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荒唐
氿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但她的心一點點都不平靜,她苦笑自己起床才一個時辰,又回到床上躺著,若是回籠覺,她滿心歡喜,但這是幫助德鴻途渡過懲罰的方法,她就無奈了。
房門打開了,是田荃娘帶著大夫進來,后頭跟著姚梨。
大夫為氿柒把脈后,表示大概是趕了10日的路程疲累所致,休息便足夠。
田荃娘讓姚梨好好照顧氿柒后,也跟隨離開,姚梨送兩人。
房里又剩氿柒一人繼續(xù)假裝暈倒。
她重重得呼出胸口的怨氣。從昨日大婚到現(xiàn)在,兩天不到的時間,新郎才拜完天地就跑去花酒,老夫人為保護自己的孫子,把莫須有的罪名按在孫媳婦身上,還有剛剛德逸人的大怒。
要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早就哭著跑回娘家了。
氿柒告誡自己要忍,畢竟自己等了這么久,再苦再累都要走下去。
氿柒的耳邊響起雷雨聲,并不是真的天變了,是她又想起那一夜,她的爹拿著木棍站在她身后。
她還記得她的爹眼睛紅的像野獸,想要殺了她一樣可怕。
氿柒猛得睜開了眼,同時房門被打開。
“你醒啦。”姚梨把門合上,道:“真是的,怎么不事先和我說一聲,你都不知道,當(dāng)時我都有了想殺德鴻途的心。”
氿柒坐起,她的額頭滿是冷汗。
姚梨拿出手帕幫她擦拭,不用氿柒說,她也知道氿柒是又想起那件事。
氿柒道:“大夫看過德鴻途后,怎么說的?”
姚梨回:“大夫說他受了一點寒,休息兩天就好。德老爺讓他這兩天待在客房里,不想他打擾你休息,說是過幾天會宴請城中的幾位老爺來欣賞你帶來的和尚像,你也必須出席?!?p> 氿柒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p> “他害的你成了...”姚梨把下半句話咽了下去,這兩天的事情夠讓氿柒頭疼的,她不想讓氿柒知道自己成了滿城笑話而徒增煩惱。
但她更不解氿柒為何還要在意德鴻途怎么樣了,要是自己的話,早就沖到德鴻途面前大聲咒罵。
氿柒道:“現(xiàn)在我是德鴻途的妻子,不擔(dān)心他不行?!?p> 姚梨盯著氿柒的側(cè)臉,心里也是無奈。
氿柒問:“對了,大夫還有說什么嗎?”
“他說...”姚梨突然捂嘴,眼朝右邊斜去。
“他說什么?”氿柒卻變得緊張
“他說...”姚梨笑出了聲:“二夫人問大夫你的身體如何,她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大夫回那要問德鴻途什么時候修生言行。成天花天酒地,精氣都不知道還剩下多少?!?p> 氿柒:“是嗎?”
姚梨再道:“我希望大夫把他這是傳出去,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不能生,顏面掃地?!?p> 氿柒應(yīng)付一笑,她心里因為德鴻途的不著調(diào),頭疼不已,也不知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姚梨為氿柒倒了一杯溫水。
氿柒淺淺的飲了一口,腦里一個猛然,她對姚梨道:“我們?nèi)プ咦??!?p> “現(xiàn)在?”姚梨不解,剛剛還裝暈救德鴻途,現(xiàn)在出去走走,不是‘原形畢露’嗎?
姚梨扶著氿柒在德府里像無頭蒼蠅瞎轉(zhuǎn)悠,相同的地方走了好幾遍。
姚梨發(fā)現(xiàn)氿柒似乎在找著什么,而且特別仔細(xì),生怕錯過了,問氿柒也不說。姚梨只能陪著扶著她。
姚梨發(fā)現(xiàn)氿柒今日的手特別的涼。氿柒的手,她幾乎每天都會牽著說女孩子間的悄悄話,每每她握住都是暖呼呼的。
姚梨看向氿柒的側(cè)臉,發(fā)現(xiàn)她眼袋有些出來。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嗎?
她否定了這個問題,之前氿柒也不是沒有休息好過,從沒有這樣手冰冷,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氿柒?”井然兒出現(xiàn)在氿柒和姚梨身后。
姚梨一驚,把氿柒的手握得緊緊的。
井然兒生的很美,是城里有名的美人,也是蘇南一代有名富商的唯一千金。她一身淡黃的輕紗服,與淡淡的妝容把她修飾的像傳說中的仙女一樣。
這一刻,氿柒真的像極了鄉(xiāng)野的土氣村婦。
她在城中除了美和家世出名,還有就是當(dāng)初是她追得德鴻運,城里的姑娘一頭笑她不知廉恥,一頭又像她一樣想方設(shè)發(fā)得接近德鴻運。
她嫁給德鴻運已有4年,一直未生育,看過大夫,求過神明都無濟于事。
大概在兩個月前,有一個行遍天下的算命來到井然兒娘家,他推算出井然兒與孩子的緣分薄,隨即他拿出一尊開過光的送子觀音。
井然兒娘家人當(dāng)然不信,這世道算命的有多少是騙子,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算命大笑后表示兩年無子,不收任何一文錢。
井然兒娘家人想想,自己也不吃虧,便收下了送子觀音,送到了德府給井然兒。
德逸人因此見到了這尊由氿柒制作的觀音像。
井然兒問:“弟媳,你不是暈倒了嗎?”
氿柒抿了抿嘴,不說話。
井然兒笑了,道:“就知道你是假暈救鴻途。可惜...”她嘆氣,再道:“弟媳剛剛似乎再找什么,說給我聽聽,讓我也幫你找找。”
從氿柒出房后不久,井然兒就在她身后跟著。
氿柒回:“我...我在找...找鴻途休息的房間?!?p> “哦~”井然兒打量氿柒,問:“怎么不問問下人?!?p> 氿柒回:“不敢,奶奶說了鴻途在大婚之日跑去喝花酒是我的過錯,我沒那個臉面與他人講話。”
井然兒捂嘴一笑,笑她是一個別人說說就當(dāng)真的玩偶,果然是鄉(xiāng)下村婦,好擺弄。她道:“我?guī)闳?。?p> 井然兒走在前頭,氿柒和姚梨跟在后頭。走過兩個彎就到了德鴻途休息的客房。
姚梨推門而去。
氿柒也跟著進去,一步步得靠近床邊。
這算是她第一次清楚得到看清德鴻途長什么樣。
冷,就算此刻的德鴻途躺在床上閉目也一樣。
氿柒覺得德鴻途的冷是生人勿進的冷,無法化解的冷,絕不能觸的冷。
德鴻途的眼皮動了動,他緩緩睜開眼,與氿柒對視上。
德鴻途不認(rèn)識她,但覺的這位陌生姑娘的眼睛真好看,黑白分明,水光粼粼。
青樓里大多數(shù)的姑娘都是柳眉鳳眼,好讓自己看起來夠魅夠惑。
但德鴻途覺得眼前姑娘的杏仁眼搭上小挑眉有純真的靈動,更好看,姑娘身上的純真不是她年紀(jì)小,就是姑娘單純善良的映射。
德鴻途道:“你是明月樓新來的姑娘?”
氿柒:“?。?!”
“啪!”氿柒狠狠得打了德鴻途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