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等荒山野嶺,窮山惡水之地,竟然也能出現(xiàn)一只即將蛻化為妖的雪狐?!?p> 五名修行者中,一位傲氣十足的少年感慨道,討好似的看向唯一的少女:
“胡師妹運(yùn)道真不錯,這頭雪狐修為一般,血脈卻是極高,竟然生出了二尾?!?p> “師妹命魂乃是一階上品的靈狐,有這頭雪狐的涅槃靈物相助,涅槃修行入練氣,說不定命魂甚至能進(jìn)階為二涅,有筑基之資!”
“待這頭雪狐進(jìn)化成妖,師兄就替師妹殺了妖獸,取來靈物!”
胡師妹年紀(jì)頗小,不過十一二歲,出落地卻是亭亭玉立,眉眼如畫,身姿綽約。
眉眼顰笑之間,更有種媚骨天成,眼波婉轉(zhuǎn),勾人心魄,看得眾多師兄弟心生漣漪。
“師妹謝過師兄憐愛,雙兒還沒有開始修行,等這雪狐化妖,還要依仗余航師兄才是!”
胡雙兒嬌滴滴開口,聲音酥地像是透進(jìn)人骨子里,聽的人心癢癢:
“不過雙兒入青離觀不久,聽聞玄七師兄的命魂,乃是一階極品的青蓮,如今修為距離筑基上人更是咫尺之間,不知道是真是假?”
“只是師兄弟們抬愛之語罷了,我少時(shí)貪玩,修為進(jìn)度實(shí)屬一般,比不過那幾個(gè)二涅命魂的真?zhèn)?。?p> 玄七搖了搖頭,向著少女叮囑道:“師妹即將歲滿十二,可踏入修行路,切記勤勉修行,莫要學(xué)我。”
“可是師兄,我聽人說,你踏足練氣用的涅槃靈物,品質(zhì)極佳,青蓮命魂早已是二涅,可是真的?”
“風(fēng)言風(fēng)語罷了?!?p> 見師妹和玄七相談甚歡,將自己晾在一邊,傲氣少年余航頓時(shí)急了,忙開口道:“師兄,這幾日你去俗世舉辦登仙大會,可有收獲?”
“我走遍漓陽郡五城,只尋到個(gè)覺醒一涅下品命魂的娃娃,入不得觀中,毫無所獲?!?p> “一涅下品,可惜了,就算踏上修行路,這輩子也就是練氣初期,還要浪費(fèi)一份涅槃靈物,不值當(dāng)?!?p> 幾位修行者聞言,喟然長嘆:
“修仙,何其難也,想我青離觀轄管七國之地,十萬萬人口,每次登仙大會,收徒也不過百人,難于上青天啊!”
一時(shí)間,眾人默然。
驀地,余航輕咦一聲,看向雪山腳下,那無垠雪原的目光帶著驚訝:“怎么會有凡人來此?”
“不可能吧,此地被狐族封鎖,凡人怎么可能走進(jìn)來?”
“也不一定,像是凡人中所謂的上三品武者,就有能力前來,許是被雪狐化妖的異象吸引。”
玄七也忍不住看去,極目遠(yuǎn)眺,卻捕捉到一縷熟悉的氣機(jī),語氣錯愕:
“怎么是,這位施主?”
……
半人多高的積雪中,白壽艱難行走著,不停哈著熱氣,血才盔甲下溢出,染紅了白雪。
他有些茫然地打量著四周,一副見鬼表情。
大青山深處他曾經(jīng)來過,說是四季如春也不為過,生機(jī)盎然,百獸奔騰。
怎么突然間變成了這天寒地凍的景象?
“余孽,他TM給老子站住,別跑了!”
身后近千米開外,趙無極有氣無力地嚎叫著,竟然受了重傷,成了血人,凄慘地很。
看到他這幅模樣,想起這一路上的怪誕經(jīng)歷,白壽忍不住打了個(gè)哆嗦,腳步快了幾分。
在看到這無垠風(fēng)雪時(shí),那匹馬兒死活不肯再走,白壽無奈,只能取下千里符用雙腿逃命。
然后,噩夢就來了。
一只又一只實(shí)力恐怖的狐貍,扎堆一般,行走在這草原之中。
白壽甚至看到一頭牛犢子大小的青狐異獸,生生撕碎了一頭猛虎,津津有味的吃著。
怪不得狼群被嚇得逃出大青山,白壽看到漫山遍野的狐貍異獸,也是駭?shù)秒p腿發(fā)抖。
幸運(yùn)的是,不知道為何,這群狐貍竟然不對他動手,遠(yuǎn)遠(yuǎn)避開了他。
只是死死盯著趙無極,一只又一只,沖上去想要撕碎這個(gè)入侵的人類。
于是趙無極就慘了,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甚至和媲美四品武者的狐貍打戰(zhàn)過,腹部都被掏出一個(gè)大洞。
雪山之上,玄七盯著白壽帶著的狐皮帽,感知到一縷熟悉的靈韻:
“是那頭化妖雪狐的后裔,因?yàn)檫@塊皮毛被靈智未開的狐獸當(dāng)成同族,才沒有被攻擊嗎?”
