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杰見到班震的一瞬間,就撲倒在他的腳邊,嚎啕大哭道:“王叔,你怎在此?”
顏玉見此情形,深受震撼,但他們肯定有許多體己話要說,所以他們二人默默告退了。
玄越還是第一次來顏玉的顏宅,他看著身旁嬌媚的姑娘說道:“你于斯蘭國的攝政王有恩,皇伯父肯定會加賞于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顏玉道:“殿下,如今這樣我已很是滿足,已無所求。不過,斯蘭國是否已發(fā)生內亂,會不會影響到我朝的邊境安寧?”
玄月正視她的臉龐,心中想道:原來顏姑娘竟有這樣的家國情懷,小小女子,當真不易。
“你一個小小姑娘,不要操心這些,多想想你自己如何過好吧!西北邊境,只怕要亂起來了?!?p> 他不敢明說,小姑娘自身的危機還在呢,卻怕她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度日。
又道:“斯蘭國內恐怕真有問題,待會我會與班杰進宮面見皇伯父,具體如何,得等皇伯父定奪。”
他環(huán)視一周,又說:“我聽說你的后院有一大片梨樹,可否帶我去瞧瞧?”
顏玉原本想問他是如何知道的,轉念一想,有單清在,這還有何好問的。
她如今尚未入住,殿下想去后院看看,也不為過。
“殿下,請隨我來?!?p> 所有的梨樹已移栽在后院,每日里丁老漢、寧老漢都精心養(yǎng)護著,生怕它們水土不服死了。如今,一大片梨樹郁郁蔥蔥,碧綠一片,青澀的梨子掛滿枝頭,將梨樹壓得彎彎的,景色煞為壯觀。
他二人漫步于梨樹叢中的小徑上,玄越見有一顆梨子長得圓潤可愛,翻身上樹,踮起了腳尖摘了下來。
玄越遞給她,笑盈盈說:“吶,這一顆最圓?!?p> 顏玉接過來,卻是羞紅了臉,殿下又打趣她。心中卻可惜,這小梨子還未成熟呢,多可惜。
“你這府中布置的倒很安逸,很適合你一個女兒家居住?!?p> “謝謝殿下夸贊?!?p> 玄越看著頭頂上的梨,想著成熟時,顏玉巴巴在樹下等果子的情形,輕笑出聲,他掩了掩嘴角,說:“約摸還有二十日就能采摘了,我從未親自摘過梨子,到時候可否邀請我來摘梨?”
顏玉覺得他這個要求有些幼稚,卻又莫名覺得二人的關系更親近了些。
她于是笑道:“殿下,您想來幫我做這個苦力,我求之不得?!?p> 玄越第一次見顏玉與他打趣,心中猶如萬千朵煙火盛放。
這時,班杰已經在喊:“殿下,殿下?!?p> 玄越與顏玉辭別:“我和班杰此刻就要進宮,你不必送了,有何消息我會通知你的,不用太過憂心?!?p> “好,殿下慢走?!?p> 顏玉目送殿下離開,玄越回頭看著梨樹下的顏玉,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妻子送別丈夫的感覺,他的心中,全是他的玉兒。
御書房外,玄越與班杰正等候通傳,皇帝與內政大臣商議國事,聽說玄越居然是帶著班杰來的,立刻說:“著他們二人進諫。”
內政大臣分立兩側,班杰見到皇帝就跪下:“陛下,斯蘭國內亂,請求陛下支援?!?p> 什么?這是怎么回事?
眾大臣竊竊私語。
斯蘭國與大詹已和平共處二十余年,這些年來,邊境安穩(wěn),民生安定,兩國民眾更是通商通婚。斯蘭國為表誠意,還送了王后所出的嫡幼子班杰為質子。
如果斯蘭國內亂,必定影響邊境安穩(wěn),然而朝中卻未得到任何戰(zhàn)報。
“陛下,我王叔如今正在京中,是顏玉顏姑娘救了他。”
皇帝雖然好奇這事如何與顏玉扯上關系,不過卻并不打斷他。
“上月初,王叔與我三兄賽馬,我三兄卻在馬蹄上做手腳,還事先在酒中給我王叔下了藥。王叔墜馬后,三兄甚至一劍刺向他,他好不容易逃脫,卻昏迷在了大詹境內。后來他被人牙子帶到京中,是顏姑娘救下了他。王叔近日傷才好些,我也才得了消息。王叔因傷勢尚重,故而不得入宮來親求陛下?!?p> 又道:“陛下,我三兄一直不甘于國土狹小,自己也不是王儲,且還是王叔攝政。如今,他扳倒了王叔,恐怕我大兄也已危在旦夕,一旦我三兄做了國王,恐怕我們斯蘭與大詹之間,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p> 涉及邊境安定問題,此乃朝政大事,皇帝立刻著太監(jiān)宣文武百官上朝商議,幾位皇子自然也參加。
將軍們聽說斯蘭內亂,且可能犯我邊境,均不將斯蘭放在眼中,個個積極請求參戰(zhàn)。這可是立軍功的好時機,皇帝自然應允,不過對于誰作為主將尚猶豫不決。
這時,只聽顧塵上前拜道:“父皇,兒臣也愿前往”。
向來不吭聲的兒子居然主動請戰(zhàn),他在刑部深耕多年,突然放棄這一塊陣地,未免太過可惜。再一想,自己的幾個兒子,小的太年幼,大的幾個也從未上過戰(zhàn)場,不知邊境疾苦。顧塵有這個心,他倒是可以成全他。
于是他說道:“著大將軍王奕為主將,四皇子為副將,明日卯時正,率領十萬大軍出征斯蘭國。此次平定斯蘭境內內亂,戰(zhàn)場上,四皇子當以王將軍為尊,萬勿輕舉妄動?!?p> 他是讓兒子去鍍金,可不是讓兒子去送命的。
顧塵聽在耳中,心中卻是道:父皇果然是不相信我能力的。
宮門外,玄越拉住顧城的手,說道:“四弟,戰(zhàn)場兇險,你何必要前往?”
“三哥,我如今在京中也算了無牽掛,這些時日,更是覺得刑部的事務太過繁瑣,我想去邊境看看,也許那里能建功立業(yè)也未可知?!?p> “你是已經放棄了白姑娘了?”
“她未曾心悅于我,也就不存在什么放不放棄的話。等我從斯蘭國回來,如果掙到軍功,而白姑娘也尚未成親,我們或許還能再續(xù)前緣。”
此去前途兇險,玄越突然有些后悔,點破了他二人的情感。
白宅外,顧塵深深地望著白宅,那里面燈火忽暗忽明,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白真的笑聲。即使只有一兩聲,他也貪戀不已。
往昔他與白姑娘相處的畫面一一在眼前浮現(xiàn),她的一顰一笑,她的一言一行,近在眼前卻觸手不及。
夜深了,白宅內的人都已安睡,他沒有去打擾白真,只心中默默說道:珍重,我心愛的姑娘。如果可以,請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