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讓拿出的七彩丹霞冥神丹可以說讓全場的人都垂涎三尺,連見過世面的戲妖軒的老叟也不禁眼中放光。
不過,同樣身在皇族內(nèi)部金字塔頂端的雷萬佑倒不至于被一個冥神丹吸引,他臉色陰沉,十分不悅。
雷讓,這個比雷萬佑年長三歲的男人,從輩份上說是雷萬佑的堂哥。作為人皇十二嫡子中最小的雷讓,在皇族內(nèi)部也算是個名頭響亮的貴公子,吃喝玩樂,不務(wù)正業(yè)。
仗著人皇對小兒子的嬌寵,雷讓既沒有帶兵的重任,也沒有理政的負(fù)擔(dān),所以理論上和雷萬佑是同一類人。
但這兩人卻玩不到一起去,第一個原因是雷讓雖然頑劣,但天賦出眾,修煉境界是一點也沒有耽擱,這一點比雷萬佑出色不少,自然招致心胸狹隘的雷萬佑的嫉妒;
第二個原因是雷讓的愛好和雷萬佑不同,而且事事處處感覺都有點跟雷萬佑作對的意味,雷萬佑經(jīng)常在雷讓身上吃癟,這一點讓他很不爽,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雷讓總在出其不意的時候出現(xiàn),陰魂不散。
這一會,雷萬佑滿腔怒火,不想半路殺出個侄子雷子鳴,又殺出個堂哥雷讓,導(dǎo)致雷萬佑的怒氣硬生生憋了回去,氣血攻心。
他隱隱覺得事態(tài)對自己不利,連身旁之人都告知自己有高人在場,不宜動手。所以雷萬佑是動了點要逃離的心思。
別看那雷讓一直以來波瀾不驚,心里卻跟明鏡一般,他看出來雷萬佑動了撤退的念頭,于是補了一句:
“怎么?萬佑郡王,是看不上本王這七彩丹霞冥神丹嗎?這賭注嘛,倒是可以再加一加,既然是玩嘛,就要盡興。放眼整座皇城,應(yīng)該找不出第三個比你我還會‘玩’的人了。南城的水云樓,西巷的草藥市場,東邊的楊灣碼頭,都可以拿出來做賭注嘛!怕就怕萬佑郡王害怕輸給自己的侄兒,不敢應(yīng)下這番對決,這么多人可都看著呢?!?p> 說完,雷讓溫文爾雅地笑了笑。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激將,萬佑郡王哪還有扭頭就走的選項,真要走了,豈不是辱沒了自己在皇城里的名頭。
可壞就壞在,雷讓出的難題是有陷阱的,雷萬佑就算是贏了雷子鳴,那也不過就是贏了自己的晚輩,比自己小五歲的侄子,有何光彩?如果輸給自己的侄兒,那在場這些人一傳十十傳百,自己的臉面一樣掛不住。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雷萬佑是吃了啞巴虧。要說這局面,都是這不知死活的鄉(xiāng)下賤民導(dǎo)致的,想到這里,雷萬佑陰毒地又看了看樓下的秦辰,是個煉石境中期的家伙,于是雷萬佑心生一計:
“讓王的提議很好,你我之間不管添加什么彩頭都好說,別說是輸給讓王一家商鋪,就是輸了一條街,本郡王也心服口服啊。只不過,樓下這位嘴巴毒辣的秦公子,又能拿什么來作為賭注呢?”
“萬佑郡王,這是你我之間的賭約,何必要拉上其他人呢?”雷讓說道。
“哎,子鳴小王的提議,我可是聽得真真切切,是本王,子鳴小王,和樓下這位秦公子一起比試投喂。這位秦公子氣勢凌人,想必也有很多拿得出手的資本,總不能啄木鳥下油鍋,嘴硬骨頭酥吧?”
眼見萬佑郡王咬死了要拉上秦辰做墊背,還未等雷讓和雷子鳴繼續(xù)說些什么,秦辰倒是痛快地回答道:
“秦某來自小門小派,自然拿不出商鋪、碼頭這樣的賭注。不過,萬佑郡王可以提一提秦某付得起的賭注,秦某愿意一試。”
“呵,既然拿不出像樣的賭注,莫不如,你輸給本王,你就退出逐光大會,滾回你的窮鄉(xiāng)僻壤去。”萬佑郡王咧開嘴角,不屑一顧地說道:
“如果你覺得這個代價付不起,本郡王也不刁難你。本郡王那里還缺個扶人上馬的馬弁侍從,按規(guī)矩,你的身份進不了皇室服侍,不過魯世子倒是可以代替你來本郡王這里作一個月的馬弁?!?p> 萬佑郡王這般羞辱秦辰和魯達西,就是吃準(zhǔn)了這兩個代價他們都付不起。可沒想到的是,秦辰竟然一口應(yīng)下:
“好,秦某若是輸了,就退出逐光大會決賽?!?p> “秦辰...不能答應(yīng)啊...”一旁的魯達西有些焦急,他知道這萬佑郡王一定藏著什么手段。
但秦辰擺擺手,示意魯達西不必憂慮,轉(zhuǎn)而繼續(xù)對三樓陽臺之上的萬佑郡王說道:
“那若是秦某贏了郡王,郡王要拿什么做賭注呢?”
