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乘風(fēng)歸》
“抱歉,老人家,我無意....”亞索跟在老頭的身后,連忙表示著歉意,就在不久之前,他險些一劍將眼前這個老人家刺殺。
因為他沉浸于那已經(jīng)圍繞他不知道多少年的夢魘之中。
夢中,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兄長,自從那一刻起,他意識到,自己心態(tài)似乎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扭曲般的問題。
無法直視,不敢回想。
可做過之事,又豈能容易忘記??
何況還是親手擊殺自己唯一的兄長。
那些罵名,那些懷疑對于他來說,不過是碎碎念,都比不上他親自斬殺唯一的兄長。
“無妨無妨...魂靈過時不候....走吧?!崩项^長相頗為粗糙,戴著一頂斗笠,滿臉全是皺紋,搭配上他的骨瘦如柴,一時之間,還真像一個風(fēng)即可吹到的柳條。
聞言,亞索搖了搖頭:“不,我并不是....”
“不是來謁靈的嗎??否則,又是何事能引來亞索閣下??又是何事能讓閣下隨我一起呢?”老頭眼睛瞇成一條直線,仿佛另有所指。
亞索默許了,當(dāng)他跟上老頭來到這寧靜之夜,只有少數(shù)夜鶯之鳴別無其他的地方,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老頭子不由繼續(xù)說道:“但您可有覺悟了??”
“覺悟與否又如何??反正總歸是趕不上了?!眮喫鬓D(zhuǎn)過頭,仰望著艾歐尼亞的星空,長嘆了一口氣。
本來他和艾歐尼亞的人群們一樣,是來參加綻靈節(jié)。
試圖借用綻靈花,與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兄長對一對話。
讓自己的冤屈真相大白。
世俗污蔑他,唾罵他。
他都可以默默承受。
唯獨家人....尤其是和他一起長大的親兄弟,他不能被他誤會。
他希望讓他知道真相。
“道阻且長,時運不濟啊....不過還有機會,老朽的山門興許可以一試.....時隔多年,綻靈花終于重開了。”
“若是大地即將傷愈,那么閣下也是一樣的?!崩项^子走在亞索的身后,他們已經(jīng)來到一處堪比人間仙境般的深林之中。
這是一個廢棄的寺院....崴里山脈側(cè)面。
已經(jīng)很久無人打整。
但卻一直沒有影響寺院該有的氣息。
并且四周的植物們無比活躍,昆蟲們包裹著四周,為此景獻(xiàn)上美好的祝福,那就是它們的星光,好比初生一般。
“這條路對嗎??老人....鮮花,希望....”亞索順著老頭的指引,路過一條溪水之中生長著如同綻靈花般蓮花的小道。
他靜下步伐,蹲下身,捧起一朵還未凋零的蓮花,充滿著懷疑。
老頭撫摸著漂浮在空中的蓮花花瓣,淡淡一笑:“或許有希望就夠了?!?p> “或許吧??!”亞索無奈,只能選擇相信,他已經(jīng)跟隨老頭來到這里,若是不信,那為何不在之前呢??
他起身,繼續(xù)趕路。
而那一朵蓮花花瓣順著風(fēng)向,重新掉入水中,鏡花水月。
“浸入崴里之河,滄浪滌塵,流水清心,往昔重現(xiàn).....”老頭子念叨著,也示意著,亞索卸掉自己的外套,露出他的肌肉,踏入水中。
他從水中的倒影,看清自己此時此刻的臉,往事的畫面,仿佛有了生命,強制帶他回到曾經(jīng),連同他手中的那一把劍,也紛紛冒出不同的顏色,不同的倒影。
他閉上雙眸。
回想起自己與兄長第一次起分歧的一幕。
那是諾克薩斯入侵的那一年,他與兄長永恩,均為素馬長老的弟子,但弟子之間也亦有差距,亞索的天賦異稟。
他是除素馬長老本人以外,唯一一個掌控御風(fēng)劍術(shù)的人。
可真因為這一點,才造就他的現(xiàn)在。
不清不白。
失去了一切。
甚至本心....
迷茫著活著,流浪著。
早已經(jīng)不是那高傲的劍豪,而是一個沒有戰(zhàn)意的脆弱之人。
許諾跟在他們后面,一直藏著于樹上,目睹著亞索受到那亞扎卡納指引,卻并不能解除亞索心魔的可悲儀式...
