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出兵前夕
毛驤見到朱雄英后立馬就跪下道：
“臣毛驤教子不力，請殿下責罰！”
毛驤說完之后靜靜地跪在旁邊，這位一路升遷的大明錦衣衛(wèi)指揮使，對于自己有清醒的認知，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這也是他能跟隨朱元璋成為心腹的重要原因。
朱雄英對毛驤的態(tài)度很滿意，也不打算因為以往的慣例，并且還沒有做出過分的事情就上剛上線。
朱雄英微微搖頭道：
“下不為例?！?p> 聞言，毛驤連忙道謝：
“謝殿下，謝殿下。”
毛驤的感謝幾分真假不論，毛驤自己感受到的是朱雄英和朱元璋的不同，朱元璋對于貪贓這種事情，幾乎零容忍，尤其是身邊人犯了錯，不至于隨手就殺，但是重罰肯定有的。
但是這位太孫殿下卻是輕飄飄的一個下不為例過去了。
當然，毛驤也不會認為朱雄英這位太子殿下就可以欺瞞，皇室沒有一個簡單的，對于這一點毛驤忍不住想起太子朱標。
那位一副儒家做派，溫文爾雅，可是揮手之間，照樣全族給你誅個遍。
“毛指揮使，聽說你令所有千戶百戶等指令？”
朱雄英的話立刻把毛驤的思緒給打亂，毛驤心中一凜不做遲疑的回答：“回殿下，微臣確實如此，等候殿下的指令。”
朱雄英微微搖頭：“將京城里的雪花鹽的商人和勾結(jié)鹽商的人官吏抓緊去?！?p> 毛驤沒有任何疑問的點頭答應“是，微臣領(lǐng)命?！?p> 朱雄英很滿意毛驤態(tài)度，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好。
一時間詔獄人滿為患，但是在京師這個地角卻沒有太多影響，雪花銀銷售并沒有鋪開，也就幾個鹽官，參與的品級都不高。
一家院子里，幾個中年人衣裳華貴，一桌子的珍饈佳肴玉石成壺，在這簡陋的院子顯得有些突兀。
一位男子開口道：
“還待是鄭大人啊，一言出，連錦衣衛(wèi)都出動了，這些個小官吏還敢跟其他鹽商合作活該！”
另一個華貴的男子也是附和道：
“對，尤其是哪個掌柜的真分不清局勢，我們派人合作的時候還給我們擺臭臉子，真的是不知所是第十一章謂。”
另一人開懷大笑道：“真的是多虧鄭大人，咱們還是要多些鄭大人，以后有鄭大人支持，咱們在京師連錦衣衛(wèi)都不用怕。”
被眾人追捧的鄭大人連忙制止道：“莫要如此，折煞老夫了?！敝皇沁@位雖然嘴上這樣說，臉上卻藏不住笑意。
這位鄭大人是個御史，一身布衣還有兩個補丁，一方面是做官的低調(diào)原則，另一方面他是真的窮。
御史是個得罪人的行當，還沒有油水，原本供給他的世家也是見他多年升遷無望，對于他的價值評估降低，隨之而來的就是給予他的錢糧支持變得微乎其微。
寒門難出貴子，在當下更是如此，想要當官尤其是京師當官，耗費巨大，苦讀數(shù)載登科入朝為官，其中艱辛無人能知。
雖然從隋唐開始，入朝為官可以通過科舉，但是更多的是舉孝廉、察舉等還是主流，也就是推薦為官，這其中的裙帶關(guān)系，也就是世家貴族的資源。
想要得到這些資源，平步青云最主要的還是世家大族的支持，這些支持包括舉薦為官和供其起居的丫鬟仆人和日?；ㄤN錢糧等等。
很多官員前途一片光明，哪怕拿著微末的俸祿一樣活得自在衣食無憂，是因為有人為他那份清譽買單，對于那些前途光明的官員，資助實力回幫他一起愛惜羽毛。
但是這位鄭大人，顯然是棄子，家里快有揭不開鍋了，才會更給這些個商家服務。
這就是失去資助后，士大夫的清高掉一地。
