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視覺的盛宴,讓無數(shù)趕來的百姓都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看著那些被生生剝皮,慘叫不止的刑部官員。
更有甚者因為受不了這樣驚嚇,在嘎的一聲慘叫后,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所幸身邊有人攙扶,這才沒有摔出個好歹。
然而,這樣的情景還是讓很多百姓興奮的抓耳撓腮,拍手為其鼓掌喝彩!
而這些百姓又多以那些流民為主。
未吃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些流民都是山東,山西以及京畿附近的百姓,只因為家鄉(xiāng)受災顆粒無收,這才不得不拋家舍業(yè),全家遷徙來了京城附近謀生。
一路上他們可以說是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更是不知有多少親人族人都倒在了來時的路上。
赤地千里,易子而食,這些在他們看來并不是再書本上,也不是再說書人那里。
只是讓你看到和聽到,而是他們一個個親身經(jīng)歷過的困難,慘無人道般的磨難。
其中的折磨,痛心又豈是那些寫書的文人,聽書的百姓可以理解的?
而這還是他們的運氣不錯,在京城杜絕流民入城之前就進了城。
否則他們就要向那些后來者一樣,因為速度慢了一些,就只能在繼續(xù)徒步前往更遠的城池。
并且還不知道那里是否會接納他們,若是不能,一路上又不知會有多少人會餓死凍死。
所以他們對于貪官的憎恨,又是那些普通百姓所不及的,當即就有人怒吼出聲。
“殺,殺死這些貪官污吏,殺死這些該死的貪官!”
“好好好,早就該殺了,這些貪官不殺,留之何用,若是沒有這些貪官,我兒又豈會死在路上……嗚嗚嗚……!”
“嗚嗚嗚,我的父親啊,要不是當初有貪官占了咱們家的田,你又豈會,豈會……”
“我的妻兒,我的妻兒也都死在了路上啊,嗚嗚嗚……”
從怒罵,到哭泣,西市的百姓也越來越混亂,只是因為正在處置這些貪官,所以這些流民和百姓雖然悲傷,憤怒,卻沒有一人去故意制造混亂。
反而都在都死死的盯著劊子手中的刀,看著那鋒利的小刀不斷割在那些官員的身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每當有劊子手割下一塊快肉,就會有百姓歡呼雀躍,好像打了一個大的勝仗一樣。
好似他們再一次過了這個春節(jié)一般。
不知不覺中,這些善良的百姓,在劊子手的行刑中,反而對朝廷的心,也越來越凝聚了。
這一點,朱由檢沒有想到,也不會想到。
但就是他的這一步棋,卻為他聚攏了不少民心。
行刑完畢,田爾耕淡漠的看了一眼還在嗷嚎大哭的百姓,心腸堅硬的他,自然無法體會到這些百姓的心情。
大手一揮道:“三所第一小旗聽令,立刻將這些皮萱草送至刑部衙門,全部擺放在門前以供后人唾棄!”
“剩下錦衣衛(wèi),立刻返回衙門待命,本指揮使這就入宮面圣,請示陛下是否繼續(xù)按照名單抓捕?!?p> “是,大人!”
一眾錦衣衛(wèi)轟然應諾后,也是各自行動,只有田爾耕帶領著幾名親衛(wèi)騎馬先是回到詔獄取了名單,這才向皇宮疾馳而去。
卻說在錦衣衛(wèi)從西市行刑的時候,錦衣衛(wèi)第一千戶所也展開了針對這些犯官的抄家活動。
一間間府邸小院被粗魯?shù)淖查_,隨即便是沖進去抓捕抄家,凡是有價值的物品,紛紛被搬至院落中等待封存記錄。
一名名犯官家屬,都被套上枷鎖等待處置。
哭鬧聲,求饒聲充斥著,可面對這樣的求饒與哭鬧,錦衣衛(wèi)不僅心中毫無半點波瀾,就算是動作也沒有輕柔半分。
“刑部犯官徐冶家屬一十七人已經(jīng)全部抓捕,所有財產(chǎn)也都已經(jīng)記錄再案,留下一個小旗看守,剩下的人立刻押解犯官家屬前往衙門!”
“至于這些金銀,等待東廠的人前來接收送往內(nèi)帑!”
“哎……”遠處的溫府,溫體仁站在書房內(nèi),聽到管家的稟報后,也是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這位陛下的手段可是比先皇狠太多了!”
“老爺,現(xiàn)在的京城百官人人自危,有不少官員都已經(jīng)準備請奏辭官了!”
管家聽到老爺?shù)母袊@,也是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溫體仁,眼見老爺面色只是凝重,卻無發(fā)怒的跡象,這才輕聲說道。
“辭官?”溫體仁聞言自語一聲,只是片刻后又搖了搖頭:“辭官嘛?呵呵!”
一聲淡笑,卻無人知曉溫體仁究竟是為何發(fā)笑,又是否有了其他的打算。
直到片刻后,溫體仁才緩緩開口道。
“去告訴門房,就算老爺我偶感風寒,已經(jīng)臥病在床,這段時間就不在見客了!”
“記住,是任何人都不見!”
“是老爺,小人這就去安排!”
管家點點頭后,見溫體仁再無安排,這才輕輕的轉(zhuǎn)身離去,在門口又恭敬的關好房門。
“辭官嘛?”
看著緊閉的房門,溫體仁再次自語一聲,只是這個念頭才剛剛浮現(xiàn),他便搖了搖頭。
…………
乾清宮,朱由檢依然在伏案批閱,身下跪著的是剛剛趕來的田爾耕,他手中舉著的則是那份被刑部官員供述出來的名單。
“啟稟陛下,微臣手中這份名單涉及二十六人,其中六部有九人,五寺十一人,督察院三人,翰林院兩人,而且還有……”
說到這里,田爾耕語氣一頓,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朱由檢,卻是支支吾吾不敢再說。
田爾耕的態(tài)度,也引起了朱由檢的好奇,隨手放下手中御筆,伸手敲了敲御案笑道。
“怎么,這天底下還有你田爾耕害怕的人了?”
“說吧,這最后一人究竟是誰,莫不是你那便宜老子魏忠賢?”
朱由檢故意開了一個玩笑,不提現(xiàn)在的田爾耕早已經(jīng)和魏忠賢斷了往來,就算兩人還有往來。
恐怕除了那些閹黨,也無人敢去賄賂魏忠賢了。
“陛下,微臣絕無二心啊,還請陛下明鑒,微臣和魏廠公……”
不想朱由檢的一句玩笑話,卻嚇得田爾耕一頭冷汗,連忙就以頭搶地嘭嘭嘭的磕起了響頭喊冤道。
只是不等他喊完冤,朱由檢便揮手輕斥道。
“好了,你有沒有二心朕一清二楚,你要是有二心,你以為你還能在這里向朕稟奏嘛?”
“呼……”
雖然是被陛下訓斥了一句,可聽在田爾耕的耳中,卻覺得這就是天籟之音,連忙磕頭拜道。
“是,陛下圣明,陛下圣……”
“行了,好聽的就別說了,說說這最后一人究竟是誰吧!”
“回稟陛下,是宗人府左宗正!”
“宗人府的左宗正?”朱由檢聽到這個名字,也瞬間不自覺的捏了捏拳頭。
甚至要不是為了控制情緒波動,一聲好字都差點破口而出。
所幸關鍵時刻還是忍住了,轉(zhuǎn)而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田爾耕問道。
“你說左宗正貪污,可有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