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奢望
晚飯,眾人圍坐一桌。
云若一臉驚訝的悄悄打量著二人的神態(tài),今日分明奶茶都不肯招待,又才差點(diǎn)吵起來,這會(huì)竟然會(huì)安然無事的坐在一起吃飯……
神奇的是,赤塵居然也破天荒的出席了。
“大家吃飯吧,姝姝今日可是辛苦了,得多吃點(diǎn)才行!”
一個(gè)個(gè)的都不說話,云若只覺氣氛又是壓抑了起來,先是笑著招呼了起來。
赤塵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嗯,確實(shí)辛苦,真是難為我們家姝兒了,數(shù)年如一日,常年侍奉在側(cè),既體貼又用心,為師甚慰?!?p> 云若一口水噎在嗓子眼,這家伙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弱弱的看去,燕北驍果然臉都黑了。
“云若!明日立即去找個(gè)廚娘來!還有侍婢!家中無人侍候怎么行?”
云若忐忑的應(yīng)聲,“哦……是。”
盛姝剛提起的筷子又重放在碗上,啪的一聲滾落一支在地上。
“云若!我們自己家的事,何須聽從他人吩咐!”
云若夾在中間,無辜又無奈,直看向林佑求救,卻也不忘狠狠剜了赤塵一眼。
“娘親……”
南辭怯懦的小奶音立時(shí)傳來,盛姝才又開始懊悔了起來,忙帶著絲溫和笑容將他抱在腿上。
“沒事的阿辭,娘親就是沒放好筷子,現(xiàn)在掉了,那娘親可不可以用阿辭的筷子,我們一起吃呢?”
南辭立即看向?qū)γ娴难啾彬?,“爹爹,娘親沒有筷子了,你就跟她共用好了,之前姨父也是這般和小姨吃飯的?!?p> 云若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阿辭,你亂說什么?我們才沒有……”
“有!娘親不能撒謊!嬌兒跟阿辭哥哥可是親眼所見,娘親早上賴床不肯起,就是爹爹端著碗過去,你們還一人一口的共用一個(gè)勺子呢……”
林佑忙去捂著林嬌兒的嘴,可還是晚了一步,該說的不該說的似乎也都說完了……
盛姝輕笑,隨后又想起阿辭上次說的,還是免不了提醒二人幾句。
“行了,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夫妻之間感情好本也是常事,只是當(dāng)著孩子的面還是要注意些,不要太過分了……”
盛姝說著又是深有意味的盯著云若,輕挑了挑眉。
云若立即有些心虛的低頭小聲嘀咕,“我們才沒有呢……”
燕北驍心里一陣委屈,跟別人說的倒是有理有據(jù),怎的到自己身上,也不見她跟自己夫君親近些。
即便是當(dāng)初新婚,她也都對(duì)他冷若冰霜……
南辭此時(shí)的心思也只在自家爹娘身上,見燕北驍還坐著不動(dòng),便再次開口提醒,“爹爹,還不快過來!”
燕北驍下意識(shí)看向盛姝,渴望著她的默許。
“姝兒,不如你就用為師的筷子吧。”
顯然赤塵并不給他這個(gè)機(jī)會(huì),下一刻就先是將凳子移了過去,緊挨著盛姝。
“好啊。”
燕北驍皺眉,不可置信的看著盛姝,可她根本就不肯給他任何一個(gè)眼神交匯的契機(jī),不止應(yīng)下了,還對(duì)著赤塵笑得梨渦沁甜。
燕北驍無端生出了些許錯(cuò)覺,似乎二人彼此之間的眼里只有對(duì)方一般……
赤塵說是給筷子,手下卻是又夾了一塊肉送到盛姝唇邊。
“姝兒,來,你太瘦了,要多吃點(diǎn)肉才好?!?p> 盛姝毫不猶豫的張口咬下,笑得眉眼彎彎,一副嬌軟可愛的小女兒姿態(tài)。
“若是姝兒不小心胖起來了,那師傅可不能不喜歡姝兒才行!”
