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戰(zhàn)場中央,白壽和頭狼瘋狂碰撞,渾身浴血,戰(zhàn)至癲狂。
周圍,一圈士兵手執(zhí)長槍利箭,時不時出手騷擾這頭肩高七米的恐怖巨狼。
白壽仗著體型小身姿靈活,不時接過士兵投來的長槍,狠狠刺進巨狼身體之中。
頭狼左眼之中,那柄不斷噴血的森然長槍,就是他的杰作。
最終,滿身傷痕的頭狼,硬生生被耗死,龐大的尸體轟然倒地,血流如注,像是小溪一樣流淌在地上。
“第二頭了,白哥,您真是太牛嗶了!”
見轟隆一聲,巨狼的尸體倒在地上,士兵們頓時屁顛屁顛圍了上來。
白壽筋疲力盡地嗯了一聲,一屁股癱坐在尸體旁邊。
巨狼皮糙肉厚,他最擅長的弓箭難以破防,就像是用牙簽扎肉。
他現(xiàn)在很是羨慕中三品武者,能夠修出無堅不摧的真氣。
真氣灌注箭矢之中,穿金裂石,那才是真正的追星箭。
“白哥,還去追大部隊嗎?”
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詢問,態(tài)度無比恭敬。
白壽看著這張往日倨傲的嘴臉,如今諂媚地跟狗一樣,心中也有些得意,下巴一揚:“不追了,等他們回來?!?p> 此時東方泛起魚肚白,天剛蒙蒙亮,他已經(jīng)征戰(zhàn)了一夜,戰(zhàn)果斐然。
兩只頭狼,還有數(shù)不清的灰狼!
雖然城衛(wèi)軍會分走一些,但他依舊拿大頭。
仙丹,管飽!
不多時,城衛(wèi)軍大部隊托著兩頭巨狼尸體,折返了回來。
領(lǐng)頭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方正老者,五十多歲,頭發(fā)花白,修為在七品境界。
白壽對這張臉有些印象,老者姓郭,城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之一,似乎是郭毅大統(tǒng)領(lǐng)的族叔。
“大統(tǒng)領(lǐng)去追狼王了,讓我們先回去,把這些狼尸都帶上,城里百姓有福了!”
老者郭財揮了揮手道,看著渾身浴血的白壽,溫和一笑:
“我記得你,白家小子,你出生那會我還抱過你呢,叫我財伯就行!”
“財伯!”
白壽恭敬地喊了一聲,心中卻滿是漠然。
白家沒落這么多年,也沒見這人半點蹤影。
“你小子有出息,我記得你才二十歲不到吧,白家真是祖上冒青煙,出了你這樣的麒麟兒,不愧是軍門世家!”
“你爺爺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是老懷欣慰,做夢都要笑醒?!?p> 郭財很健談,態(tài)度溫和,讓人如沐春風,白壽也時不時應和著。
但說著說著,話題突然一轉(zhuǎn):“你父親的事,我也知道,鬼愁幫那群小家伙做的過分了。”
“這樣,你財伯我做主,讓他們把白家產(chǎn)業(yè),都給你,這是你應得的,也算是物歸原主了?!?p> 物歸原主?
白壽一張臉頓時冷了下來。
好家伙,說客啊!
塔內(nèi),李禪道直呼好家伙,果然哪里都有這些齷齪事。
“怎么,心里還有怨氣?”
郭財也不惱,依舊笑呵呵地:“那這樣,當年算計你父親的人,我也做主送到你府上任你處置,就當是我城衛(wèi)軍和城主府,對七品武者的賀禮了!”
鬼愁幫的勢力,強大的出乎意料,盤根錯雜,連城主府也牽扯其中。
大勢壓人,李禪道突然很好奇,白壽會怎么選。
雖然心中滿是不甘和怒火,但想起日夜思念他的翠翠,那個溫熱嬌俏的青蔥少女。
白壽還是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那就多謝財伯了!”
白壽突破七品的消息,在臨山城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白家當年被鬼愁幫算計而沒落,可謂人盡皆知,不少勢力都等著看熱鬧。
可惜,白壽一回臨山城,就徑直去了牛家鐵鋪。
“壽哥兒,你流了好多血,快進來!”
白壽一身血衣,突然出現(xiàn)門口,頓時嚇得牛翠翠臉都白了。
手忙腳亂,將他扶進來,準備去找大夫。
牛辰綱卻只是瞅了兩眼,就接著喝酒:“翠翠不用去醫(yī)館了,這小子一身血都是狼血,沒啥大傷,死不了?!?p> “嘿嘿,牛叔眼神就是好!”
