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魔
許多年前,俞松曾偶然在一本古籍中,看到過有關(guān)涂山白狐的秘聞。
涂山白狐每誕生一尾,實力都會暴增。
達到九尾之數(shù),才可稱之為天狐。
至此開始,三百年一心劫,九百年一雷劫。
每逢應心劫之時,天狐都會通過潛入別人夢中,借助他人夢境躲避自身心劫的方式度過。
天狐最是至情至性。
依李賢玉所言,天狐進他夢中度心劫的可能性極大。
不敢說對它有恩,但絕不會反過來害李賢玉才是。究竟是為何?
見李賢玉皺著眉,努力回憶什么的樣子。
俞松猜測應該還有什么關(guān)鍵信息李賢玉沒說出來。
于是脫口問道:“你還有什么瞞著老夫,快說!”
“是只母狐貍?!?p> 俞松覺得這顯然是句廢話,既然白狐說話了,不是聾子都能聽出來。
只聽李賢玉努力回憶著說道:“一開始我很怕它,嚇得我四處逃竄,但它居然主動開口和我說話,它說這是我的夢里?!?p> “我就想著,在我的夢里我還能怕了它不成?”
“于是我就小小的報復了它一下。”
聽到這里,俞松心中泛起一陣寒意,暗覺不妙。
果然。
“我抱著它擼了一陣白毛,薅它尾巴才發(fā)現(xiàn)是只母狐貍,剛開始它還高冷來著,但它越反抗我就越...”
李賢玉說話間眉頭越皺越深,似乎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話還沒說完,大腦已經(jīng)是一團漿糊,似乎一瞬間忘了很多東西。
直到。
“俞爺爺,我們兩剛才在聊什么?”
他茫然的看著俞松。
下一秒,忽然捂著腦袋啊的慘叫出聲,再次暈死過去。
俞松看著這一幕,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卻是冷眼旁觀全無半點擔憂之意了。
以涂山白狐的行事風格,混小子性命之危沒有,折磨恐怕少不了了。
這小子的混賬德行,他基本摸透。
落到這個下場,只能說預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那是九尾天狐入夢度心劫啊,據(jù)他所知涂山現(xiàn)在也就一尊九尾天狐,這等打著燈籠都遇不著的善緣。
利用好了,以后有機會去涂山府,基本可以橫著走。
生機丹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這等大好的善緣,愣是被這混賬玩成了災難!
覺得可惜的同時,只能說活該!
俞松不想管,也沒那本事管。
愛咋滴咋滴吧。
俞松怒其不爭的看了眼李賢玉,拂袖出門。
正巧遇上買晚餐回來的李南煙。
“不用管那混賬了,死不了的,你回家好好休息!”
撇下一句,俞松徑直離去...
李南煙被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
足足在醫(yī)院呆了三天。
這三天里,李賢玉每次提煉點靈力出來,都會在眉心一陣灼熱后被抽干,然后昏死。
不僅是身體上的折磨。
每個晚上他幾乎都做著相同的噩夢,但他又意識不到自己是在做夢。
似乎有個看不清樣貌的東西,每晚都準時出現(xiàn)在他夢中。
那東西也不與他說話。
一見面就動手揍他,下手賊黑。
隱約記得,自己在對方手下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不停的逃,那東西就在后面追著他不停的揍。
每個清晨,他幾乎都是慘叫驚醒。
更令他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做夢而已,但渾身上下是真的疼。
李賢玉擔憂,他可能是修為提升太快,產(chǎn)生心魔了。
靈力被突然抽干的情況,也可能是心魔的原因。
于是,傍晚時分,李南煙結(jié)束訓練來醫(yī)院找他的時候。
李賢玉借了妹妹的通訊器,與三天沒來看過他的俞爺爺說上了話。
“俞爺爺?”
“怎么是你,老夫還以為是小煙兒?!?p> 對面似乎有掛斷的意思。
李賢玉急忙開口,語速極快的飆出一連串話來:“俞爺爺,我遇到心魔了,請您無論如何救救我!”
“小子現(xiàn)在是干啥啥不行吃嘛嘛不香,好不容易提煉點靈力出來一下子就沒了,小子已經(jīng)很久沒感受過實力晉升的快樂了!”
“還有最近幾日,每個晚上小子都夢到有東西揍我,手段極其殘忍!,小子真的受不了了!”
