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縣城游街
在姑姑家休息了一天，一路的疲勞散去大半。紅兒和山花還在睡懶覺，李功才依然睡在縣衙，他要安排游街之事。
山奈一個人在院子里舒展舒展身體。
據(jù)李功才說，縣老爺楊文澤是位非常重視面子工程的人，好不容易從京城來了官員，兩位醫(yī)官又與清芝縣關(guān)系密切，一個采藥郎所采之藥，也需從清芝縣的彌陀山獲得，更重要的是這座山是成為醫(yī)圣的必經(jīng)之路。這么好的機(jī)會，還不得向百姓彰顯一下功德。
山奈不愿如此招搖，想今日就回老牛村，準(zhǔn)備一大早去找兩位大哥，把時間商量好。
正想著，有人敲門。山奈打開門，原來是李功才：“姑父，你回來了？”
“我是來叫你，還得馬上走?！?p> “什么事？這么著急？我還沒吃早飯?！?p> “縣衙備著呢，趕緊隨我去！”
李功才把山奈拉出去，將門關(guān)好，又拉她上了馬車。
“姑父，這是要干什么？”
“縣老爺交給我的任務(wù)，今日必須把你帶到縣府，從那里出發(fā)，騎上高頭大馬游街，接受百姓敬仰?！?p> 山奈立刻要求下車。
李功才求道：“就算姑父求你了，你要不去，縣老爺會覺得我這點(diǎn)事都辦不好，以后在縣衙里還怎么混？”
“楊縣令愛好虛榮，嘴上說得好，是讓我們受百姓敬仰，還不是想宣揚(yáng)自己的功勞，順便討好宇文家與賀家。真想不通，這跟他的功勞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何必陪他討好那兩家？”
“侄女說得很對，你就看在姑父的面子上，去一趟，游個街，你又少不了什么，可你不游，你姑父我捕頭的差事就很難保住，差事保不住，紅兒跟你姑姑怎么生活？”
山奈心一軟，總不能因?yàn)樽约河绊懝酶敢患?，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
李功才興奮不已，讓車夫加快速度。
到了縣衙，會客廳里一桌子好菜，宇文博與賀彬州已在此等候。
李功才把三位安頓好后，囑咐他們好好享用，待會兒還要換上縣府為他們新趕制的官服。然后恭敬退下。
山奈坐下后，埋怨道：“兩位大哥就這么喜歡游街？喜歡受百姓敬仰？來得這么早！”
宇文博指著賀彬州：“我本不想來，是被他強(qiáng)拉而來，要怪就怪他?！?p> 賀彬州拿起筷子，先吃了口菜：“味道不錯！趕緊嘗嘗，既來之則安之，再說盛情難卻，何必搞得大家不快？你雖不愿來，不也來了？肯定是那姑父當(dāng)差不易，所以人在江湖混，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想開了就好?！?p> “我就是心里不爽，憑什么楊縣令利用我們炫耀他的功績？”山奈人雖來，可心里還是不舒服。
賀彬州指著兩位醫(yī)官：“你們兩個身為醫(yī)官，應(yīng)該懂得人情世故才對，要不怎么在官場混？楊縣令讓我們游街那可是對宇文家，賀家，還有你們山家最大的尊重，也給足了陛下面子，他本人再沾些光，理所當(dāng)然，我們又何必計(jì)較？”
“恐怕是給你們兩家面子，我爹娘只是普通百姓而已。”
“錯！”賀彬州放下筷子，鄭重地說道，“你爹娘雖是普通百姓，可你是京城醫(yī)官，未來還有可能成為醫(yī)圣，官職遠(yuǎn)遠(yuǎn)高于楊縣令，他也得給足你面子，這就是官場?！?p> 看到賀彬州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山奈被逗樂，一輕松，也不想再計(jì)較：“算了，兩位大哥都沒怨言，我全當(dāng)陪你們逛逛縣城?！?p> “這樣想就對了！趕緊吃?！辟R彬州給山奈夾了菜放進(jìn)碗里。
