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居然嫁人了
顏卿卿和韓東韓香齊齊脫口而出,“三日后,這么快!”
就連里正也有些驚詫,扭頭看向坐在木輪椅上的褚鈺訣。
豈料褚鈺訣絲毫不覺得有問題,反而意味深長的說道:“仍需等待三日,我卻覺得太漫長了?!?p> 顏卿卿腹誹不已,卻只能咬了咬牙,“好,三日就三日!”誰讓自己如今有求于人,失去了先行談判的優(yōu)勢,只能處處受到掣肘。
褚鈺訣含情脈脈的看著顏卿卿,掩飾不住的喜悅溢于言表,屋內(nèi)的眾人都瞧出來了,只是內(nèi)心好笑。
沒想到,昔日里清冷端正的褚夫子,居然也有眷戀紅塵的時候。
里正帶著人都散去了,褚鈺訣也帶著孩子們離開了。
顏卿卿瞧著滿院子紅艷艷的十抬彩禮,只覺得臉皮發(fā)燙,心里一陣陣難以相信,自己居然要在此處嫁人了。
韓香卻火急火燎的開始盤算,要給長姐縫制嫁衣,置辦妝奩等等事情。
韓東開心的將那些喜盒一一打開,看到那些鏡子玉瓶尺子布匹各色干果酒肉等等,翻到最后的盒子時卻禁不住喊起來,“長姐,阿香,快來看啊,這里有好多銀子!”
最后那抬喜盒里,整整齊齊的碼著閃亮的銀子,足足有二百兩。
顏卿卿心里頓時五味雜陳,這筆錢只怕是褚鈺訣拿出了大部分家底,他當(dāng)真是很看重自己。
有那么一刻,顏卿卿果真動了心,她心里暗道:這個男人,值得嫁!
這三日里,韓香和曹冬蓮日夜不停的在做針線活,縫制嫁衣,貼身穿的小衣,還有新鞋襪,總之里三層外三層都要置辦新的。
顏卿卿坐在院內(nèi)的陰涼下,一邊啃果子一邊畫作坊圖紙,仿佛對即將到來的婚事并不怎么上心。
曹冬蓮瞅了一眼顏卿卿,她抿著嘴笑了笑,悄悄的跟韓香說話,“玉娘瞧著也不緊張,我當(dāng)初要嫁人的時候,好幾天都沒睡好覺。”
韓香懵懂的問道:“嫂子,你為何會睡不著?”
曹冬蓮點了一下韓香的額頭,“傻妹子,你想想看,若是你喜歡的男人很快就要抬著花轎娶你進(jìn)門,你還能跟沒事人似的?”
韓香略想了想,臉色噌的一下變得通紅,趕緊低頭細(xì)細(xì)密密的縫衣服。
緊趕慢趕,出嫁前所需的東西終于在這短短三日內(nèi)準(zhǔn)備完畢,韓香和曹冬蓮齊齊松了口氣。
這日雞鳴剛剛第三遍,韓香和曹冬蓮就將正在酣睡的顏卿卿搗騰起來,她揉著惺忪睡眼,“拜托了,嫂子妹子,這里距離褚家只有數(shù)百步,一盞茶的時間就能走過去,不用起這么早啊!”
曹冬蓮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玉娘妹子,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早早起來梳妝是正理,跟夫家遠(yuǎn)近沒有關(guān)系?!?p> 兩個人摁住顏卿卿好一通忙活,又是換衣服又是梳頭打扮,足足捯飭了近兩個時辰才好。
外面的大路上已經(jīng)響起了嘹亮的嗩吶聲,這是迎親的人到了。
顏卿卿打量著銅鏡中的自己,身穿火紅嫁衣,烏云秀發(fā)盤的高高的,帶著滿頭珠釵顯得特別華麗。
只是這副妝容,白臉紅唇細(xì)眉梢,猛然一看有點嚇人!