“俞爺爺,您見多識廣,求您一定為小子想想辦法!”
通訊器那頭,俞松險些一口氣岔過去,這混小子把九尾天狐誤認為心魔了?
不過,以對方的能耐,讓這混小子想不起來夢中發(fā)生的事,想來也簡單。
俞松輕咳一聲,語重心長:“她揍你,你不要還手,你的心魔自然就解了...”
“夢境太過真實,小子每次都意識不到是在做夢,因此跑不掉的時候會下意識還手,小子也控制不了啊!”
俞松吸了口涼氣:“你沒用你那套下三濫的打法對付她吧?”
“自然而然的用了,小子還是控制不了。”李賢玉握著通訊器的手緊了緊。
何止是他吸收前世百家之所長自創(chuàng)的打法,混元一氣斬都使上了,卻依舊阻止不了那心魔的殘忍行徑絲毫。
而且,似乎他越用自己那套引以為豪的打法,那心魔揍他揍得越殘忍...
在他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也想過下次再夢到,干脆不還手往地上一躺,對方覺得無趣興許就不揍他了。
但每次入夢,在夢里都是全憑本能行動,要么跑,跑不了就反擊。
他根本控制不了...
通訊器里突然傳來一陣盲音。
李賢玉舉著通訊器愣了半晌,連忙又撥了回去。
俞松拒絕與他通話...
......
這種情況直到住院第五天才有了好轉(zhuǎn)。
李賢玉醒來時驚喜的發(fā)現(xiàn),他居然一夜無夢睡到了中午。
提煉出的靈力也終于不再無緣無故消失。
喝了一下午的水,靈力已然恢復到充盈狀態(tài)。
經(jīng)此事耽擱,距離極限挑戰(zhàn)賽僅剩半月,生機丹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弄到手。
擔憂再出現(xiàn)靈力突然被抽干的情況,不徹底解決心魔,他心里不安。
當天傍晚,他便去學府找到了俞松。
仔細回想俞松前后表現(xiàn),他覺得俞松是了解心魔的,必然也有手段幫他解決。
他還在心里斟酌著如何開口。
俞松倒是語氣頗為揶揄的搶先說道:“小子,心魔放過你了?”
李賢玉點頭又搖頭,問出心中擔憂:“俞爺爺,您有辦法幫我徹底解決心魔的對吧?”
俞松被問愣了,徹底解決?
這混小子眉心處的火焰符文,明顯是九尾天狐做了印記。
要想徹底解決,除非找上涂山殺了印記主人。
這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也不能直接告訴李賢玉這不是心魔,而是得罪了九尾天狐。
且不論在他告訴李賢玉后,天狐會不會再次抹除李賢玉相關(guān)記憶。
這要是如實說了,以這混小子的性格,不得被嚇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成天提心吊膽。
最有可能是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永遠不出來。
稍稍思索片刻,俞松還是決定安慰一下李賢玉:“既然你靈力能恢復到全盛時期,想來心魔已經(jīng)消除,否則你出不了院的,安心修煉就行?!?p> “離極限挑戰(zhàn)賽沒幾天了,不要因為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分心。”
倒是沒有瞎說,只要這混小子往后不再主動去惹天狐,想來天狐的報復也該結(jié)束了。
李賢玉狐疑:“要是我過幾天又夢到呢?它會不會又吸我靈力?”
“老夫都說了,這事過去了,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幻想別人要害你。”
見李賢玉仍舊一臉你不實打?qū)崕臀覐氐捉鉀Q,我心里不安的樣子。
俞松沒好氣的拿出靈能光幕儀,沒一會便搜出了張照片給李賢玉看:
“記住上面這個人,往后遇見了躲遠些,千萬別垂涎美色上去貧嘴!”
“還有,往后不管是有人告訴你你中了幾十億,去了涂山府就能領(lǐng)取也好。還是其他什么誘人的鬼話也罷,你都不要信,也不要傻乎乎的去涂山府范圍?!?p> “只要做到這兩點,老夫和你保證,你的心魔不會再復發(fā)!”
李賢玉先是羨慕的看了眼俞松手里巴掌大小的靈能光幕儀,這東西可比通訊器高檔。
暗贊一聲這老家伙真有錢之余,尋思著將來給自己也弄一個。
但隨后,他就被光幕儀上投出的三維立體人像吸引住了目光。
膚若凝脂,眸若秋水,瓊鼻挺翹,紅唇潤澤,貝齒如玉...
