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隨心1
我叫吳安平,蜀山第三十七代弟子。
在上個月成為蜀山低級弟子,現(xiàn)在的職務(wù)是蜀山新一代護山弟子。
好像聽起護山二字,感覺還蠻不錯的,隱隱有種很牛逼的感覺。
其實就和山下凡夫俗子的衙役和門衛(wèi)差不多。
干的也就是給山上的大佬通報的活兒。
最多也就是在山門口擋擋那些喜歡神話傳說,非要來拜山門的凡人。
說起來,按道理我是沒有資格拜入蜀山的,那時發(fā)生了一件極為奇葩的事情。
在山下的時候,我不過是田間農(nóng)漢的孩子,渾渾噩噩地活到了十六歲。
一天把自己種的果蔬拿去街邊賣的時候,碰上一位看上去仙氣飄飄的道士。
他說見我骨骼驚奇,是絕佳的修仙奇才。
讓我隨他去蜀山修道。
當(dāng)時我是極力反對的,我打心底討厭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在我眼里。
隨他上了這山,我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鄰居小翠了。
開玩笑,我倆青梅竹馬,我可是答應(yīng)了要娶她的。
我當(dāng)場一口回絕了他。
誰知道這家伙不死心,帶著我來到我家里,扔給我父母一袋銀子。
生我養(yǎng)我的父母,立馬喜笑顏開的雙手把我推出門外,并對我說了最后一句話。
“你是誰?干嘛來我家?快給我滾出去!”
“爹你說啥呢?我是你兒子吳平安呀!你這是干嘛呢?”
這個時候老娘尖銳的聲音響起。
“我從來沒有生過兒子,我們兩個今天就去和離,各過各的日子,各找各的情人,我早就心許河邊的路秀才很多年了,明兒我就嫁人去!”
“嘿!我就知道你這個臭婆娘和那家伙有一腿!還好我多了個心眼,我與薛寡婦也好了好多年了,行!今兒我們就去和離!”
“老東西!先把錢給老娘分了!”
“分就分。”
我站在屋外在一陣罵罵咧咧聲中,被這道士抓去了蜀山。
哎~其實就算這樣那也不錯。
到了蜀山后,我才知道,我那是什么根骨奇佳??!他們就是想在山下隨便抓一個人,來伺候一個高級弟子而已。
而那個道士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而且他還是那名高級弟子的跟班。
聽說這名弟子的親叔叔,是執(zhí)法山峰的馮長老。
得~好好的莊稼漢不能做了,反而干起了伺候人的事情。
第一次見到那位師兄的時候,他在練劍,他真的好厲害。
我親眼見到他一劍刺穿了一座小丘陵。
這位叫馮天宇的師兄應(yīng)該是年輕一輩中最厲害的了。
這馮師兄性格也暴虐得很,很難相信修仙的人力會有這樣的性格,不過只要排對馬屁他還是能稍微對人好一點兒。
據(jù)說千萬不要得罪他,他在山上可是真的用手段弄死了好幾個同門,要不然也不會被罰在這里靜思己過。
但是聽抓我上來的那位跟班師兄小聲對我講過,其實年輕一輩中最厲害的還是馮長老的徒弟妙塵師兄。
當(dāng)然像這等高手,我自然從來沒有見過。
于是乎,從我來了這里后,我就與這位跟班師兄輪流照顧馮師兄的起居。
這位跟班師兄到底姓甚名啥?說實話我忘記了,因為他長的太路人了,比我還路人。
當(dāng)初我為何還會覺得他仙氣飄飄呢?
瞎了眼~真是瞎了眼!
這會兒應(yīng)該是我去伺候馮師兄的時間。
我遲遲沒有等到跟班師兄回來,于是乎,我自己打著傘去半山腰。
沒辦法,誰叫我這么有覺悟呢!
“這該死的雨下得好大??!”
我無奈地?fù)纹饌銖碾A梯上慢慢下來,我還沒正式修行,所以身上可以說毫無修為,不能像其他蜀山弟子一樣,能施展高超的身法,這御劍之術(shù)就更別提了,那就是傳說!
