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帶血的易拉罐
六號樓十七樓一號。
彭智軍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咕嘟嘟的灌了一大口。
看了看冰箱里,沒什么東西可吃。
他對著臥室喊道:“媳婦,沒吃的了?!?p> “你不是在樓上剛吃完嗎?怎么又要吃?”臥室里喊道。
“沒喝好?!迸碇擒姾暗?。
“沒喝好也別喝了?!迸P室里喊道。
“老子自己去買。”噴志軍穿上背心,走出了家門。
到了超市,買了一箱啤酒,一些豬蹄、雞爪、鹵蛋、花生米。
回來走到樓下的時候,一個東西突然打在了他的頭上。
雖然不是太疼,卻把他嚇了一跳。
低頭一看,是一直拖鞋。
他抬頭就罵:“特碼的誰扔拖鞋砸老子?想不想活了?”
樓上安靜無聲,沒有人回應(yīng)他。
“有本事你給老子露個頭,讓老子看看你?!彼至R。
依然沒有回應(yīng)。
他后退幾步,對著樓上繼續(xù)罵個不停。
半個小區(qū)都聽見他的叫罵聲了。
有一棟樓的鄰居回來,隨便問了兩句,知道他被拖鞋砸了,對他表示了同情,對丟拖鞋的人表示了憤慨。
彭智軍嗓門大,罵人順溜,什么臟話狠話都罵得出來。
有些孩子沒聽過這樣的語言,都好奇的問爸爸媽媽什么意思。
爸爸媽媽當(dāng)然是把窗戶關(guān)緊,把孩子關(guān)進(jìn)小屋,不讓他們聽見。
彭智軍越罵越起勁,他感覺比罵國足還痛快。
他老婆朱娜給他打電話,讓他別罵了,他都不回去。
足足罵了二十多分鐘,累得他滿頭大汗,他才回去了。
推開門,本以為老婆會在客廳等著他,沒想到老婆還在房間玩手機(jī)。
彭智軍心里不痛快,坐在沙發(fā)上,隨手把茶幾旁邊的垃圾袋拎出來,順著窗戶飛了出去。
嘴里還嘟囔著:“讓你們特么的丟拖鞋砸老子,老子砸死你。”
“誰?。 ?p> 樓下有人大喊。
“還有沒有公德心了!”
彭智軍冷冷一笑,起開一罐啤酒,咕嘟嘟干了,然后直接把易拉罐丟了下去。
“我報警了!”樓下大喊。
彭智軍不屑笑道:“老子怕你報警!”
他左右看看,沒什么可丟了,便坐在沙發(fā)上喝酒看電視。
看了一會兒電視,他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
他老婆朱娜今天怎么沒阻止他喝酒呢。
他便起身推開了臥室的門,看見朱娜面帶笑容,正在看手機(jī)。
“你在跟誰聊天?”彭智軍問道。
“我在刷視頻?!敝炷却鸬馈?p> “刷視頻?我看看。”彭智軍過來,見確實在刷視頻。
就在這時候,來了一條微信信息。
彭智軍問道:“誰的信息?”
“群里?!敝炷入S便答道。
“不是?!?p> 彭智軍一把奪過了手機(jī),點(diǎn)開了信息。
“明早我開車去接你?!?p> 發(fā)信息的人微信名叫路邊的楊樹,而且只有這一條信息。
看這條信息的口氣,肯定不是陌生人,也不是第一次發(fā)信息,所以朱娜把聊天記錄都刪掉了。
彭智軍大怒:“這是誰!”
“我同事?!敝炷却鸬?。
“哪個同事?”彭智軍大怒問道。
朱娜刷的搶過手機(jī),怒道:“你懷疑我?”
“我不該懷疑你嗎?”彭智軍怒道。
“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說?!敝炷扰?。
“你必須跟我說清楚?!迸碇擒姲胱戆胄?,滿臉通紅。
“好,我們到客廳去說。”朱娜站起來。
“必須說清楚?!迸碇擒娤蛲庾呷?。
到了門口,朱娜一把將彭智軍推了出去,然后飛速反鎖了臥室的門。
“開門……砰砰?!迸碇擒娛箘徘瞄T。
“彭智軍,你在外面冷靜冷靜吧?!敝炷扰?。
“我沒辦法冷靜……砰砰?!迸碇擒娕?。
“彭智軍,你再砸門,你信不信我從樓上跳下去?!敝炷韧{道。
彭智軍一聽這話,頓時停止了敲門。
幾年前,朱娜得過抑郁癥,還有過自殺的想法。
“朱娜,你好好想想吧,你對得起我嗎?”
彭智軍滿臉通紅,雙眼中透著血光。
他回身看著客廳里,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痛苦。
他隨手拿起一罐啤酒從窗戶飛了下去。
“啊!”
樓下傳來痛苦的叫聲。
……
七號樓的出租屋內(nèi),杜鳴正在看監(jiān)控。
他是被罵聲引回來的。
剛看見彭智軍在六號樓下罵人,他還以為自己搞錯了。
之前他一直認(rèn)為這個十七樓的住戶才是高空拋物者。
沒想到他竟然被砸了。
于是,杜鳴就來看看是誰砸了彭智軍。
一看才發(fā)現(xiàn),拖鞋好像是從十三樓的晾衣架上掉下去的,沒看見是人為的。
因為拖鞋比較輕,剛好有風(fēng),所以拖鞋才能砸到彭智軍。
十三樓沒亮燈,也就是說,十三樓沒人,拖鞋掉下去只是個意外。
杜鳴沒急著回臻味小館。
然后,他就看見了十七樓有人把一袋垃圾丟了下來。
他這才明白,他沒錯怪十七樓。
只不過是因為十七樓這位今天比較倒霉,才被拖鞋砸了一下。
不得不說,這個監(jiān)控很給力。根本不用去看王大爺家的監(jiān)控,單靠這一個監(jiān)控,就很清晰的看到垃圾袋是從十七樓扔下來的。
而且還隱約看見扔?xùn)|西的人是個光著膀子的胖大男人,也就是杜鳴在電梯里見到的那個彭智軍。
但是現(xiàn)在只能證明彭智軍高空拋物,卻還不能證明魯大爺被砸是他干的。
指紋鑒定還要等幾天。
在這幾天之內(nèi),彭智軍肯定還會繼續(xù)扔?xùn)|西。
以這家伙無所畏懼的性格,他什么都敢扔,萬一扔什么大件,后果不堪想想。
要前警告他一下,或者干脆報警。
“?。 ?p> 突然,六號樓下傳來一聲痛叫。
杜鳴忙向下望去,看見一個老人躺在了低聲,捂著肩膀痛叫。
難道這么一會兒功夫,這家伙又扔?xùn)|西砸到人了。
杜鳴忙拿了一條浴巾和一條毛巾,跑到了六號樓下。
“徐大爺?!?p> 杜鳴認(rèn)識,這位薛大爺最近也是他飯店的???。
徐大爺?shù)淖竽?、左肩都鮮血淋漓,旁邊有一個帶血的易拉罐。
很顯然,有人把易拉罐扔下來,從薛大爺?shù)淖竽槃澾^,砸在了肩膀上。
徐大爺?shù)募绨蚩峙鹿钦哿?,臉也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p> 杜鳴把浴巾給徐大爺放在頭下枕著。
又檢查了一下薛大爺?shù)哪?,確定沒有玻璃殘留,他才用毛巾輕輕按住給徐大爺止血。
他又打電話叫了救護(hù)車。
又在群里發(fā)消息,讓徐大爺?shù)募胰丝禳c(diǎn)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