萬佑郡王直接笑出了聲:
“一個煉石境中期,口氣倒是不小。那你說說,你希望本郡王付出什么作為賭注呢?”
“如果秦某僥幸贏了,麻煩郡王站在這里,站在我們面前,向魯世子道歉?!鼻爻街噶酥傅孛?,不咸不淡地說道。
“你!”萬佑郡王憤氣填胸。而一旁的雷讓頗為賞識地看了眼秦辰:
“既然各位已經(jīng)就賭注達成共識,那本王以及在場的眾人就作為這次比試的見證人,開始投喂翠鳥神妖吧!”
說完,雷讓和雷子鳴飛到擂臺之上,秦辰也毫不猶豫,腳尖一點就上了擂臺,而在三樓陽臺上臉色難看的萬佑郡王也如上弦的箭,不得不發(fā)。于是最后一個飛上了擂臺。
見三位皇室里響當(dāng)當(dāng)?shù)哪贻p人上了戲妖軒的擂臺,現(xiàn)場幾百名看客興致大漲,連周圍路過的人也都紛紛駐足,原本戲妖軒內(nèi)部的很多賓客也聞聲前來。
就是短暫的一小會,戲妖軒門口的看客數(shù)量已然超過一千人。
簡單的商議后,投喂的順序定為子鳴小王,萬佑郡王和秦辰。
比賽正式開始前,老叟按慣例要逐一跟三位確認(rèn)他們的信息,由于雷子鳴和雷萬佑在皇城里無人不知,其實老叟主要是確認(rèn)秦辰的身份。
“這位秦少俠,”老叟走到秦辰面前,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賬簿:“來自牙山堡大公國六星閣,十七歲,對嗎?”
“對?!?p> “嗯...參賽石給出的評判是...星星之火,淡黃色...實力是煉石境入門期?”
老叟說到這,一旁的雷萬佑鄙夷地看了過來。
“那是我剛參賽時的境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煉石境入門期了?!?p> “哦,那秦少俠如今是什么實力境界?煉石境中期嗎?我們戲妖軒需要每一位選手最準(zhǔn)確的信息?!?p> 秦辰知道戲妖軒統(tǒng)計這些是為了方便開賭盤,他也能理解。于是他撤下了身上的隱息術(shù),瞬間上漲的靈力波動一下就引來同在臺上的雷萬佑和雷子鳴的注意。
同時,臺下的清水門吳之千、玉女宮喬向夢等人,由于時刻關(guān)注著擂臺上的情況,也都發(fā)覺了秦辰身上的變化。
“秦某目前境界為煉石境大成期?!?p>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刻安靜了不少,有一些人開始竊竊私語。
臺下不少逐光大會的參賽者們看向秦辰的眼神都變得不太一樣了,都說逐光大會臥虎藏龍,剛才上臺的十多位選手中,最強的玉女宮喬向夢也不過是煉石境后期頂峰,而眼前這位聞所未聞,資質(zhì)平平的星星之火,秦辰,實力居然更強。
“剛參賽時是煉石境入門期,現(xiàn)在不才兩個月嗎?已經(jīng)煉石境大成期了?這是什么妖怪?”
“我看雷萬佑郡王好像實力境界還不到這個秦辰吧?”
“這個秦辰雖然還不錯,但還是雷子鳴小王爺更強,真不愧是皇室百年來的第一天資,十二歲煉石境大成期,比秦辰要小上五歲啊?!?p> “這比賽的懸念,看來會在子鳴小王爺和秦辰之間產(chǎn)生了?!?p> ...
臺下眾人議論紛紛,而臺上的雷萬佑更加陰沉了,他在心里默念道:
這個可惡的秦辰,居然一直壓制著自己的實力境界,一直用煉石境中期的實力迷惑本郡王,害本王誤判了形勢應(yīng)承下這個比試,該死的秦辰,本郡王一定不會放過你!