曹冬蓮將大紅蓋頭給顏卿卿蒙上,喜滋滋的恭喜她,“玉娘妹子,以后再見面,可是要喊你一聲褚娘子了。”
韓香一邊笑一邊流眼淚,她緊緊攥住了顏卿卿的手,“長姐,你可要記得多回來看看我們。”
顏卿卿頓時無語,出門直走轉(zhuǎn)個彎再走三百步就能到褚家小院,統(tǒng)共就四五百米的距離,怎么會這樣傷感哭唧唧?
接下來就是一整套的流程,褚鈺訣特意雇了頂轎子,抬著顏卿卿沿著整個亭松村轉(zhuǎn)了一大圈,再熱熱鬧鬧的抬回家里。
村民們帶著禮物紛紛前來道賀,老魯和李大牛張羅著招呼客人,里正親自來主持婚禮,鄉(xiāng)間條件雖然簡陋,但仍然辦得紅火熱鬧,足足忙活了一天才罷。
待到賓客都散去了,顏卿卿已經(jīng)累得沒了力氣,她坐在柔軟的被褥上,無聊的吹著紅蓋頭一角。
屋門輕輕的開了,褚鈺訣拄著拐杖走了進(jìn)來,他溫和笑道:“玉娘,累了吧?”
顏卿卿嘆了口氣,“不是說不要大辦了,怎么還會這般累人?”
褚鈺訣來到圓桌前斟了兩杯酒,他慢條斯理的解釋,“只是請了村里的鄉(xiāng)親們,素日的親朋好友一概都沒通知,已經(jīng)很簡潔了?!?p> 顏卿卿便不再多話,只是問了句,“這蓋頭是你揭還是我來揭?”
褚鈺訣拄著拐杖走過來,“玉娘別動,這蓋頭自然是由我來揭開!”他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輕輕的掀開了火紅蓋頭。
顏卿卿直勾勾的盯著褚鈺訣,她眨了眨眼睛,“你若是想笑只管笑出來就是,何必怪模怪樣的?!?p> 褚鈺訣于是放聲大笑起來,“玉娘,你這妝容……”
顏卿卿頗為無奈,“我也不知道當(dāng)?shù)嘏映黾蘧谷欢际侨绱四?,早起的時候我已經(jīng)笑過一次了?!?p> 褚鈺訣端過兩杯酒,“按照規(guī)矩,咱們須得喝交杯酒?!?p> 顏卿卿點點頭,她站起身來端著酒杯,溫柔的穿過褚鈺訣的手臂,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隨意一瞥,顏卿卿發(fā)現(xiàn)褚鈺訣戴著的那枚戒指上面纏著一根紅絲線,還精巧的打了個同心結(jié)。
褚鈺訣放下酒杯將顏卿卿摟在懷里,低頭在她秀發(fā)上使勁嗅了嗅,“玉娘,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p> 顏卿卿喃喃的說道:“這的確是一場夢,一場飄渺無常的夢?!?p> 龍鳳喜燭燃著,霹靂吧啦的爆起了燈花,顏卿卿困乏了,隨口說道:“褚大哥,早些安歇吧?!?p> 褚鈺訣捧著顏卿卿的臉龐,“玉娘,不許再喊我褚大哥,記得以后喊我夫君,萬萬不可錯了?!?p> 顏卿卿盯著眼前的褚鈺訣,微醺狀態(tài),卻仿佛是變了一個人,好像她從不認(rèn)識他,也不了解他!
夜色深了,周圍陷入一片靜寂唯有燭火閃爍,褚鈺訣只是呆呆的望著顏卿卿,嘿嘿傻笑著,怎么看也看不夠。
顏卿卿心想:莫不是喝酒喝多了,人已經(jīng)神智不明?她偷偷從懷里摸出一個葫蘆樣的小瓷瓶,用手掌掩著打開塞子,放在褚鈺訣鼻子下晃了晃。
咕咚一聲,褚鈺訣兩眼一翻,后仰著倒在了喜被上,頓時鼾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