許諾第一時間沒有出手。
即便許諾認(rèn)定,想擊殺那一只亞扎卡納,自己做的絕對比亞索好,甚至永恩。
他們是劍術(shù)。
而自己靠的是掛。
可,對于亞扎卡納的了解,自己是比不上永恩,需要借此引出永恩,得到一些自己所需的情報,同時也見證《乘風(fēng)歸》的畫面。
許諾仔細(xì)回想了一下關(guān)于亞索和永恩的故事。
許諾看的不多,但也不少。
畢竟他在游戲中被這兩兄弟坑過無數(shù)次,其中的弟,更是恨不得把該英雄直接刪除,不然永遠(yuǎn)在BAN位。
許諾深呼吸一口氣,打消掉對于亞索來自于三次元的偏見。
拋開喜歡操作他的召喚師,有很多坑比的事實,不得不認(rèn)可亞索的背景故事挺完整的。
倆人的分歧是出現(xiàn)在諾克薩斯入侵.....永恩希望他保護(hù)素馬長老,而高傲的亞索,早已經(jīng)是素馬長老弟子之中杰出的一人。
他自然不甘當(dāng)個保安....
他想前去殺敵。
可正是這個決定,讓冤案浮現(xiàn).....
當(dāng)他走到山谷后一切并非他想的一樣,沒有人在打斗,只有幾百局雙方的尸體。
他似乎錯過了。
無奈下,他心灰意冷,原路返回,可剛一回到村子他便被成群結(jié)隊的同門師兄弟圍住了,因為素馬長老死了,正是被御風(fēng)劍術(shù)所殺害,而亞索是唯一掌握御風(fēng)劍術(shù)之人,所以亞索名正言順的成為了最大嫌疑人。
甚至有些少許嫉妒于亞索天賦,不滿于只有亞索一個人可以掌控御風(fēng)劍術(shù)的弟子,直接一口咬定他是罪人、兇手....亞索并沒有放棄抵抗,而是選擇了突出重圍,想要找出真正的兇手,還自己清白。
可也是這個決定,才讓這一件事,一發(fā)不可收拾。
眾人面他的劍術(shù)死傷無數(shù)。
從欺師滅祖這個行為發(fā)展為殘害同僚,十惡不赦。
性質(zhì)徹底大變。
最終永恩不得不干涉,主動提出,去追捕亞索。
哪怕他心理從一開始也相信自己的弟弟不可能那么大逆不道。
可事到如今,已經(jīng)顧不上,亞索殺死的同僚,這一點已經(jīng)一錯到底。
結(jié)局很悲觀。
永恩死于亞索之手。
亞索患上心魔。
許諾不得不感慨....
只能說,這兩個兄弟挺稀里糊涂的,可仔細(xì)一想,稀里糊涂不就是艾歐尼亞的特色嗎??
媽的...
之前的艾瑞莉婭不也稀里糊涂的干掉自己??
阿卡麗稀里糊涂的懷疑自己是偷盜之人。
好吧。
初生之土,應(yīng)該改名稀里糊涂之土了。
嗯??
正當(dāng)許諾內(nèi)心吐槽時,眼中的亞索已經(jīng)換上了服裝,他洗滌了自身,手中捧起一朵綻靈花,可綻靈花并沒有回應(yīng)他。
但他并沒有因此而放棄,依然看著。
那老頭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到他的身后,手中端著一杯綻靈花茶,由綻靈花花瓣泡制而成,他將花茶遞給亞索:“請用....一飲而盡,可助閣下通靈....”
“杯中之物,從來不能消愁補過.....”亞索僅僅瞥了一眼,并沒有接下。
老頭子卻換了一個說法:“有時,我們必須直面心魔....”
“.....”亞索沉默了,這一次他沒有拒絕,而是接下花茶,一飲而下。
當(dāng)花茶送入口中那一瞬間。
他雙眼一陣通紅,血絲涌上。
緊接著,昔日的疼痛由心而生,讓他再一次體驗親手殺死永恩的那一抹悲鳴。
脖子傳來一股灼燒,疼得他不由捏住自己的脖子,手中的茶杯連同那一朵綻靈花,一同摔在地上,化作粉末。
亞索不敢置信,瞳孔瞪大。
而那老頭子似乎已經(jīng)等待許久,伸出手,抓著亞索的肩膀:“有時...心魔自會前來...”
此言一出,那老頭子不在是一個侏儒,他瞬間膨脹,長高....亞索一米六,卻才到他脖子之處,他至少有著兩米。
不僅如此,他瘦弱的身軀也膨脹許多,后背軀干更是直接裂開,長出一排排尖刺,雙眼也不再有一絲慈祥,而是尖銳毒辣,呈現(xiàn)青色。
“哥哥....”亞索并不知道老頭的變化,沉浸于虛假的精神領(lǐng)域之中,回想起于永恩的一切,悲哀的他,喊出從小到大他一直要強不愿意說出來的那兩個字。
老頭伸出了魔爪,鎖定了亞索,打算將亞索廝殺。
亞索并做不出一點回應(yīng)。
他宛如老年癡呆一般。
一直到,一個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過,伴隨著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那老頭子瞬間被擊退數(shù)米之外,一把彈開亞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