“可惜了,山谷內(nèi)有靈智已開的狐獸,實(shí)力強(qiáng)橫,不弱于上三品人類武者,是騙不了對方的。”
果然,余航不多時(shí)便怪叫道:“有狐獸從山谷里跑出來了,這凡人殺了也好,免得驚擾了雪狐化妖!”
白壽行走于風(fēng)雪之中,忽然眼前灰影一閃,骨碎聲響徹耳邊,直接倒飛出去。
那竟然是一條蓬松的狐尾,毛發(fā)堅(jiān)硬如鐵,一揮之下,堅(jiān)固的銀蛟鎧直接被打碎了。
白壽胸膛被洞穿,重重砸在雪里,鮮血不要命的溢出,體溫越來越冷。
“要死了嗎?”
這一刻,面對死亡,白壽出乎意料的平靜。
反正仙塔和丹藥在翠翠那里,他已然無牽掛了。
那是什么?神仙嗎?
絢麗的青色云霞從天而降,竟然是青色的蓮臺,氤氳神光中,一位仙風(fēng)道骨的青年對他打招呼:
“施主,這是第三次見面了吧?看來我們之間緣分不淺!”
玄七開口笑著,捏碎一張春風(fēng)化霖符,晶瑩的光雨灑落,溫暖而迷蒙。
即便身處冰天雪地,白壽卻覺得像在泡溫泉,身上細(xì)小的傷口在緩慢愈合。
“可惜了,施主你真氣暴動,渾身經(jīng)脈俱斷,胸膛更是被貫穿,小道也無能為力?!?p> 玄七行了一禮,滿臉惋惜。
“無礙,能多活幾個(gè)時(shí)辰,已經(jīng)是我賺了!”
白壽嘶啞著聲音開口,每說一個(gè)字,胸膛就像是有火在燒。
他環(huán)顧四周,趙無極已經(jīng)死了,兇手正是那道灰影。
一頭灰黃色皮毛,方圓臉,瞇瞇眼的藏狐,被玄七拍碎了全身骨頭。
掙扎著站起身,白壽遲疑片刻開口:“仙長,我想去找我夫人,您可有法子?”
玄七沉吟片刻,取出張蝴蝶模樣的符箓:“萬里追蹤符,捏碎后,灑在沾染了所尋之人氣息的物品上?!?p> “多謝仙長了!”
白壽接過靈符,從隨身衣袋中掏了半晌,只摸出一巴掌大的黃葫蘆:
“那些金銀俗物,想必仙長也看不上,這葫蘆酒是我小時(shí)候親手所釀,仙長不要嫌棄。”
失去雙親那天,白壽將這葫蘆酒,埋在白家大院,前些日子剛剛挖出來,還沒來得及喝一口。
古舊的葫蘆,泛著歲月的斑駁,上面甚至還沾著血和泥土,看起來臟兮兮的。
玄七卻一點(diǎn)也不嫌棄,直接將葫蘆拿在手里:“此物甚和我心,可惜,可惜,我和施主認(rèn)識的太晚!”
“不晚!不晚!我反而覺得這是,和道長每次相遇,都是命中注定的緣分?!?p> 白壽哈哈笑著,牽動胸膛傷口,火辣辣的疼。
他將趙無極的尸體搜刮,只有幾張銀票,最后扛起藏狐狼狗大的尸體,離去了。
眼見白壽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即將消失,玄七忍不住開口:
“施主,可否告知小道你的名諱?”
“還是留個(gè)念想罷,等下次再見面,我一定親口告知!”
“仙長!”
“有緣,再會!”
玄七沉默了,這是他下山后見到的第一個(gè)凡人。
目睹他因懷子而欣喜,因困境而求援,最后由生而死。
但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施主,有緣……再會!”
玄七對著白壽背影行了一禮,心緒復(fù)雜無比,腳下青蓮騰空而起。
“師兄,你怎么能擅自出手,驚擾了那頭雪狐,讓它逃跑,師妹的修行怎么辦!”
“一個(gè)凡人罷了,還那么貪婪,死了也就死了,師妹可是……”
砰的一聲,余航直接被一袖子扇飛了,砸的靈氣護(hù)罩一陣波動漣漪。
玄七拿著酒葫蘆,眺望這天地?zé)o垠,眼神寂寥而又落寞。
“今日,吾幸得一摯友,復(fù)又痛失,大慟?!?p> “你們,莫來煩我!”
豫記大燴菜
這一章首次出現(xiàn)了本書設(shè)定,命魂。 類似于其他修仙小說的靈根。 命魂由低到高,分為一涅~九涅。 每階又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 一涅命魂成就練氣,二涅筑基…最后九涅命魂能夠修煉成仙。 本書修仙,每一次突破都會有涅槃劫,需要用到妖獸孕育出的涅槃靈物。 渡過涅槃劫后,命魂有幾率進(jìn)化。 李禪道(石塔)可以吸收涅槃靈物,提取命魂,將命魂賜給凡人,也能命魂融合,使修仙者命魂進(jìn)階。 具體設(shè)定,以后文章中會慢慢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