宇文博保持沉默，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他只想搞清楚山奈的態(tài)度，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會支持她，與她保持一致。
賀彬州為山奈夾菜，他怎能落后，也拿起筷子，在她面前的盤子里夾了些菜：“山奈，我看這個筍不錯，你也嘗嘗。”
兩位公子如此殷勤，山奈不好拒絕，把他們夾的菜都吃了，又喝了兩勺紅棗銀耳湯：“味道確實(shí)不錯?！?p> 三人用過早飯，捕快把官服拿來。山奈進(jìn)里間換上，二位公子在外間換好。來到縣府門外，三匹棗紅色駿馬已在那里等著，它們頭戴大紅花，背上披著紫紅色馬褡，顯得高大貴氣。
賀彬州第一個跳上馬。
宇文博正要上馬，見山奈爬不上去。他走過去，伸出手：“我來扶你?！?p> 山奈不愿被扶，更怕被宇文博誤會：“我自己可以，宇文大哥只要告訴我怎么上即可?！?p> 宇文博只能收回手臂：“好吧，我教你。左手扶緊馬鞍，左腳踩上馬蹬，右腳用力蹬地，借著這力自然就上去了?！?p> 山奈仔細(xì)聽著，記在心間，按照方法上了兩次，終于坐在馬背上。
楊文澤縣令在門口宣布：“游街開始！”
只見旁邊有人點(diǎn)著一串鞭炮，噼里啪啦，好不熱鬧。
最前面是李功才帶著幾名捕快開道，接著是鑼鼓隊(duì)，敲鑼打鼓，吸引來很多百姓?？h衙的捕快，全體出動，站于兩側(cè)負(fù)責(zé)保護(hù)。
清芝縣的街道并不復(fù)雜，南北貫通，雖沒有京城寬闊，這隊(duì)人馬要經(jīng)過，也是綽綽有余。
街邊的小商販也都停業(yè)一天，加入看熱鬧的行列。街道兩旁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大家都興高采烈，趕來看熱鬧。畢竟小縣城一年到頭沒幾件高興的事情，好不容易來一件，還不得擠一擠，看一看。
山奈坐在馬上看到百姓笑容燦爛，才真正釋然，原來游街也可娛樂百姓，為他們的生活增添色彩。
圍觀的百姓邊看邊議論：“京城來的官就是不一樣！把縣老爺都比下去了！”
“聽說后面的女醫(yī)官是我們縣考出去的?！?p> “中間那個是宇文老爺?shù)膶O子，也是醫(yī)官?！?p> “前面那個是誰？”
“不清楚，但肯定不一般，要不怎么也出來游街？”
“說得也對！”
紅兒與山花也擠在人群里，看到最前面的李功才，紅兒大喊：“爹！爹！……”
山花阻止道：“你爹正忙公務(wù)，別打擾他?！?p> 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賀彬州與宇文博，山花嘆道：“京城的公子就是不一樣，把山根都比下去了?！?p> 紅兒很不屑：“他們是長得氣派，可在我眼里，還是山根哥最好?！?p> “你能這樣說，娘就放心了，嫁過去就能好好過日子，不至于吃著碗里的，還惦記鍋里的?！?p> “娘！你看！我姐！穿上官服真像個女官！”
“什么真像？你姐就是女官！”
山奈的馬從旁邊經(jīng)過時，紅兒又大喊：“姐！姐！”
山奈聽到聲音，向紅兒擠擠眼睛。
游行的隊(duì)伍繼續(xù)由北向南行進(jìn)。山奈回想著她參加縣試時，就是經(jīng)過這條街，一個小男孩就在這里跌倒，記得旁邊有個茶攤。
她向一旁尋找茶攤的影子，看到一個牌子，上寫“幸運(yùn)茶”，從未聽過這樣的茶名。
山奈正在納悶，聽到一陣騷動：“不好了！我老婆要生了！這里有沒有穩(wěn)婆？”
原來是一個男子帶著懷孕的女人前來瞧熱鬧，沒想到女人肚子一疼，立刻要生產(chǎn)，男人一著急扶著女人大喊。
山奈立刻跳下馬，來到跟前，女人的羊水已破，看來是要生了。
宇文博與賀彬州也跳下馬，他們是男子，不便靠近，只想著山奈需要時，能在一旁幫把手。
游行的隊(duì)伍只好停下來，李功才吩咐捕快將圍觀的人驅(qū)散開來。女人疼得受不了，慢慢從丈夫的懷中溜下，半躺在地上。