冷艷的瓜子臉上,一雙如狐媚眼看似三分清純七分魅惑,但配上眉心火焰印記,威嚴霸氣之余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一個字形容就是美,兩個字則是美艷不可方物。
穿越前讀小說,看到作者在文中如此描寫女性角色。
李賢玉一直都認為這是小說作者在yy,通俗點來講就是不負責任的吹牛逼,是臭不要臉的行徑。
但當他看到這惟妙惟肖的三維立體美女時,他承認,是他狹隘了。
不過,究竟為何...
“俞爺爺,我怎么覺得她有些面熟,我似乎認識她...”
俞松一巴掌扇在李賢玉后腦勺上:“不想心魔復發(fā),不想再被莫名其妙抽干靈力,記住老夫之前說的話!”
李賢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旋即更加疑惑:“可是,解決心魔,和這女人有什么關(guān)系?您給我看她照片干什么?又不是求您介紹媳婦...”
俞松眼睜睜看著眼前混小子話還沒說完,眉心火焰印記已經(jīng)滲出鮮紅似血的妖氣,白眼一翻后軟倒在地的場景。
有些懊惱的扶了扶金絲單邊眼鏡框。
被打上了天狐印記,任何有關(guān)對方的事都會被感知到。
他倒是忘了提前警告這混小子不要胡言亂語...
......
睜開眼,又是醫(yī)院。
李賢玉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心情。
更要命的是,在夢中他又被心魔揍了,手段比前幾次還要殘忍。
深深吸了口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涼氣。
伸手摸向床頭柜上的水杯...
他覺得,在他心中知識淵博,修為深不可測的俞爺爺,已經(jīng)靠不住了。
李賢玉再次出院,打車徑直前往城衛(wèi)軍駐地。
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
簡化一本驅(qū)魔破障的功法與隱匿氣機的功法同等重要。
功法不用太高級,只要能讓他守住本心,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就行。
只要做到這一點,他的夢還不是他作主,把自己幻想成無上之境的強者也就喝喝水的事。
他就不信了。
在他夢中還能被小小心魔欺負了不成!
......
學校,訓練室內(nèi)。
在這距離極限挑戰(zhàn)賽僅剩13天的關(guān)鍵時刻。
李南煙修為居然突破到了練氣一層。
這是俞松沒想到的。
他們這對兄妹還真是不斷給他驚喜。
不對,混小子給他的是驚嚇。
畢竟是一天時間從一介凡人竄到煉氣期,短短時間又邁入練氣后期行列的怪物。
在多給那混小子些時間,恐怕還真有希望去爭一爭極限挑戰(zhàn)賽冠軍寶座。
畢竟前些年也是出了好幾個半步筑基參賽學生的,混小子吃了修煉時間短的虧。
只是在他看來,那些需要時間積累的天才,都比不上修煉速度堪稱怪物的李賢玉。
正欣慰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
沒來由的,俞松心里忽然生出一陣寒意。
與初次聽到混小子竟敢冒犯入夢度心劫的九尾天狐之時如出一轍。
......
下午兩點多。
李賢玉無聊的坐在城衛(wèi)軍駐地接待室里。
他來的時候,很不巧的,高偉出任務去了,只能坐在這里干等。
他的目的并不是向高偉打聽蠹修情報。
而是想謀個差事。
劊子手!
這還要從不久前的一個晚上說起。
他和妹妹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剛好看到處決蠹修的重播。
那家伙,一排排腦袋掉落,血流成河。
雖然不適應那種血腥場面,但還是看得雙眼發(fā)亮。
那不是血淋淋的腦袋,而是用不完的血氣值!
只要戴個面具不被人認出來,砍些還不了手的蠹修不比他自己去找蠹修來得安全。
懷著期待且激動的情緒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見高偉回來。
李賢玉有些失望,蹭完盒飯后只得離開,打算明天再來。
出了城衛(wèi)軍駐地,打了車回家。
下車后,李賢玉正打算往小區(qū)走。
突然。
一輛面包車“吱”的在他身邊急剎停下,拉開車門就將他拽了進去。
面包車后,追著一輛城衛(wèi)軍護衛(wèi)車。
坐在最前方車輛副駕的高偉揉了好幾次眼睛,終于確認被歹徒拽上車那少年就是李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