但同時,雷萬佑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那里有一枚新鮮的茶葉,他不易察覺地冷笑了一聲,就算是煉石境大成期又怎樣?本郡王一樣能贏。
先出場的雷子鳴小王爺,畢竟還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孩子,他繞著關(guān)著翠鳥神妖的籠子轉(zhuǎn)了兩圈,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反復(fù)打量了眼前的翠鳥神妖,而后鄭重其事地問臺上的老叟:
“本小王若是真的下重手,這籠子到底能不能撐得住?”
“子鳴小王爺盡管放心,就算是靈石境修煉者施放的術(shù)法,這籠子也能扛得住。”老叟笑呵呵地回答。
“嗯...”雷子鳴故作深沉地點點頭:“那好吧,本小王就不再保留了!”
說完,雷子鳴表情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他倒退幾步站定,開始運氣,節(jié)節(jié)攀升的強大氣勢彷佛在周圍形成了實質(zhì)性的淡藍色火焰,臺下眾人齊刷刷發(fā)出一陣驚呼。
連一向冷淡的不夜也被吸引了注意,警覺地注視著臺上的雷子鳴。伴隨著強大力量的釋放,雷子鳴周身淡淡的火焰上又出現(xiàn)了雷電的氣息,隱隱的雷鳴聲在擂臺上響起。
這一幕和秦辰的‘雷切’有許多異曲同工之妙,雷切釋放前,腳下也會雷聲滾滾,雷光隱現(xiàn)。
同樣是擅長雷電術(shù)法的秦辰,也緊緊盯著雷子鳴,若有所思。只見雷子鳴伸出右手,手掌向前,對著不遠(yuǎn)處的翠鳥神妖。
強大的力量在那掌心處不斷凝聚,由于力量的高速累積,帶動了空氣的流動,雷子鳴手掌附近產(chǎn)生了風(fēng),吹得他的衣襟呼呼作響。
“雷光術(shù)!”雷子鳴略顯稚嫩地說出三個字。而后,一個雞蛋大小,卻完全由雷電組成的極為躁動的光球飛向翠鳥神妖。雷光術(shù)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在場所有人都毫不懷疑那小小光球蘊含的巨大破壞力。
光球接觸到鳥籠的時候,一聲驚雷聲劃過,臺下不少人被嚇了一跳。雖然那光球有要炸裂開的跡象,但是在鳥籠周圍的光暈籠罩下,最終還是慢慢被吸收了。
籠中翠鳥神妖張開鳥喙,盡數(shù)將滾滾靈力吞下,身上的羽翼從青綠色變?yōu)榭兹杆{,而后是木槿紫,而后是金粉黃,最后順利突破金粉黃,發(fā)出通體鮮艷的紅色。
“快看,是寶石紅!”臺下有人驚呼。
那寶石紅色極為艷麗,光彩動人。翠鳥神妖十分滿意,昂首開始啼鳴,一聲、兩聲、三聲...最終定格在八聲清啼鳴,才停下。
這一幕讓現(xiàn)場上千位觀眾嘆服,人皇十二歲的皇孫,逐光大會最小的參賽選手,向人們展示了什么才是真正的驚才絕艷。
不由分說,現(xiàn)場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一旁的雷讓也微笑點頭。
不過雷子鳴對這個成績并不滿意,他嘟囔著:
“怎么只有八聲清啼鳴?最高不是九聲嗎?”
熱烈的氣氛下,秦辰倒沒什么反應(yīng),此刻他內(nèi)心更受觸動的卻是雷子鳴施展的雷系術(shù)法,那熟悉的運氣方式,熟悉的施術(shù)手法,熟悉的術(shù)法感應(yīng),熟悉的雷電親和,這一切彷佛跟他的雷切沒有太多區(qū)別。
秦辰知道當(dāng)今人族大陸的皇室雷家,對雷電系術(shù)法極為擅長,雖然天下修習(xí)雷系術(shù)法的人不算多,但畢竟也不少。此前秦辰從未想過自己和雷家會有什么聯(lián)系,但是親眼所見雷子鳴的施法過程,讓秦辰第一次開始懷疑起什么。
“喂,你在走什么神?”一個聲音在秦辰耳邊響起。
秦辰一驚,而后立刻意識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來自于自己的玉佩,是烏猊直接傳音到秦辰的腦海之中。
“烏猊前輩,上一次進雙指遺跡之前,你突然就消失了,我喚了你很多次,一直都沒反應(yīng),你去哪了?我這段時間遇到很多事。”秦辰在心里默念。
“呃,這個以后再說。我這次叫你,是因為我被那鳥鳴聲給驚醒了?!?p> “戲妖軒的翠鳥神妖嗎?”
“屁,什么翠鳥神妖!誰給起的爛名字?!這叫聲明明就是三青鳥!”
“三青鳥?”
“哎,你真是啥都不知道。三青鳥一共有三只,它們是鳳凰的前身!”
“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