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天?”呂不韋隔著客房的門喚道。
玉不琢和眾人站在門口等著,一等三教論辯結(jié)束,孟春添像是發(fā)了瘋似的沖出了會場回到了客房里面鎖著門誰也不讓進(jìn)。
“給他點時間想想吧,畢竟是你想壓死這個孩子的?!遍Z瑾顯得有些不痛快,朝呂不韋抱怨道。
呂不韋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轉(zhuǎn)身離開,看著背影倒是有些凄涼,明明已是三教論辯的獲勝者卻絲毫沒有與之匹配的歡愉,走到走廊之處又遇見先前的道童,不,應(yīng)該準(zhǔn)確說是沖應(yīng)真人,道童裝作十分老成地說道,與他那張極其粉嫩的面龐似乎十分反差不搭?!斑@你就滿意了,看樣子這孩子似乎沒有你所說的那般可堪大任。”
呂不韋突然笑道:“這還不好說哩!他可是我家的小二,怎會差的?”
“哼!我不管如何,是你該履行諾言的時候了,什么時候放了我女兒!”
“???我可沒說過劫走您女兒啊,天仙她現(xiàn)在可是雜家之人了。”
“你!讀書人果然心腸險惡啊?!?p> “哈哈哈,您謬贊了。”
“看在三教論辯上故意少讓道教丟了些臉面的份上,我就先不接她回去了?!?p> “您是也接不走吧...”呂不韋小聲吐槽道。
“你!唉,算了。”道童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強(qiáng)撐的年輕人,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好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把擔(dān)子推給了一個叫孟春添的孩子身上,肯定有不少人要戳你脊梁骨嘍,到時候再看你笑不笑的出來吧?!?p> “沒事,此事確實怪我,我明了此生成就有限,如此重?fù)?dān)若非不得已......”
“打住,我不想聽你那些大道理,我活的時間比你小子長了不是一星半點的,能不知道這些道理,唉,沒有前人披荊斬棘開辟新路,又怎么能讓后輩走得安心些啊?!?p> 呂不韋莊重地行了自家曾經(jīng)最為熟悉的禮數(shù),這一輯無聲似有聲,敬那前輩協(xié)助更敬自己內(nèi)心之中掩藏不知多久的苦悶被釋然些許。
“得,我就先走了,好好照顧天仙那丫頭,要是她受了半點委屈,就算是儒家孟圣親臨我也要宰了你這小兔崽子,大不了拼盡半生修為甚至是我這條老命?!?p> “前輩放心即可,天仙是我雜家子弟,自然容不得別人欺負(fù),這點作為雜家家主的底氣還是有的?!?p> “那就好,別等到那時候被我追著滿江湖亂竄就行,這次回去肯定又少不了被那些家伙絮叨,唉,我就知道遇著你小子準(zhǔn)沒好事,不用算卦都覺出晦氣來?!?p> “啊哈哈哈?!?p> 道童也沒有多言,扭頭就走,想想如今呂不韋的身份后,又轉(zhuǎn)身抱拳示意離去。呂不韋似乎也被這一操作愣在原地,隨后也是抱拳,江湖中人嘛,最不講理而又最講禮。
另一邊盡管眾人再次勸說也無濟(jì)于事,孟春添只聲不吭的蹲在屋內(nèi)的一個角落處,就連落窗暖陽也照不到絲毫光芒,到也算是陰沉至極。最后眾人只好妥協(xié),原計劃立即各奔東西出發(fā),但還是找店家續(xù)上了幾日房錢,等到燈火逐漸代替太陽出現(xiàn)眾人也緊接著離開回到自己屋內(nèi)收拾收拾只剩方中淮一人依舊站在門前。
方中淮臉色平靜地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算是寂靜無聲人蹤跡,于是輕喚了一聲“方圓?!?p> 屋內(nèi)與孟春添相對的那個角落竟出現(xiàn)了一把飛劍,過了大半天總算是被主人注意起了,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砍斷了門上的鐵鎖,生怕再被那黑色手臂擒住,這種經(jīng)歷多一次也不想要。
“啪!”孟春添微微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氣勢洶洶闖進(jìn)來的女孩朝自己慢慢走來。
“方姑娘...”
“孟賊,多大點事就打擊成這樣?”
“方......”孟春添剛想說句直到如今還不改一下對自己的稱謂,看樣子還是在生氣這種有氣無力的調(diào)侃。卻沒想到一抹金光突然從眼中閃過頓然昏厥過去。
“孟賊!”方中淮急忙湊近一把扶住要躺倒在地的少年,察覺到尚有氣息之后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尋求其他人的幫助,只是靜靜守在一旁,總是有種莫名其妙的預(yù)感于是便盡可能信任少年會相安無事,畢竟又不是第一次照看某個經(jīng)常被打暈過去的少年了。
方中淮不再裝作一臉氣憤的模樣,盡量溫柔的目光里同時還有對少年經(jīng)歷的同情,明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有些大男子漢主義的少年,卻還要承受這么多,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懂這種強(qiáng)壓身上的壓力,那種無助與絕望,僅自己曾受傷便足矣,至于眼前懷里陷入昏睡的少年,不管是出于憐憫同情還是什么特殊的情感,自己都應(yīng)該伸出援手,也許做不到減輕負(fù)擔(dān)之類偉大的事情,但好歹能讓少年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便足夠了。這...也許就是朋友嗎。
“孟公子啊孟公子,辛苦了?!狈街谢摧p輕地呢喃道。
此時外窗冷風(fēng)格外蕭瑟,屋內(nèi)卻盡是暖陽,有句話說得好,若有佳人守候身旁,大丈夫又何懼冰霜苦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