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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病入膏肓的太子又看上我了

第十一章:因?yàn)榘?,她是孤?/h1>

  “對了,成云公子?!备2肫鹆怂麃泶说囊鈭D“殿下他原是想和您一起用晚膳,可奈何突然間咳喘不止,沒辦法,只能派老奴來問一問,您可有受傷?可還需要些什么?”

  花醉漓眼神一閃:“殿下如何?可是傷到哪里?”

  福伯搖頭,“殿下只是有些乏力體虛,成云公子不必?fù)?dān)憂?!?p>  花醉漓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不是食物相克啊……

  夜,深沉。

  天空昏暗,沒有一顆星子閃爍。

  幽幽的火光輕微搖曳,拖拽著人身后那不斷扭曲的影子,白色幔帳飄蕩,像是地獄里狂歡起舞的魑魅魍魎。

  “殿、殿下,您、您的茶……”千媚把頭壓得極低,雙手捧著青釉紫藤茶杯高高奉上,她咬緊下唇努力克制著自己,可拖住茶杯底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

  梅濯雪披著暗黑如濃墨的柔軟緞袍,他的手指修長,微微撥動蠶絲琴弦,隨著高山流水的律動,那被吊掛的人體突然以非人的姿勢極度扭曲身體,發(fā)出一陣陣刺耳尖利的骨骼摩擦之聲,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你很怕?”靡麗慵懶的閑散琴音不緊不慢地流轉(zhuǎn)撥動,梅濯雪低柔道。

  “小女……不、不怕……”千媚調(diào)整著有些破碎的聲音,畢恭畢敬。

  可,不怕么……

  大殿上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數(shù)不清的奇珍異寶在燭火下閃爍著瑰麗的顏色,可這些,卻遠(yuǎn)不過是那被吊掛房梁之人的陪襯。

  一根根細(xì)密透亮的銀線緊緊纏繞那人的肢體骨骼,手腳被扭斷,五官被縫合,猩紅的鮮血順著他的臉,他的身軀,正在不斷地,一點(diǎn)點(diǎn)地滑落,從遠(yuǎn)處看,宛如倒吊著一只血色的人型蜘蛛,無聲無息。

  可千媚卻知道,他還活著,那微微上下浮動的肚子和他扭曲痛苦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明,他……還在生不如死地活著。

  “呵,不怕……”梅濯雪慵懶地倚靠著黑曜軟塌,他一腿彎曲,指尖不急不慢,極富有規(guī)律地敲打榻邊扶手。

  “孤上一次制成人皮偶,也問了她同樣的問題,你可知,她是怎么回答的?”他欣賞著在那紙醉金迷簇?fù)淼娜A美下,一點(diǎn)點(diǎn)滲透殆盡的鮮活生息,這就像飄蕩在繁華人世的幽魂,被鏡花水月迷了眼,失了心,一場醉生夢死,卻落得魂飛魄散。

  簡直,妙極。

  “她?”千媚不知道梅濯雪口中的‘她’是誰,卻也不敢多問,順著話說道“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呀?!泵峰╉庥挠?,神情逐漸飄遠(yuǎn)“孤那時用她心儀的人制作人皮偶,就當(dāng)著她的面,一針一線,一絲一縷地慢慢做,孤問她‘怕不怕’,她說‘怕,可再拍也要看,不然下次,如何將殿下制作的更完美’?!?p>  “很不可思議,對不對?!?p>  小小少女身穿艷麗的火紅嫁衣,看著殘肢斷骸竟是一滴淚都沒有流,憤怒,怨恨,但那雙明媚的眼睛里,更多的卻是身不由己的不甘和懊惱。

  他現(xiàn)在還記得,那纖瘦身影仿佛一團(tuán)小小的火焰,她的眼神滿含嗜血的炙熱,似是要將他燃燒殆盡。

  那是他精心培育的小火苗啊,卻不成想最后……

  梅濯雪伸手輕輕挑動著桌上的紅燭,窗外吹進(jìn)一縷細(xì)風(fēng),燭火搖曳不過片刻便化為黑煙從他指尖徐徐消散。

  “滾出去。”梅濯雪看著指尖,突然冷冷道。

  “???什么?”千媚一愣神,她是受福伯吩咐今晚來侍奉殿下的,這還什么都沒做呢就出去?

  她說錯什么了嗎……

  “殿下,夜深露重,小女留在這里可以為您驅(qū)寒取暖……”

  “出去?!?p>  暗沉如虛無深淵的瞳孔沒有一絲情感,仿佛注視著將死未死的尸體,千媚被盯得猛然打個寒顫,她慌忙后退,推門出去差點(diǎn)和福伯撞在一起,腳下踉蹌也沒顧得理,只是慌忙逃走。

  “殿下……”福伯看著倉促離開的紅衣美人,低低嘆了聲卻沒有多說什么,為他重新?lián)Q杯溫茶,道“北星已然知錯了,您可否寬恕了他?”

  梅濯雪接過茶杯,“知情不報(bào),違背上令,這二十道藤血鞭已經(jīng)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p>  藤血鞭,鞭長五尺,藤蔓上長滿了細(xì)小如針的倒刺,浸泡鹽水里七七四十九天,打在人身上宛如脫一層皮。

  賞罰分明,歷來是北司的規(guī)矩。

  可福伯想到刑架上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北星,卻不免多嘴道:“北星是四北護(hù)衛(wèi)之首,跟隨殿下多年,忠心不二,他這次隱瞞陳有衡偷進(jìn)宅院的事情,也只是想探探成云公子的虛實(shí),并非有意針對?!?p>  “虛實(shí)?”梅濯雪看著被銀光傀儡絲纏繞吊掛的陳有衡,嗤笑道“他是覺得‘花成云’的存在會亂了孤的心緒,擾了孤的大計(jì),所以才想借陳有衡的手徹底處之罷?!?p>  福伯一愣,“殿下,您既然知道,那為何……”

  梅濯雪慵懶地盯著福伯,“因?yàn)樗枪碌?,或死或生,都要由孤來決定,阻撓者,殺無赦?!?p>  他的眸光幽冷晦暗,像是一只宣誓獵物主權(quán)的野獸。

  “所以說福伯,別再給孤推女人了,這回便罷了,但下次,你就會看見屋檐下多出的幾盞美人花燈?!?p>  福伯知道自家殿下向來言出必行,推不推女人倒沒什么,他只是沒想到,那個花成云竟能給殿下帶來如此大的影響力,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他壓下眼底的沉思,轉(zhuǎn)移了話題:“那殿下,打算如何應(yīng)對陳家,陳有衡是家中嫡子,而陳家又算是長公主的心腹,這要是鬧開,恐怕……”

  “沒有什么恐怕?!泵峰]了揮空氣中逐漸發(fā)腐的血腥味,他低低咳嗽兩聲,慢吞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陳家嫡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那幾個庶子雖沒母族支持,卻也個個不是省油的燈?!?p>  “陳家想要找孤算賬,也要先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活到孤回京的時候,或許那時,孤還得去陳家為陳家家主哀悼一下?!?p>  福伯點(diǎn)頭:“屬下明白,陳家嫡子的死訊會很快傳到每個陳家庶子的耳朵里?!?p>  夜晚風(fēng)吹樹梢,帶起一陣宛若鬼鳴般的呼嘯。

  梅濯雪微微仰起頭,似感嘆似嘲諷道:“要下雨了……”

  福伯身形猛地一顫,眼底不知是擔(dān)憂還是懼意:“殿下,那您體內(nèi)的……”

  “無妨。這么多年,孤不都熬過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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