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此事你可有把握?”茅安問道。
“萬事豈能都等到有萬全把握了再做,你說呢六爺?”白狼道。
“你說得對,事到萬全,便也失了先機?!泵┌驳?。
“六爺,你不必為我擔心。像這種邪乎的事情,我以前也見過不少?!卑桌堑?。
“邪乎的事情見過不少,那你的當初是如何應對的呢?”茅安問道。
“邪乎到家必有鬼。而真正的鬼,大多藏在人的心中。跟這些個魔鬼打交道,總要有點魔鬼的手段,而我恰恰專擅此道!”白狼說著把手指關節(jié)捏得咔咔作響。
茅安看了看白狼,又看了看王德發(fā)。從王德發(fā)的眼睛里茅安看到了他對跟著白狼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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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岳峰,好幾年沒見你了。你最近在干什么呢?”一個路人拉住余岳峰問道。
“哎呦,是你老兄啊。我還以為是誰呢。嚇我一跳?!庇嘣婪宓?。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你是不是最近在做什么虧心事???”路人問道。
“什么話!我這叫常懷畏懼之心?!庇嘣婪宓?。
“話說回來,你最近發(fā)什么財呢?我昨兒個看你和番子混在一起。”路人道。
“噓……我們?nèi)テ盥⌒【起^喝兩盅。容我慢慢和你道來……”余岳峰對路人道。
祁隆小酒館的幌子下面,兩個人推杯換盞。余岳峰道:“我悄悄告訴你啊,這個發(fā)財法子,你可別和別人說啊。知道的人多了,咱們就不掙錢了?!?p> “你放心,就算是為了錢,我也不能做大嘴巴,是不是?”路人道。
“這些年我跑遍整個柏州府,甚至連京師都去過。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最適合掙錢的就是我們這惠陽港。在惠陽港待過的人都知道惠陽港的番子特別多。番子長得黑黑的,有別于大魏人。一般大魏人,看到番子一般都躲得遠遠的。是不是?”余岳峰問道。
“沒錯啊,這番子飲食習慣都和我們大有不同,竟然還有人用手抓著飯吃,像沒開化的野人一樣。還有那個味道啊,走過身邊就聞得到。比餿水還要惡心?!闭f著說著路人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起來,像是真有番子在身邊路過一樣。
“你看我和你們就不一樣,我就喜歡和番子交朋友。我的番子朋友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庇嘣婪宓靡獾?。
“惠陽港有這么多番子嗎?官府不是說,凡是番子入境都要獲取合法身份嗎?每年惠陽港也不會有一千張批文呀?”路人一連三個問題,訴說著心中的疑惑。
“賺錢嘛,總是少數(shù)人的游戲,人多了那還賺個錘子啊。機會也一定是在你想不到的地方,都能想到也就輪不到你了?!庇嘣婪宓?。
“這些我都懂,你就不要和我賣關子了?!甭啡酥钡?。
“其實吧,你只要反過來想想就全明白了?!庇嘣婪宓?。
“怎么個反過來法,你倒是說???”路人問道。
“你剛才自己不就說了嗎,在惠陽港不可能有這么多合法身份的番子。但是和他們這個群體接觸以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數(shù)量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只會更多不會少了?!庇嘣婪宓?。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然后呢?怎么掙錢?”路人道。
“都到這一步了,這頓酒你請!必須你請?!庇嘣婪宓?。
“好!”路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干了,我請就我請!”
“老板。再給我來五斤醬肘子?!庇嘣婪鍖ζ盥⌒【起^的老板喊道。
“五斤?!你吃得完嗎?”路人震驚道。
“你管我,吃不完我不會拿回家去吃嗎?要不要聽了你?”余岳峰道。
“客官,還要么?”祁隆小酒館的老板問道。
“要,要,要!酒也再溫一斤!”路人對著祁隆小酒館的老板喊道。
“上道!嗝……”余岳峰手舉大拇指打了一個酒嗝。
“來,吃著,喝著。接著往下說……”路人幫余岳峰把酒斟滿。
“我和你說啊,去年官府就有公文布告過,番子如果沒有文牒那就是非法的,舉報這種非法的番子是有獎勵的。”余岳峰道。
“哦?還有這事兒。怪我沒留意,舉報一個獎勵多少銀子?”路人問道。
余岳峰舉起一根手指。
“一個番子,一兩銀子?似乎也不多啊,這也是要擔著被這些番子日后打擊報復的風險的?!甭啡嗽囂降夭聹y道。
“一個大子兒!還一兩銀子呢。你倒是想得美!”余岳峰埋汰道。
“嗨!這算哪門子發(fā)財?shù)穆纷??你在逗我玩,騙我酒錢呢?”路人抱怨道。
“幾年前,你想想我什么模樣。你再看看我現(xiàn)在的穿戴,要不是老相識。我至于為了這一頓酒,和你聊這么久?哼……”余岳峰作勢要站起身來。
“小余,哦不,余老板。我只是瞎嘀咕,你別往心里去。又不是誰都有你的眼光,看不明白也很正常,你說是不是?”路人見余岳峰要走,連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來……坐……酒還沒喝完呢,怎么能急著走呢?以前你不是常說‘有得酒一杯啊,萬般好滋味?!??”
“虧你還記得,不錯!是好朋友!我和你說,這酒啊,就是通氣合好,好東西啊,好東西……”余岳峰舉著酒杯道。
“別說了,我干了!你繼續(xù)?!甭啡擞指闪艘槐馈?p> “痛快?!庇嘣婪逡彩且谎霾弊拥?,“你要是真舉報,那就是把路子走窄了。番子比我們有錢,為什么有錢?因為,他們做的是出海貿(mào)易,賺得是互通有無的錢。我們比番子的優(yōu)勢在哪里呢?”
“對嘍,我們是大魏人,是惠陽港人,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我們消息靈通啊,我們?nèi)嗣媸旖j啊。這就是我們的優(yōu)勢。這一點,也許大部分惠陽港的人看不明白,但是番子的圈子里可是明白得很。所以,番子他們很喜歡交本地的朋友,這樣他們探聽消息,打點官府,做什么都比自己出手要方便,你說是不是?”余岳峰似乎喝得有點多了,沒等人問就自顧自地說個不停。
“于是你就做了番子們和官府的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