“放心,師傅可專一的很,不像有些人,嘖嘖嘖,是吧?”
赤塵對(duì)著盛姝輕眨了眨眼,帶著幾分壞笑。
盛姝低頭笑而不語,儼然一副贊同默認(rèn)之態(tài)。
燕北驍暗暗握緊了拳,徑直起身走了過來,帶著股絲竹淡香之氣。
他立在赤塵與盛姝背后,一派清風(fēng)霽月之姿,俊逸風(fēng)流之態(tài),卻也沉著張臉,氣勢(shì)洶洶。
“赤塵公子,麻煩讓一讓,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自是無須他人代勞!”
“看簫公子年紀(jì)輕輕,怎的記性如此差呢?不是早八百年前就是前夫了,是嗎?姝兒?”
南辭才搞明白了前夫的意思,忙急著開口解釋。
“才不是!娘親和爹爹就是吵架了而已!師尊誤會(huì)了!”
燕北驍欣慰而慈祥地笑道,“嗯,還是我家阿辭明事理!”
云若看不下去了,忙自覺起身,擠出絲假笑打著圓場(chǎng)。
“君……公子,要不您坐這里吧,你們一家人本來也該坐在一起?!?p> “阿辭,爹爹來抱你,讓娘親好好吃飯吧。”
燕北驍自是樂意云若的讓座,來到盛姝另一側(cè)便伸手過去,她卻也配合,順勢(shì)就將阿辭送到他懷中。
只是下一刻卻突然起身。
“我沒胃口了,你們吃吧,阿辭,晚點(diǎn)來水房,娘親幫你沐浴。”
南辭乖巧的點(diǎn)頭應(yīng)聲,“哦好?!?p> 燕北驍很是失落,現(xiàn)在就連兩個(gè)人好好坐在一起似乎都變成了種奢望……
好在還可以有幸品嘗到她的廚藝,面前這道黃燜雞突然變得異常珍貴。
燕北驍在滿腹苦楚中還是嘗到了絲絲幸福的甘甜,足以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水房門口,燕北驍帶著南辭靜靜等侯著。
他總是迫不及待的想見她,卻忽略了她說的晚點(diǎn),甚至還未等到她先沐浴完……
婆娑虛晃的身影在窗欞上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投射出忽明忽暗的輪廓。
燕北驍滿腦子都是她沐浴后的嬌媚婀娜身姿,正如那次在湯泉衣衫滑落的美艷誘人……
南辭有些搞不懂他的出神,“爹爹,隔著門窗又看不見,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燕北驍面上有些發(fā)燙,收回有些飄遠(yuǎn)的旖旎思緒,神情不自然隨口搪塞著。
“沒有!爹爹就是在想一些事情,順帶等你娘親出來,待會(huì)還要幫你沐浴的?!?p> “哦……”
南辭依然不解地看著他,又望向緊閉的房門,一雙圓溜的眼睛似多了些許思慮。
不多時(shí),盛姝輕喚著南辭進(jìn)去,燕北驍也跟著一起。
“你進(jìn)來做什么?”
“我是阿辭的父親,幫自己孩兒沐浴有何不妥?”
燕北驍突然理直氣壯了起來。
“那就你來,我走?!?p> 盛姝轉(zhuǎn)身就走,衣袖卻被拉住。
南辭下巴抵在她手臂上軟軟地撒著嬌,“娘親,別走,你們一起幫阿辭沐浴嘛,爹爹又沒幫我洗過,等下洗不干凈怎么辦?”
“小鬼頭!就你名堂多!”
盛姝扁嘴,指尖輕點(diǎn)他的小鼻子,既無奈又寵溺。
南辭嘟著嘴得意的說道,“那我也是娘親生的,反正不是隨你就是隨爹爹……”
盛姝語氣重了幾分,“是啊,真是不知道隨誰!”
燕北驍目光如炬,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她的側(cè)臉。
“隨誰都好,總歸阿辭身上都流淌著我們二人的血脈,姝姝,我們始終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