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朝堂之上
夜空中，一片黑云之上，宇文博親眼目睹張徹來到醫(yī)圣府邸，又親眼看到山奈去見張徹。
他本想隱身進去看個究竟，但怕看到讓他傷心的場景，自語了一句：“不檢點的女人！想嫁給他沒那么容易！”
亦非泓與流兒睡在客房，小家伙與親爹爹逛了一整天，累了，早早入睡。
亦非泓睡不著，他替山奈高興，她終于在京城被封為醫(yī)圣，也有了住處。
同時也為她擔心，醫(yī)主曾經說過，鎮(zhèn)妖塔之力正在逐漸消失，山奈會以神識蓄鎮(zhèn)妖塔萬年之力，她成為醫(yī)圣，便是她從人界消失之時。
想到這里，他走出客房，順著府中的路，胡亂走來走去。
無意中走到藥香園附近，發(fā)現(xiàn)藥香園的門被打開，山奈走出來，靈兒在一旁提著燈籠。
亦非泓不想打擾，偷偷跟上，發(fā)現(xiàn)山奈往正院方向而去。
接著看到皇宮里的侍衛(wèi)守在正院，張兄弟曾住過屋子門口站著幾位公公。
門打開后，青石出來，山奈又進去，然后，門又關上。
亦非泓停住腳步，心里感到落寞：“只要她快樂就好?！?p> 他與流兒逛街回來，山奈告訴他明日把萬人認可的卷軸送到國醫(yī)署。他決定送完大卷軸，就離開京城，省得每日看到他們在一起，搞得他天天傷心。
他感受到周圍有妖氣，向空中望去，宇文博在一團黑云上向下張望。
亦非泓隱身后來到另一團黑云上。
“宇文博！你在這里干什么？你要是敢傷害山奈，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宇文博扭過頭，冷笑道：“就你那點妖力，還是不要在我面前逞威風。”
“我雖妖力不如你，但你如果想害山奈，我哪怕舍棄性命也絕不放過你！”
“哼！你為她舍命有什么用？她還不是對別人投懷送抱？你和我一樣可憐，不如我們合作，拆散他們？”
亦非泓立刻拒絕：“你妄想！我跟你不一樣，我喜歡她，只希望她好，看到她跟張兄弟在一起，我雖心里難過，但只要她開心，我就開心?！?p> “別以為你很崇高，在我看來，你就是個傻子。喜歡一個人，不想著跟她在一起，卻把她拱手讓給別人，三界之內，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傻瓜？”
“隨你怎么看，我只選擇我認為正確的方式。”
“哼！那你還來管我干什么？我也只選擇我認為正確的方式?！?p> “你的方式會傷害山奈，還有臉說喜歡她？”
“哪怕她恨我，怨我，總比心里沒有我，漠視我強很多，這樣我才會舒服許多?！?p> 宇文博說完，帶著痛苦隱身消失。
亦非泓見他離開，懶得去追，心想：“宇文博看似兇狠，其實很可憐，他只是用自己認為正確的方式愛著山奈，卻不知道這種方式只會讓山奈離他越來越遠?！?p> 亦非泓不由傷感起來，希望醫(yī)主說的那些事情不要發(fā)生。
他用憂郁的目光向下看去。
門被打開，山奈從里面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容，此刻的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美。
亦非泓再次決定，不管山奈以后會面臨什么，他都會與她一起面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要以神識蓄積鎮(zhèn)妖塔萬年之力，他會把她推開，替她完成，讓她在人界與張兄弟幸福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完全亮，上朝的路上，不少大臣注意到陛下的馬車，甚是驚訝。
觀察馬車走來的方向，便知是從醫(yī)圣府邸而來。再看看緊隨其后的馬車，正是女醫(yī)圣的，大家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宇文家的馬車內，宇文淵放下簾子：“陛下與醫(yī)圣大人之間的感情，真令人羨慕?！?p> 宇文奕說道：“他是陛下，如此用情不見得是件好事。當天子的人最忌諱用情專一，希望陛下盡快意識到這一點，把女醫(yī)圣放下?！?p> “父親杞人憂天，在我看來，陛下用情真摯正說明他是好男人，既是好男人必然是好皇帝?！?p> “此言差矣，先皇也曾用情真摯，搞得后宮不得安寧，也影響到朝堂之事，后來陛下醒悟，放下感情，后宮娘娘們之間的斗爭才逐漸平息。再說陛下肩負著為皇族延續(xù)子嗣的職責，只寵愛女醫(yī)圣，就她一人，一輩子能生幾個孩子？再說她還要忙人界醫(yī)道之事，哪會有時間多生孩子？所以用情真摯對普通人講是好事，可對天子來講，絕對不值得提倡?！?p> 父親說得不無道理，宇文淵沒有反駁的理由，只能以沉默認可。
宇文奕想起李蓉蓉：“淵兒，你既已成親，找時間向陛下請示，把李蓉蓉調回京城，她畢竟是我們宇文家的兒媳?！?p> 宇文淵說道：“有勞父親操心，陛下昨日已同意，讓蓉蓉把青衣派之事安排好，選好新掌門，便可回京城?！?p> “那就好，那就好。”宇文奕想起小兒子，轉喜為悲，一言不發(fā)。
宇文淵看出父親的心思，安慰道：“父親不必因博兒悲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博兒走的路也許就是他該走的?！?p> “唉！話雖如此，我想起來，也不免悲傷，早知如此，不該為他謀劃醫(yī)圣之路，那樣他還在京城，是個人人夸贊的世家公子，都怪我！”宇文奕自責不已。
