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國都
京城
時維九月,序?qū)偃铩?p> 微風(fēng)不語,拂過山川,越過溪河,然后看遍了世間的繁華,最后不顧萬物的留戀,消逝在人所不知處。
這日清晨,早起的商販走卒已經(jīng)在為每日的生計而奔波了許久,百姓的娘子和權(quán)貴的丫鬟早起來到街上,只為了買到那新鮮的菜食。
隨著太陽的東升,街上行人逐漸多了起來,有商販在叫賣,有百姓在還價,有官差在呵斥……顯得卻是熙熙攘攘,自是一番繁華景象。
但人一多,就顯得魚龍混雜。
這不,這就有人再說某人的壞話。
“這就是京城第一惡獠?長相頗為清秀,不像是壞事做盡的王八蛋呀。”
“你剛剛進(jìn)入京城,還不懂這惡少,看著一表人才,翩翩公子,實際臭名昭著,壞到骨子里去了呢。”
百米外的茶鋪處,兩個穿著打扮貌似商旅走販的人正悄悄地說著話,邊說還小心翼翼地看著許凌云一眾人,手還不自覺地指指點點,這或者是屬于背后說壞話者的特有的姿勢。
帶著一幫狗腿子的許凌云正走在大街上作威作福,順便看看街上的鄰家少女。
隨即,張手就將眼前的清秀的農(nóng)家少女給攔了下來:“呦呵,小娘子長得挺俊俏,今晚上來少爺?shù)姆块g,我們探討一下人生的夢想,不知可否?”
小娘子以手拂面,面色驚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不知是不是緊張過頭了。
“少爺!”正當(dāng)許凌云打算在調(diào)戲一下就放過這俊秀小娘子,維持自己的原有人設(shè)的時候,旁邊的護(hù)衛(wèi)長不合時宜地上前來低聲說了一段話。
聽完,許凌云原本嬉笑的臉龐霎那間似乎布滿了寒霜,淡淡說道:“老規(guī)矩,處理了?!?p> 這善變的臉色,把面前的少女驚得手腳一抽。
“是!敢說少爺?shù)牟皇?,就是在打我等的臉面。我這就去找回顏面,讓這些人知道我們少爺?shù)膮柡Α!弊o(hù)衛(wèi)長應(yīng)聲答道,并且恬不知恥地拍了拍馬屁。
說完,帶著兩個許府的家丁走向那兩個商販,
商販們看向說壞話的正主手下兇神惡煞地走過來,面色愈加驚恐,而手也早已收了回來,這是被找事者的姿態(tài)。
直至護(hù)衛(wèi)走到跟前,更是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先走。
“你倆膽子夠大的呀,敢在大街上說我們許府少爺?shù)膲脑挘踊畹貌粔蜷L是嗎?”
其中一名粗壯的護(hù)衛(wèi)把粗大的袖管擼起來,揚起碩大的臂膀,惡狠狠地質(zhì)問。
一邊旁觀的百姓噤若寒蟬,沒有一人敢于站出來,幫著初來乍到的兩個外地商販。
一方面是旁觀者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吃瓜心態(tài),一方面是社會上拳頭才是硬道理的這樣的大眾通行真理的普及。
許凌云,可是兵部尚書許紹的獨生兒子,從小就被寵溺得不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怕是天上的星星,若是許凌云想要,許尚書怕是也會把它給摘下來。
而許凌云,就是憑著這份來自老父親的特別疼愛,在敢在京城這個天子腳下作威作福,壞事做盡。
“三位大人,我們倆就是鄉(xiāng)下小民,進(jìn)城來見見世面,順便購置點硬通貨回我們那賺去差價牟點小利而已”
“請三位大人不記小人過,把我們倆當(dāng)成屁給放了吧?!眱蓚€商販中間膽大的一位站出來硬著頭皮答道,可是腦門上的冷汗似乎越來越多了。
看到眼前不耐煩的三位大爺,商販只好從衣袖里掏出原本前來購置貨物的財物,似討好般得遞給眼前的護(hù)衛(wèi)隊長。
護(hù)衛(wèi)長收了錢以后,卻沒有放過他們的打算。
財面兩得,豈不美哉……咳咳,畢竟事關(guān)許府的顏面,這些狗腿子們還是要講究的。
護(hù)衛(wèi)長給旁邊的家丁一個眼神,便冷笑一聲退后了一步。
“少在這裝可憐,你倆今天是少不了這頓教訓(xùn)!”家丁上前一步,拎起商販的衣領(lǐng)就用拳頭朝著面門不講理般地掄了下去。
“啊!”商販挨了一拳,頓時慘叫連連。
“這……這怎么不講理呀!”商販半邊臉已經(jīng)變得是青腫,捂著臉,掛著淚,慘兮兮得說道。
“嗯?”家丁聽聞,那是怒不可遏,手上加重了幾分力氣,作勢準(zhǔn)備打下去。
但是這一拳,怕是不是身為普通人的商販能夠承受得了的。
商販見狀,嚇得三魂丟掉了四魄,急忙閉上了雙眼。
“此拳軟弱無力!”