我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快走到半山腰的罰罪堂的時候。
我發(fā)現(xiàn)階梯上散發(fā)著強烈的血腥味。
因為我是打著傘低著頭的關(guān)系,我只看到地上有著一只手,沒錯!確切地說是一只分裂了身體完整的手臂。
這只手臂正順著雨水,不停地流出血來。
血還很新鮮,貌似才被砍斷不久。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階梯上,傘也落在了身旁。
傾盆大雨瞬間打濕了全身上下。
我抬起頭來,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就在我的不遠(yuǎn)處正站著一個紫衣少年。
看年紀(jì)大概和我差不多大,說不上丑也說不上帥。
他的腳下正躺著一個人,一個支離破碎的人,確切地說這個人我認(rèn)識。
因為那顆已經(jīng)離開身體的頭顱,正是我這一月多來照顧的那位馮師兄。
馮師兄死了?。。?p> 我的天??!那么厲害的馮師兄居然就這樣死了?
他的死狀格外凄慘,可以用五馬分尸來形容。
這在山下也只有窮兇極惡的家伙才會被朝廷落得如此的下場。
好惡心啊~
瞬間,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起來。
今天早上喝的粥,在胃里不停地翻滾。
可以說隨時都會從我的嘴里吐出來。
我的雙腿此刻也沒有了知覺,倒不是說受了什么傷,只是單純的被嚇著了,完全不聽從我的使喚。
那位紫衣少年看到我摔倒后,先是一愣,隨后露出了笑容。
不得不說他笑得很燦爛,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殺了人的變態(tài)。
我向我走過來了。
怎么辦?!怎么辦?!
現(xiàn)在腿也動不了,雙手幾乎也沒有了力氣,連滾帶爬地的可能性都沒有。
媽呀~他就要走到跟前了。
我趕緊閉上眼睛,心里默默禱告著。
我這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我才十六歲!我是被自己的父母賣到這里來的。
我不想死?。∥疫€沒娶小翠呢!
上山后我就想好了,在山上待個幾年,然后偷一兩本秘籍就逃跑下山。
帶著小翠遠(yuǎn)走高飛。
到一個人不多也不少的地方,練秘籍上的功法,干鏢局的買賣。
再和小翠生個一兒半女,存好錢,老了最好比小翠先死掉。
讓兒女繼承家產(chǎn),這一生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得多好!
可是??!天不從人愿。
今兒這性命看來是要栽在這里了。
對不起小翠~對不起我還沒出生的孩子們。
我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可突然我感覺不到雨落在我身上,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提了起來。
并用力拍拍我的肩膀說道。
“雨這么大,你有沒有任何修為,不怕感冒啊~對了,為何不睜開眼?”
我急忙叫道。
“小的不敢,我什么都沒看到,我懂規(guī)矩,假如看到了,我也沒命了,大爺,我就是被抓上來了的,我一點兒也不想修道,你就饒了我吧?!?p> “哈哈哈~”
一陣笑聲傳來,隨后我就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
“那你便下山去吧,今兒的蜀山要發(fā)生大事,我見你既然一點兒修為都沒有,還是被抓上來的,何苦還留在這里,去吧~”
“真的...”
“那還有假。”
我睜開了眼睛,只見紫衣少年身旁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傳送門,門里面是一條我熟悉的街道。
那正是山下鎮(zhèn)子?。?p> 我驚喜不已,要不是有山下的人攔著,我早就跑了。
我急忙低頭答謝,可剛要鉆進去,他卻從我腰間拿走了一個東西。
我右手一摸,咦~那不是傳聲雨碟嗎~這位大爺想干什么?
只見他一把把我推入傳送門。
最后我只聽到他說道。
“我想把人都引過來,大鬧一場,從今往后不會有蜀山了?!?p> 我在震驚中摔倒在地上。
當(dāng)我怕起來的時候,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我居然到了鎮(zhèn)子上。
因為下雨的關(guān)系,雖然摔得我滿身污水,可依然不能抵擋我高興的心情。
因為我下山了。
“哈哈哈~我下山了!”
我興奮地叫喊道。
隨后我想起剛才的紫衣少年,我對著身后深深的一拜。
我十分感謝他,從今往后不會有蜀山?哪有與我何干,正邪之分又如何呢?
