雄恬不知恥地轉移話題道。
路人丁知道質(zhì)問這個不要臉的父親也沒有什么用,于是也順著話做了下去。
他拿起了手中的銹劍,試著把劍身拔出來,可接連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明明連他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可劍就是紋絲不動。這劍鞘和劍柄之間估計早被銹跡牢牢的卡在了一起,也不知道里面的劍身現(xiàn)在都成什么樣了。
路人丁氣喘吁吁的責怪道:“這劍你讓我怎么用?把他當成棍子敲別人嗎?”
“但至少能讓你回想起家的味道,不是嗎?”
“你家的味道是咸魚味的?!”
“對啊?!?p> “……”
“嗯哼,時候不早了,你可以上路了?!甭啡擞⑿劭人粤艘宦?,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路人花銘有些不舍地含著淚花,摘掉了掛在路人丁脖子上的木牌,一把抱住了路人丁。
“兒子,路上小心?!?p> 路人丁也有些靦腆地抱住了路人花銘。
“恩,媽,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p> 話說完,路人丁便把那把銹劍斜挎在了腰間,背起了包裹,向著不遠處的森林走去,手里拿著張地圖。
路人丁的眼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似乎是淚水,也似乎是決心的表露。
“那,既然兒子也走了,我們在外面四處逛逛吧?也好久沒有出來了?!甭啡擞⑿廴玑屩負闵炝藗€懶腰,道。
路人花銘點了點頭,默默跟在了路人英雄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