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頭兒,咱們兩可真是有緣啊。才在磐綏酒店分別,這么快就又見面了?!泵┌卜硐埋R道。
“是啊,六爺,真是好巧啊?!鼻仡^兒看著茅安這伙人馬,有些摸不準(zhǔn)來意,“恕在下眼拙,原以為六爺您只是獨行俠,想不到您是條過江龍啊?!?p> “什么過江龍啊?最多不過是混江龍罷了。混江湖的。”茅安笑道。
“您手下這幾位英雄,我不敢說深淺。但是您幾位的這幾匹馬,卻是非同凡響吶。要說您只是普通混江湖的,那連給混江湖的打雜都還不夠格呢。”秦頭兒也笑道。
“秦頭兒過謙了。就憑咱兩的緣分,日后不想在這家忻縣待了,盡管來找我?!泵┌驳?。
“承蒙六爺看得起,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還望六爺多多關(guān)照?!鼻仡^兒道。
“好說,好說?!泵┌驳馈?p> “都傻愣著干什么呢?拿人!”秦頭兒道。
“慢著!秦頭兒,我有幾句話要講,你聽完再動手不遲?!泵┌驳?。
“六爺,我大概能猜到,您或許與這人犯有些交情,想給人犯求個情。但是我這里勸您一句,這里面的水太混了,您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為妙。拿人!”秦頭兒道。
小吉適才受了憋屈,現(xiàn)在手持水火棍,一馬當(dāng)先。茅安仗著自己有游龍身法,擋在了獄卒們的前面。
“起開!”小吉一心想表現(xiàn),卻三番五次受阻,心頭火氣揮起水火棍,朝著茅安兜頭揮來。
“咦……”一轉(zhuǎn)眼,并沒有發(fā)生茅安頭破血流的局面,反而是小吉手里的水火棍落到了茅安手里,攻守易型了。
“開碑手?有意思。原來掌法的運力方式是這樣的。嘿嘿,過會兒拿這家伙練練手?!本驮趧偛殴靼襞R頭的一瞬間,茅安靈光一閃福至心靈,又明悟了一套名為“開碑手”的掌法。劈手奪過了小吉手里的水火棍。
“還我!”小吉無能狂怒道。
“好,還你!”茅安不會使水火棍,拿著也是無用,把水火棍又給了小吉,只是在還的時候,在棍子里加上了一個開碑手的勁道。
“啊……”小吉拿了一下水火棍,像是沾到了一根燒紅的鐵棍,連忙丟開。在看手掌,手掌皮已經(jīng)被磨掉一層,鮮血淋漓。要是丟掉的晚一些,估計這雙手要不保。
“六爺。小吉不懂事,竟敢對您動手,您教訓(xùn)得好。只是今天這人犯,我是一定要帶走的?!鼻仡^兒也不去看一眼小吉,只是和茅安講話。
“我只是還他水火棍,這家伙手里沒長螺,自己拿不住??刹荒芩阄医逃?xùn)他。既然秦頭兒,要我教訓(xùn)教訓(xùn)他。那就隨你所愿,給他一個教訓(xùn)?!泵┌舱f話間欺身上前,一個開碑手砸在小吉肩袖處。
只聽得“咔嚓”一聲,然后小吉就滾在地上抽冷氣,連哭都哭不出來。
“六爺,這下您解氣了吧?”秦頭兒問道。
“沒有生氣,何來解氣一說?這家伙想給我開瓢,我廢了他的手。本來就是應(yīng)有之意。你說是吧,秦頭兒?”茅安不給秦頭兒回答的機會,“不過,秦頭兒。這人今天一定是不能跟你走的。我有一言,你現(xiàn)在可有空聽一聽?”
秦頭兒發(fā)現(xiàn)剛才的沖突不過須臾,但是茅安手下的八騎,已經(jīng)四散開來,呈一個包圍態(tài)勢。雖然自己這邊人數(shù)是對方的好幾倍,但是對方每個人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和茅安剛才流露出來的身手,讓秦頭兒不敢輕視:“好。六爺您有何高見,不妨說說。”
“唐大公子,錢家的事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茅安的第一句話就讓秦頭兒和金公子的眼睛睜大了一些。
“在我看來這也不算什么大事。是吧,金公子?”茅安回頭對金公子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我可以全當(dāng)沒發(fā)生過?!苯鸸涌戳艘谎勖┌玻瑫獾?。
“好!好好!”茅安鼓掌道,“將相頂頭堪走馬,公侯肚里好撐船。金公子不愧是世家子弟,確實是公侯傳承,有宰相風(fēng)范啊?!?p> “秦頭兒,你看。人家金公子,吃了你們的冤枉,現(xiàn)在苦主已經(jīng)大度的開釋你們了。你們還等什么呢?”茅安對秦頭兒疏導(dǎo)道。
“六爺。我可不認(rèn)識什么金公子,也不知道什么冤枉不冤枉的。我只知道,有人勾結(jié)人犯,私自逃跑。現(xiàn)下我要把人帶回衙獄!”秦頭兒瞪了一眼地上的姚班頭道。
姚班頭脖領(lǐng)兒一縮,不敢抬頭。
“秦頭兒,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但我還有一句話,你不妨再品品?!泵┌驳?。
“六爺您說?!鼻仡^兒道。
“狼和狼之間,再怎么撕咬。對于羊的態(tài)度都是一致的;羊和羊之間,再怎么頂角,命運都是相同的?!泵┌策呎f邊牽馬來到金公子身邊。
一把將金公子扶上馬,一邊牽著馬一邊向秦頭兒身邊走去。身后八騎不知什么時候又呈聚攏之態(tài),以一個錐形跟在了茅安他們身后。茅安牽馬所過之處,獄卒門不約而同地往兩邊讓開。于是,茅安和秦頭兒之間形成了一條通路。
“秦頭兒,我們做羊的。沒不要天天吃著草,卻操著吃肉人的心。我們天生就是兩種人,吃肉人的事就讓吃肉人去發(fā)愁吧?!泵┌沧叩角仡^兒身邊壓低聲音道。
“六爺,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你這讓我回去不好交代吶?!鼻仡^兒也壓低聲音道。
“‘交代’不就在那兒躺著嗎?”茅安努努嘴,指向躺在地上的姚班頭和小吉,“如果秦頭兒還嫌不夠,可要我再‘幫’你一把。”
秦頭兒猶豫了一會兒道:“還請六爺再‘幫’我一把?!?p> 秦頭兒提高聲量道:“六爺,職責(zé)所在,請恕我得罪了?!?p> 雙發(fā)僵持了一會兒,茅安心道:“你快動手啊。我這渾身的被動,還等著你給我觸發(fā)一下呢。要我出手,我就一招開碑手,還真怕給你一下打殘了?!?p> 秦頭兒看氣氛比較詭異,只好自己先動手了,一出手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頂心肘,看架勢也是花過幾年苦工的。
“來得好!”茅安心道。
“啊……”但是下一刻,茅安竟然被秦頭兒的頂心肘打得倒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