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小偷是要受懲罰的
還沒來得及細想,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有些虛浮。
宋灝立馬閉眼,佯裝還未醒過來的模樣。
只能聽到有人打開了門,隨后是虛浮的腳步聲。
只有一個人。
應該就是那位唐溫明了。
他計算著兩人之間的距離,盤算著能不能趁機制服對方。
但是這種想法很快就被掐斷了。
他脖子上還有鏈子在,不適合做這么冒險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對面還有一個人。
他就算僥幸逃脫,那對面的那個呢?
說不定會被當作人質(zhì)。
不妥當。
“嘩啦——”鎖鏈聲響起。
他悄悄地借助此刻的動作,觀測對面。
那人背對著他,正在用繩子將對面的人捆起來,那動作慢條斯理,仿佛是在做什么藝術品一樣。
宋灝只覺得毛骨悚然。
偏偏這時,對面的人正正好地偏頭看過來。
“看什么?”他帶著散漫笑意的聲音響起,轉過身來,從一旁撿起根棍子,走過來。
棍子拖在地面上,摩擦出令人并不舒服的刺耳聲響。
宋灝仰頭打量著走過來的人。
跟他很久之前看到的唐溫明不一樣,現(xiàn)在眼前的這一位,嘴角噙著玩弄獵物的惡劣笑意,指尖在棍子的邊緣輕輕叩了兩下,目光在他身上放肆地打量著。
似乎在考慮從哪里下手一樣。
咸腥的海風灌進這棟破舊的小屋,吹亂這人的頭發(fā),掀開了蓋著前額的發(fā),露出的眉目顯得凌冽邪氣起來。
跟那個溫和謙遜的唐溫明截然不同,是另一個,強大、邪惡、漠視人命的劊子手。
他踩著懶散的步調(diào),似乎找準了要下手的地方,扭動了一下腕骨,抬起棍子。
目光是腦袋。
棍子破空聲傳來,蘊藏著極大的力道。
砸這一下,最少輕微腦震蕩。
那股咸腥的空氣被攪動,宋灝卻忽然開了口:“你是雙重人格這件事,唐棠知道嗎?”
空氣驟然凝固一般,棍子在使用者青筋暴起地卸力穩(wěn)固之后,堪堪停在他的眼周一寸的距離。
他淡漠的眸光毫無波動,像是一臺精密的分析儀器,在對方危險地瞇起眼時,依舊繼續(xù)自己的定論。
“雙重人格障礙是指一個人具有兩個相對獨特的并相互分開的亞人格,是為雙重人格。是一種癔癥性的分離性心理障礙?!?p> 艷而不妖的眼清冷:“大部分的分離性心理障礙,基本上會出現(xiàn)在主人格無法控制危險的時候?!?p> “兩個人格之間,必定一強一弱?!彼^察著面前這個青年的微表情。
那是種看戲的姿態(tài),從先前的詫異,到現(xiàn)在的嘲弄。
說明他說的方向錯誤了。
他在腦子里迅速整合了一下所了解到的關于唐溫明的事情。
從小到大都很優(yōu)秀謙卑......
他腦中有東西在漸漸串聯(lián),但是對方卻不給這個機會了。
“別想了,我沒時間跟你在這里耗?!彼紫律斫売昧硪桓K子,將人綁了起來。
戾氣時隱時現(xiàn)。
代表這人現(xiàn)在的情緒并不像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從容淡定。
遇到了令他心焦的事情?
“唐棠不喜歡你,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边@話像是投進平靜湖面的石頭,生生破壞了那一池的平靜湖面。
底下暗藏的洶涌涌現(xiàn)。
“宋灝,我討厭聰明人?!碧茰孛鞫紫律韥?,戴著白手套的指在他那張過分艷麗的臉上擦了一下。
眼中的戾氣愈發(fā)翻涌。
“就是這張臉對嗎?”他輕笑一聲,“送飯、安慰、還有擁抱?!?p> “你配嗎?”五指陡然用力,幾乎要卸下他的下頜骨一般。
“你覺得她喜歡我?”宋灝的語氣有些奇怪,不像是在畏懼死亡。
這種眼神,唐溫明清楚得很。
是想擁有,她釣著他的時候,他眼中就是這種如出一轍的表情。
“閉嘴!”他惱怒地封住了他的嘴,將人狠狠甩在墻壁上。
宋灝一頭磕碰上墻面。
“咚——”
結結實實的聲響。
宋灝意識瞬間就有些渙散了。
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淌下,一只眼被蒙了紅色。
視線是模糊的。
他看到唐溫明將對面的人綁起來,幾乎是拖著的。
毫無還手之力的兩個人被捆得結結實實。
呼嘯的海風吹亂頭發(fā),宋灝躺在冰冷的地面,雙手雙腳已經(jīng)被綁上了石頭。
拋下去,沉海。
這就是他的最終歸宿?
......
醫(yī)院。
“找到了?!币灰刮此膹埐鹱哌^來,跟她說了這么一句。
唐棠立馬掀被子:“走,我跟你一起去?!?p> 然而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強迫地讓她重新坐回去。
對上她不解的眼神,他淡聲道:“很危險,我需要保證你的安全?!?p> “待在這里,我不想再救第二個人?!?p> 說完就走,根本沒給她反駁的機會。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唐棠就重新竄了起來。
她得去看看,而且她懷疑,技能的選項觸發(fā)條件,就在那邊,如果她沒到。
說不定那位被綁住雙手雙腳要沉海的人,就會死。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恰好外面的人也沒有走,唐棠聽到張伯瑞跟身邊的人吩咐下來,確切的地址。
“準備車,走?!睆埐疝D身離開,眸光掃過那開了一條小小縫隙的門,眼中閃過一縷暗芒。
雖然不清楚她同那位收養(yǎng)來的哥哥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這一步他都要完成。
小偷,就要接受小偷偷竊帶來的懲罰,不是嗎?
......
這處海域的距離不是很遠,但是荒無人煙,沒有人愿意來這種鬼地方。
除了唐溫明。
唐溫明綁石頭花了不少時間,而且因為動作幅度過大,所以傷口崩裂了。
他昨天晚上才簡單縫合了一下,但是卻沒有休息,直接來了這里。
現(xiàn)在稍微動一下,就能感受到?jīng)_鋒衣下,胸口處粘稠的血液在外涌。
那股血腥味混合著咸腥的海風,冰冷又刺激人的理智。
快結束了。
只要解決了這兩個人,他就可以讓張家與向來和它過節(jié)的宋家,再次針鋒相對。
他只需要抓住機會,帶走她就好,這一次,沒有人可以搶走她。
瘋狂的念頭催使他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抓著毫無知覺的章予霖,看準下方拍打礁石的海浪,狠狠抬腿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