值此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鈞言傳來。
霎時,護(hù)衛(wèi)已經(jīng)掄下去的拳頭速度減慢了大半,威勢不在。
打在商販的臉上,軟綿綿的,就像是在撓癢癢。
商販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表情。
眾人聞聲回頭,看見不遠(yuǎn)酒樓門口站立一個身形消瘦的白衣男子正背立眾人。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p> 一句古言念得朗朗上口,似這般豪言就是為男子量身打造的一般。
男子緩緩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了如妖般的俊美臉龐,似是天上仙君,被貶下凡間來,成為這絕世謫仙。
“許家惡獠,早有耳聞,沒想到區(qū)區(qū)護(hù)衛(wèi)也如此張揚跋扈?!?p> 俊秀男子緩緩走向前來,邊走邊說道。
“早就聽聞許惡獠于京城無惡不作,隨意欺壓百姓,今日一見,果不其然,由此可見,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p> 護(hù)衛(wèi)見狀,左右對視一眼,沒有多余的廢話,就要沖上來給這年輕人一點顏色瞧瞧。
但是年輕人面色淡然,似乎沒有在意眼前的危險。
旁邊的百姓心中開始同情起這個看起來就像是正義代表的年輕人,心想今天這年輕人怕是難逃一劫了,都閉上了雙眼,不忍看見這令人心疼的場景。
就在許家護(hù)衛(wèi)的拳頭就要落下的同時,讀書人終于開口了。
“此處禁止斗毆!”
話音不大,卻清脆得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護(hù)衛(wèi)們的拳頭頓時凝固在空氣中,不管怎么用力,始終不在向前落下半寸。
在后面的護(hù)衛(wèi)隊長瞇著細(xì)眼,低聲喃喃道:“儒家?至少七品以上?!?p> 大玄各體系之人必知,唯有高階可壓制低階,當(dāng)然,不僅限于同種修煉體系,就比如眼前的讀書人可以壓制自家的武夫。
像自家的小護(hù)衛(wèi),都是入了品的九品武夫,而眼前的讀書人顯然壓制了他們,而且是輕描淡寫地給壓制住了。
“停下,既然讀書人出手了,那么今天我許家就給儒家的人一個面子?!?p> 隊長看了看兩個商販,又轉(zhuǎn)視于眼前的讀書人,大聲命令屬下停手。
“既然公子出手了,那我等就放過這二人,不過,公子可否報下名號,好叫我家少爺知曉?!?p> 畢竟,年輕的儒家人是出了名的不要面皮和胡攪蠻纏,至少所有武夫是這樣認(rèn)為的。
眾人低聲歡呼,因為這是許惡獠的退讓,是對大玄讀書人的退讓,或許是正道的光來臨了。
只見,那俊秀讀書人嘴角微微上揚,用著所有人都剛好能聽見的語調(diào)一字一句的道:“南儒,李星君,字留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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