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那尉子妜剛一進門便開始對著尉遲和徐又怡大肆哭鬧,說是尉不吝目無尊長,出言不遜,頑劣不堪,硬生生將罪名給她安了個遍。
尉遲被女兒哭的頭疼,吩咐小廝把尉不吝叫來。
片刻,尉不吝神態(tài)自若地走了進來,撇了一眼趴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的尉子妜,嘲諷的笑笑。
隨后微微頷首朝主座上夫妻二人行了個禮。
徐又怡瞧她這副模樣恨得牙癢癢,可還需端著正室夫人的架子,勉強開口道:“不吝,今日之事你做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尉不吝點頭,很是乖順,“不吝的確錯了,愿意受罰。”
這倒是叫徐又怡有些措手不及,原滿腹質(zhì)問的話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
徐又怡扯了扯嘴角,笑的不太自然,“即是已知錯,那便乖乖領(lǐng)罰罷?!?p> 尉不吝不答話,抬頭看向尉子妜,“那阿姐呢?阿姐知錯了嗎?”
尉子妜沒想到她會這么問自己,一下子急了,怒道:“我有什么錯!是你先惹我的!你還折辱謾罵我母親!”
尉不吝反問:“我何時說過?阿姐不妨把話再學(xué)一遍聽聽?!?p> “你說…你說…”尉子妜支支吾吾,竟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總不能說尉不吝罵她母親是大著個肚子沒名沒份進了尉家。
當(dāng)年她還未出生,但也聽家中下人私下里議論過,說徐姨娘原是老爺偷偷養(yǎng)的外室,祖夫人和老太爺都不知曉。
后來不知怎的,徐又怡竟自己尋上府來,還自詡帶著兩個尉家的子孫,這才沒被趕出去。接著又苦苦哀求兩個老輩說自己不要名分,只求兩個孩子能認(rèn)祖歸宗,老太爺氣的吹胡子瞪眼,直道有傷風(fēng)化!可也不能不認(rèn)這兩個孫輩,看著孫兒的份上,便默許了。
這些陳年往事,雖是侮辱,卻也是事實!然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尉子妜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只能惡狠狠的瞪她。
“今日這事是我與阿姐女兒家的口角之爭,我愿與阿姐一道受罰?!蔽静涣哒f這話時,一直盯著坐在上側(cè)的徐又怡,見她臉越來越黑,心里高興極了。
“遲郎,這事我是做不得主了,還是你來決斷吧?!毙煊肘嘈Φ溃荒芩闪丝???偛荒芙兴P自己的女兒吧。
“那便兩個一塊兒罰?!?p> “父親!”尉子妜喊道,“妜兒有什么錯!都是她激我的,你看妜兒的臉,是她先對我動的手!我才鬧的如此狼狽…父親你為什么罰妜兒…嗚嗚…”
尉遲這才細(xì)瞧尉子妜,發(fā)現(xiàn)她的臉十分污穢,哭起來時眼淚混著泥土流下來,灰頭土臉的。
“你怎么把你阿姐搞得這樣狼狽!”
尉不吝就料到會有這一出戲,拂袖讓尉遲看自己的衣裳,也是滿身的泥濘。
“父親…女兒也沒討到什么便宜…”尉不吝一臉委屈無辜的樣子,還擠出兩滴眼淚。
“父親!我只當(dāng)自己是長姐教育了她幾句!誰想她便將我推倒在泥堆里!跟著我的幾個婢女都可以作證!還有桓溪!他也瞧見了!父親把人叫來一問便知!”
幾個婢女被傳喚進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都一口咬死了是尉不吝先動的手欺負(fù)了自家小姐。
尉不吝自然是不認(rèn)的,言道尉子妜房里的婢女證詞不公正。
尉遲不耐煩道:“桓溪,你來說。有沒有看到不吝推搡長姐?”
少年向前一步,雙手微扣做了個禮,開口道:“沒看清。”
尉子妜快要氣暈過去了,尉不吝別提多欣喜了!看來桓溪是要幫她說話的!哈哈哈哈哈…
“那你有沒有看到她撲上來要打我!”尉不吝朝他眨眨眼,十分期待。
少年頗有深意的看了尉不吝一眼,然后別過臉去,“也沒看清?!?p> 尉不吝嘴角抽搐。
“沒什么事的話,桓溪便先告退了?!?p> 尉遲擺擺手,表示應(yīng)允。
桓溪離開時,余光瞥了尉不吝一眼,見她一臉的幽怨看著自己,少年的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弧度。
“行了,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們兩個都去祠堂領(lǐng)罰!跪著抄尉家祖訓(xùn)五百章!抄不完就不許回去!”
尉遲說罷便憤然離去,留下哀嚎的尉子妜和蔫了的尉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