當眾人散場的時候，朱雄英也收到了他們談話的全部內(nèi)容。
朱雄英聽著錦衣衛(wèi)的匯報微微點頭，其實在朱元璋的默許下，飛狼其實已經(jīng)開始收集京城情報，有類似于錦衣衛(wèi)的作用，但朱雄英也并不冷落錦衣衛(wèi)，畢竟不論人數(shù)還是常年積累下的眼線都更勝一籌，這種底蘊不用可惜了。
飛狼朱雄英更想用在京城之外，為大明打探各國情報，這樣才能相輔相成一些，其實朱雄英最近在考慮制衡問題。
只是暫時沒有想出來，不過錦衣衛(wèi)在這個時候勢力只在京師而狼騎也不過百人，約束制度可以慢慢來建立，一步步的實驗性的調(diào)整架構(gòu)，畢竟這種事情書本只是參考。
朱雄英晃晃蕩蕩的消遣了半月，在這時間李伯和莊子上的管事也表示對于雪花鹽未來的擔憂，畢竟大多數(shù)銷售的人都被抓了。
朱雄英特意知會錦衣衛(wèi)年長的老人家不要動，才讓李伯免于牢獄之災，當然這一切李伯自然不知道的。
朱雄英則表示不用擔心，只管賣力制造雪花鹽就可以，李伯勸解朱雄英明哲保身最為重要，畢竟當今陛下可是殺伐果斷，對于商人更是一刀揮下人頭滾滾。
朱雄英聞言嘴角微微抽搐，怪異的眼神看著李伯，“咳咳……李伯這是皇城腳下慎言。”
李伯這才閘住話匣子。朱雄英一陣后怕，最近自己爺爺來的挺勤，幸虧今天沒在。
朱雄英正在慶幸著，結(jié)果朱雄英沒走兩步，望見了在不遠處正在田里澆水朱元璋，朱元璋像個老農(nóng)一樣仔細的擺弄莊家。
朱雄英讓李伯去忙，自己走到田里，周圍一眾護衛(wèi)分散在周圍，見到太孫來了，紛紛讓出路來。
在田里的朱元璋見到朱雄英笑呵呵的擦了擦頭上的汗道：
“大孫，你來?！?p> 朱雄英叫了聲爺爺，然后不忘提醒道：
“爺爺這作物不需要澆水，再說這天氣也不算干燥，爺爺您快上來?！?p> 朱元璋笑呵呵的往田埂上來，挽著褲腿赤腳而來的朱元璋真的像是田間的老農(nóng)，朱雄英一時有些錯覺，自己爺爺屬于這田地的，和高高在上一令伏尸百萬的君王沒有一點關(guān)系。
朱元璋走到田埂上一屁股坐了下來，用袖子接著擦了擦汗道：“咱聽咱大孫的，看著這一地的莊稼真的是喜人啊?！敝煨塾⒁惨黄ü勺谂赃叺溃骸盃敔斈阋窍矚g，可以經(jīng)常來走走，就是這刨土的活別干了，累人?！?p> 朱元璋一聽不高興了：
“大孫你這是瞧不上我這個老頭子了，我跟你說，以前爺爺也是一把耕田的好手?！薄翱墒呛髞戆?，后來一年大旱，接著就是蝗災瘟疫，咱家就這樣沒了?！薄耙皇莿⒇斨鳎銧敔敹疾恢廊ツ睦锇苍嵩鄣牡?。”“要是有口飯吃，咱也不至于造反啊?！?p> 朱元璋望著滿地的莊稼有些出神，朱雄英安慰道：“過往難追憶，往前看?！敝煸耙矝]有繼續(xù)唉聲嘆氣，轉(zhuǎn)移話題道：“大孫，你要帶兵去甘肅爺爺還是有點擔心?！?p> 朱雄英也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自己爺爺?shù)钠獠]插嘴。
只聽朱元璋繼續(xù)道：“甘肅那地方危險不大，但是畢竟是你的狼騎第一次出戰(zhàn)，總要帶點老兵以防萬一?！?p> 其實這個問題朱元璋之前就和朱雄英聊過，朱雄英也不排斥，多一份保障是好事。
至于有些人擔心的搶功與否，對于朱雄英而言都是自己家的產(chǎn)業(yè)，自己可是太孫大明兩人之上萬人之下，沒有一毛的必要擔心。
只是，朱元璋接下來說出想要派去陪同的官員是藍玉的時候，朱雄英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