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高墻之外

　　原來世界這么大。

　　江水、草原、高山，遼闊無邊。

　　詩詞里描繪的自然景象，在我的眼前，如畫卷一樣展開。

　　風(fēng)吹著我的臉頰，涼絲絲的。

　　空氣的味道，和吳家大院不一樣，有點腥，有點野。

　　我瞪著眼睛，看著這陌生的一切，仿佛我剛誕生一樣。

　　我們一群人，在山腳下的一處樹林中駐扎下來。

　　天上的飛鳥、草地上的野兔，偶然在叢林中閃過的不知名字的動物……每一樣，都令我驚奇無比，我大呼小叫的，很興奮。

　　三哥拍了一下我的后腦勺，叫我不要大聲喧嘩，以免驚擾到小動物們。

　　二哥拿出了一把槍，槍很長，單槍管，棕色木槍托。他向我介紹：

　　“這是美國制造的M720半自動霰彈槍，它是一種滑膛槍，4+1式的，也就是彈倉里可以放4發(fā)霰彈，彈膛里放一發(fā)霰彈?！?p>　　我撫摸著槍的每一個部分，每個零件，我試著將它拿起來，立即被我二哥制止了，他是怕我擦槍走火吧。

　　草地上蹦出幾只灰黃色的兔子，我二哥立即端槍射擊，兔子被擊中了。三哥將兔子從草地上撿回，看著它胸口留出鮮血，我暈了，腿一軟，癱坐在草地上。

　　二哥見我暈血，故意將兔子放在我眼前，讓我一直看一直看，直到不暈為止。

　　又一聲槍響，三哥喊著，打中了！打中了！三哥和二哥一起將被打中的野豬抬回來。

　　二哥的槍法很好，幾乎彈無虛發(fā)。成績不錯，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有一頭野豬和兩只兔子了。

　　黑色長著鬃毛的野豬一樣是放在我面前，讓我看。這是在訓(xùn)練我什么心理素質(zhì)呢？不怕流血？不怕動物？還是無畏死亡？習(xí)慣殺戮？

　　每一聲槍響，都讓我的耳朵、心臟受到了強烈的震動和巨大的沖擊。

　　第一次參加打獵，我只是一個觀眾，三哥是跑腿的，去揀回被打中的獵物。而我爹和大哥二哥才是真正的獵人。

　　我們勝利凱旋。馬車上載著一頭野豬、兩只兔子、兩只野雞和幾只麻雀。

　　此后，我慢慢學(xué)會了使用獵槍，槍法逐漸接近了我二哥的水準。我不再害怕鮮血。

　　聽說，上帝為你關(guān)上一道門，就會為你打開另一道門。我的學(xué)習(xí)詩詞文化之門是關(guān)的死死的，武藝的大門卻向我敞開著。

　　我感覺自己的形象氣質(zhì)越來越接近男人婆了，幸虧自己是鵝蛋臉，身材瘦削，不至于太彪悍。

　　入冬了，白雪皚皚。我爹停止了打獵。他是這樣解釋的：

　　天寒地凍的情況下，能有動物出來覓食，那一定是餓壞了，或者給家人尋找吃的，打這樣的動物心里不安。

　　我娘趁我不打獵的時候，又對我加強了家政家務(wù)工作的培訓(xùn)。我已經(jīng)可以縫制出一件長袍了。

　　舊時代的大小姐，和現(xiàn)代的孩子一樣，要學(xué)習(xí)很多知識和規(guī)矩。不一樣的是，我們還要學(xué)習(xí)家政，提高動手能力。既要心靈又要手巧，方可在未來的婆家闖出一片天地。

　　是的，按照現(xiàn)在的說法，我的職業(yè)規(guī)劃就是在婆家相夫教子，如果嫁給長子的話，還要主持婆家的內(nèi)政大局。

　　我五點半被丫鬟梅子叫起，洗漱完畢后晨讀詩詞。之后再去爺爺奶奶、爹娘那邊請安。和家人一起吃過早飯后，我三哥教我讀書，下午我娘教我女紅，日復(fù)一日。

　　我已經(jīng)做好了嫁人的一切準備。同時，也學(xué)會了保護自己和家人的技能。

　　只待，陳海來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