與我毫無干系。
最重要的是自己能無拘無束的活,才是最快樂的。
雨依然下著,可我的心情十分的好。
我吳平安十六歲,終于做回凡人了!蜀山?哼!滾遠(yuǎn)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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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一名弟子被拗?jǐn)嗔瞬弊?,癱倒在地。
這個時候雨已經(jīng)停下了,月亮從云里爬了出來,在月光下此時的場景就像是一部曲直短長的默片。
這是第二批趕過來的蜀山弟子了,剛剛那個是最后一個被扭斷脖子的人,他此時趴在地上蜷縮抽動著的小小身影,最終沒有了動靜。
不知會不會后悔收到玉碟警示,說有人闖山,前來幫忙。
紫衣少年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往前走,當(dāng)他捏碎玉碟的時候,就知道這些蜀山弟子就會全部過來。
他就是要把動靜鬧得如此大才行,因為他有著自己的機會。
就在這時,山上踏踏踏有許多人跑了下來的聲音。
來人又有30幾個,每個人穿得都是灰色長袍,與地上其他弟子衣服完全不一樣,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中級以上的弟子。
“師兄你看,這家伙殺了好多人!”
“大家注意,不要讓他跑了,快向長老們稟報?!?p> 其中一人對天發(fā)射了一個信號彈。
天空中出現(xiàn)一道將天地照得通亮的金光,在這金光的照射下,終于看到了紫衣少年。
他沒有對這些趕來增援的人,報以任何情緒,他的目標(biāo)就是上山。
他沒有放慢自己的動作。
“惡賊,站??!你當(dāng)蜀山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嘛!”
其中一人對著紫衣少年就是一掌。
打在紫衣少年身上毫無反應(yīng)。
這人不禁發(fā)出“咦”的一聲。
原來這一掌打在了一個綠色真氣上面,居然連這道真氣的表皮都沒有破開。
紫衣少年一拳打向此人面部,一瞬間腦袋就已經(jīng)被他擊碎而亡。
“此人太過厲害,各位用渾元伏魔陣”。
“是!”
所有人手上匯聚金光,向天上打去。
金光從四面八方升起,在半空中交匯,形成一個金色的光球,光球上射出無數(shù)細(xì)密的金色光線,織成一張半球形的穹頂,將以紫衣少年為中心,離他十丈以內(nèi)的一切事物籠罩在內(nèi)。
金色的圓形穹頂正中處,那一顆如足球般大小的金色光球發(fā)出如太陽一般耀眼的金光,將光球下方圓百里內(nèi)的一切照得通明。
在光球的照耀之下,月光的光芒幾乎被完全掩蓋。
紫衣少年終于停止了動作,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半圓形穹頂。
只見他雙拳居然爆發(fā)出肉眼可見的紫電勁力,毫無顧忌地向顧忌地向這穹頂打去。
“這家伙,是瘋了嗎?居然要硬破渾元伏魔陣!”
所有人都被這紫衣少年詭異的舉動震驚住了。
“不要分心,全力防御!”。
無數(shù)拳影如暴雨一樣落向大陣之中,拳印在透明的穹頂上打出陣陣閃電,在山頂上夜空中猶如暴風(fēng)雨中的閃電。
金色的穹頂在震天的拳勁中微微顫抖,蜀山弟子們咬著牙齒苦苦對抗,支撐著這個絕不能破的困獸屏障。
紫衣少年不知道打了多久,依然沒有打破這道屏障。
他笑了,笑得很囂張。
紫衣少年停了下來,雙拳放下沒有了動作。
“媽的,我剛才真的差點兒以為,這人會打破渾元伏魔陣。”
“想什么呢?想打破渾元伏魔陣,他還早100年!”
蜀山弟子所有人以為此時已經(jīng)困住了紫衣少年,就等長老們來支援了。
誰知道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剛才沒有動作的紫衣少年,突然兩眼放出白色的光芒。
雙手橫向舉起,雙手噴出了火焰。
就這一瞬間,整個金色穹頂充斥著這股霸道的赤炎力量。
這股力量簡直不像是一個人類該有的力量,這股火焰的純度高到已經(jīng)不屬于整個人界了。
在這赤炎的壓力下,整個穹頂越脹越大,蜀山弟子們一臉震驚,耗盡自身所有能力維持住。
可惜,最終穹頂還是撐不住壓力,破裂開來。
只聽一聲巨響。
“嘣!”
猶如山崩地裂般,內(nèi)部的沖擊力把蜀山弟子所有人都沖散開來。
蜀山弟子有的弟子被沖擊波將他的頭蓋骨整個兒劈掉,有的被攔腰斬斷,還有的弟子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fā)出就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尸體。
這些人就這樣被不按常理的方法失去了生命。
紫衣少年依然面無表情,托著下巴沉聲道。
“該去看看蜀山的最高層到底是如何的,這些人殺得再多也沒有意義,也改變不了什么。”
說完,紫衣少年便發(fā)動神行技能,消失在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