白壽憨憨撓頭,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牛辰綱赫然也是七品,氣血比他還要雄厚,顯然駐足此境多年。
牛翠翠一雙大眼,狠狠刮著自家老爹,執(zhí)意要去醫(yī)館。
大夫折騰半天,沒啥大病,大有深意地開了些補益腎元精氣的藥散,收了不少銀錢笑呵呵走了。
日上三竿,幾道佳肴,熟悉的小院,熟悉的三人。
“你小子,最近修為增長地驚人啊,老實說,是不是有了什么機緣!”
牛辰綱灌了一大口酒,頗為艷羨,要是他也有這般機緣,說不定就能報仇了。
可惜,可惜啊!
“確實有些機緣,都是上天垂憐?!?p> 摸著胸口的仙塔,白壽不愿多說,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牛叔,你有沒有覺得,這次獸潮很奇怪,虎頭蛇尾的?”
“虎頭蛇尾?”
牛叔聞言,頓時笑了:“那只是你以為,實際上,那頭狼王,聰明著呢!”
白壽滿臉不解,牛翠翠更是連忙催促:“爹,您別老賣關(guān)子,快說??!”
石塔內(nèi),李禪道也不由得豎起耳朵。
“好好,我說我說。都是聽賣酒的杜老頭瞎噴,你們別亂傳,那銀狼王一只眼瞎了,顯然是有傷在身?!?p> “能打傷這等異獸,可想而知,大青山深處,絕對出了了不得的東西,或許是上等異獸,又或許是……傳說中的妖獸!”
“城主府自然也想得到,這等大事,已經(jīng)可以上報朝廷,甚至是仙人了,大青山深處那東西,活不了多久嘍!”
經(jīng)過牛叔一番分析,李禪道頓時豁然開朗,這頭狼王智慧不低啊。
一來消耗了不必要的老弱病殘,解決了狼族出逃糧食不足的問題。
二來引起人族強者注意,給那個死對頭找點樂子,說不定對頭直接被宰。
一箭雙雕啊!
他們不知道的是,狼王統(tǒng)領(lǐng)的狼群,原本在大青山深處,是分散開的。
十三只頭狼,原本都是一方小狼王,面臨敵人威脅才不得已聚在一起。
如今頭狼死傷慘重,整個狼群,都是銀狼王的一言堂了。
幾人正交談間,鐵鋪中突然有人高聲呼喚。
卻是鬼愁幫來人,送來了白家大宅的地契,還有幾個血淋淋的木盒子。
打開盒子一看,血氣撲鼻,里面赫然是幾個人頭。
“就這些?”
白壽冷眼皺眉,他記得白家在臨山城中,還有十幾家鋪子,如今卻沒見著。
他剛征戰(zhàn)歸來,渾身殺氣濃郁至極,能把體質(zhì)差的人給嚇成傻子。
“回大人,就這些??!”
送東西來的小廝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口,牙齒打顫,幾乎要被嚇哭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這位爺。
“滾吧!”
白壽也不至于沖他們置氣,只是臉色難看地嚇人,像是隨時要拔出刀砍上門。
牛辰綱也走了上來,疑惑地打開盒子,然后氣得一拍巴掌,將這幾個人頭拍成齏粉。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拿幾個不入品的小人物來抵罪,當真可笑!怕不是幾條看門的家犬!”
白壽沉默不言,只是心中殺意愈發(fā)升騰。
他父親好歹也是八品強者,卻被人逼得走投無路,鬼愁幫必然有強者上門催債。
那些,才算是兇手。
“賢侄想殺上鬼愁幫?”
牛辰綱遲疑片刻:“明面上,鬼愁幫就有三名七品高手,說不定有更強者,你還年輕,未來還長,不要沖動?!?p> 聞言,白壽卻苦澀地搖了搖頭,《軍道功》不過黃階功法,七品已經(jīng)是極限。
沒有功法,他又如何突破六品?
手里拿著地契,白壽一雙拳頭越握越緊,但牛翠翠卻突然上前,柔夷輕輕將他抱緊。
“壽哥兒,不要再拼命了好不好,這些天你上山,我好擔心,擔心你再也回不來……”
輕微的啜泣聲傳來,牛翠翠低著頭抱的緊緊的,生怕一撒手,就再也見不到了。
少女的臂彎很纖細,卻溫暖無比,恍惚間,白壽竟然回憶起曾經(jīng)的母親。
就這般抱著他,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怕。
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熄滅了心中所有怒火。
他終究不再無牽無掛,復仇的力量,如今要用在守護之上。
白壽伸出手,猛地將嬌軀抱在懷里,無比鄭重地開口,眼中帶著小心翼翼,卻又期待無比:
“翠翠,讓我給你一個家,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