宇文淵繼續(xù)安慰：“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父親為博兒謀劃，是對他關愛的體現(xiàn)，人事已盡，只怪天命如此?！?p> “他母親還不知道此事，若知道還不得哭暈過去，昨日問我女醫(yī)官都變成女醫(yī)圣，博兒為何還未歸來？我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能瞞一日是一日。”
父子二人說著聊著，已到皇宮。
這是山奈被封為醫(yī)圣后，第一次上朝。她身著紫色醫(yī)圣服，頭戴冠帽，走在宇文奕的身后，她的身后是賀道仁，其他文官依次排列。
與文官平行的是武官，宇文淵站在最前列，后面跟著范程廣，青石等武將。
文武兩邊宇文家均占據頭位，人界歷史上絕無僅有，宇文奕暫時忘卻博兒給他帶來的不快。
朝臣們走入朝堂站定后，稍待片刻，傳來陳公公的聲音：“陛下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徹在眾臣子的山呼聲中，走上天子的寶座，在龍椅上坐下。
“眾愛卿平身！”
他一眼瞅到山奈，以后天天上朝能看到她，他覺得朝堂變得更加親切。
張徹說道：“刑部趙宗可在？”
趙宗上前一步：“臣在！”
“朕這里有武家私養(yǎng)殺手的證據，現(xiàn)在就給你?！?p> 陳公公將證據送至趙宗手中。
張徹繼續(xù)說：“這一項就可治武石岳與武安英死罪，何況謀逆及殺害俞佳月之事，朕著你盡快查出其他證據，以定武家罪行”
趙宗：“是！”
宇文奕站出來：“陛下，臣有本要奏！”
“右相請講！”
“臣已物色好接替右相之職的人選，還請陛下裁度?！?p> 昨日宇文奕已與陛下商議好，今日只是當著眾人的面公布一下而已。
“是哪位愛卿？”
“中書舍人楊文澤。”
“朕準了，就暫由楊文澤擔任右相一職，宇文大人安心幫朕處理完今年的科考，再頤養(yǎng)天年如何？”
“老臣遵旨！”
張徹大聲說道：“楊文澤上前聽封！”
楊文澤從文臣隊伍中走出來，向前走幾步，拜道：“臣楊文澤聽封！”
“宇文大人推薦你，朕也覺得你甚為合適，就由你暫且擔任右相一職?！?p> 聽到是“暫且”，楊文澤立刻明白，陛下心中已有人選，自己只不過是過度而已：“謝陛下隆恩，臣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楊文澤退下后，山奈上前說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這是她第一次在朝堂以臣子的身份啟奏。
昨晚，他把她摟在懷里，離她那么近，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距離，就連心都貼在一起。
今日，他們之間又有了君臣間的距離，張徹覺得這種感覺實在奇妙。
“奈……”剛出口才意識到不對，趕緊改口，一本正經地說道，“醫(yī)圣大人請講。”
山奈說道：“昨日臣征求過賀大人與國醫(yī)署各位醫(yī)官的意見，為了彰顯黑芝國統(tǒng)治下的人界沒有貧富貴賤以及嫡庶之分，臣建議，無論身份地位，年輕男女均滿十二歲即可考取行醫(yī)資格，兩年后參加縣試，京城學子參加由國醫(yī)署下設的太醫(yī)院組織的考試，通過后，可參加五年一次的國醫(yī)考試?！?p> 之前的政策由賀道仁所定，得到元和帝同意，才在人界推行開來。
后來，看到小兒子賀彬文熱愛醫(yī)道，極具天賦，卻被此政策影響，遲遲拿不到行醫(yī)資格，賀道仁感到后悔，可又不愿自己否認自己。
昨日，醫(yī)圣當著大家的面提出這個想法，其他醫(yī)官都看向他。
賀道仁趕緊表態(tài)，十分支持，大家這才表達真實想法，支持醫(yī)圣大人。
賀道仁從心里佩服眼前的女醫(yī)圣，在她的眼中百姓毫無分別，這種境界，賀道仁這輩子恐怕都趕不上。
張徹說道：“醫(yī)圣大人的建議，朕十分認可，就由國醫(yī)署按照醫(yī)圣大人所言，執(zhí)行下去，讓百姓皆知?！?p> 山奈說道：“臣替天下醫(yī)道學子謝過陛下，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徹聽了，覺得好笑，心想：“你祝我萬歲，你也得萬歲才是，否則朕活著豈不孤單？”
宇文奕又說道：“陛下，老臣還有一事需向陛下稟明。”
“請講。”
“陛下已順利登基，后宮不能一日無主，還請陛下盡快冊封皇后，后位穩(wěn)固，陛下的朝堂才更固若金湯?！?p> 一直是文臣說話，宇文淵此時再不帶頭，豈不是辜負了太后姐姐的囑咐：“陛下，臣附議！”
接著很多臣子都說道：“臣附議！”
張徹雖有意冊封百花溪為皇后，但他想把說話的機會讓給山奈，讓所有認看到，自己喜歡之人，格局甚高，哪像一般女子只顧兒女情長，爭寵算計。
他看向山奈。
山奈接觸到張徹的目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陛下，臣也附議，百花娘娘心胸寬廣，聰慧端莊，為陛下登基做出貢獻，是皇后的最佳人選，還請陛下立她為后！”
聽到這話，在場所有人對眼前的女醫(yī)圣刮目相看，尤其是宇文奕，沒想到她真的不覬覦皇后之位。
張徹說道：“各位愛卿所奏，甚合朕意，此事就交給太常寺著手操辦。”
楊文澤雖未站在右相之位，但已被冊封，而太常寺屬右相管轄，加之太后已給他打過招呼，他站出來：“臣領旨，必將冊封之事辦理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