山奈看看周圍，茶攤里邊正好有個門，里面應(yīng)該是茶攤放置茶葉和器具之處。
“姑父，你去給茶攤老板說一下，借他的寶地一用！”
“好勒！”李功才趕緊過去，與茶攤老板說了兩句，向山奈招招手。
“兩位大哥，辛苦你們幫把手，一起把這位大姐抬進(jìn)屋里?！?p> 宇文博與賀彬州二話沒說，協(xié)助男人一起將女人抬進(jìn)屋里。
??這間屋子不大，里面靠墻擺著木架，上面放著各類茶葉和普通茶具，還有一張床，應(yīng)是茶攤老板睡覺的地方。
大家把女人放在床上。
安置好后，宇文博擔(dān)心道：“山奈，你可以嗎？不行找個穩(wěn)婆？”
“我也是第一次給人接生，可以不可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鄙侥蜗肫饛浲由缴蠋椭匣⑸⒆又?，多虧有梅花銀針，她又對男人說，“你快去找個穩(wěn)婆來！”
男人不放心老婆，不愿離去。
女人忍著痛：“快去！妹子是醫(yī)官，你要相信她。”
男人才急急匆匆而去。
女人疼得直叫，山奈把門關(guān)上，并未去摸脈，她知道此時搭脈沒有任何意義
她把女人的褲腿掀起，從懷里拿出銀針布包，將兩枚普通銀針施入女人的足三里，捻針數(shù)回。
女人不再大聲喊叫：“妹子，疼痛緩解了不少，謝謝你！”
“針還不能取下，需留針一個時辰?！?p> “妹子，委屈你了，又是醫(yī)官，又是黃花大姑娘，給我接生，會不會污了你的名聲？”
“大姐放心，醫(yī)官本應(yīng)為百姓分憂，生死乃人生大事，我今日幫你分娩，大家只會夸贊我，怎么會污了我的名聲？”
門被推開，穩(wěn)婆急忙進(jìn)來，見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站在這里，本想說，仔細(xì)一瞧，身上的衣服分明是官服，于是滿臉堆笑：“大人是未出閣的姑娘，還是到外面候著，讓我這個老婆子來?！?p> “無妨，我是醫(yī)官，又是女子，在這里可助一臂之力?！?p> 穩(wěn)婆只好作罷，讓女人將腿弓起，看到腿上兩根銀針，知道是醫(yī)官所為，難怪這位產(chǎn)婦看上去沒那么疼痛。
“宮口可開？”山奈問接生婆。
穩(wěn)婆仔細(xì)看女人的下體：“開了一些，不過還不夠，再開大些才好。”
山奈又問女人：“腰部可有酸困不適之感？”
“妹子說得沒錯，確實(shí)如此?！?p> 山奈又取一根普通銀針，施入承山穴，捻針數(shù)回。
“妹子，你的針法實(shí)在神奇，我的腰沒那么酸了?！?p> 穩(wěn)婆急忙說道：“大人，宮口開得差不多了?！?p> 山奈又拿出普通銀針施入手部的兩個合谷穴和腿部的三陰交穴。
女人的腹部有強(qiáng)烈的下墜感，她全身使著勁。
“再使勁！再使勁！”穩(wěn)婆不斷提醒，突然大聲說，“大人，胎位不正！”
“你可會處理？”
“以前倒是處理過，但成功率不高?！?p> “你放輕松，用你的方法大膽試，我再扎四針，助你一臂之力?！?p> “好！”
穩(wěn)婆按照她的方法在女人的下體忙碌著。
山奈拿出四枚普通銀針繼續(xù)施入兩只手臂的支溝穴和兩只腳的太沖穴。
“成了！成了！大人真厲害，你那針往下一扎，我只輕輕動了一下，胎位就轉(zhuǎn)過來了，第一次這么順利！再使勁！”
女人使出全身力氣，額頭全是汗。接著聽到一陣嬰兒的啼哭……
外面的人聽到也都高興不已，尤其是孩子的父親。
穩(wěn)婆用提前準(zhǔn)備好的布子替孩子擦掉全身的贓物，再用一個干凈的布子把他包起來：“是個男孩！”給女人放在床邊。
又到下體處查看：“奇怪，胎衣半天沒出來，我從未處理過這種情況，根本不會把它剝離出來！這可怎么辦？”
山奈二話沒說，將普通銀針施入女人腹部的氣海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