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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共天

第五十五章 放榜

日月共天 訊越者 2117 2022-08-17 16:57:21

  楊廷和最近一直給正德寫奏疏,讓他回來,因為會試就要到了,會試還不打緊,這殿試沒有皇帝可怎么辦?

  但是這些奏疏一到南京如同泥牛入海,沒有消息了。楊廷和第一次感受到了沒有皇帝在的巨大壓力,這幫舉人要是過了會試,但是參加不了殿試還不得鬧翻了天?

  等到正德皇帝來圣旨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二月二日,上面點了唐皋當(dāng)會試主考官,唐皋是正德九年的狀元,自然有這個資歷,況且他還是楊慎的好友,楊廷和更沒意見了。

  這個圣旨也被拿到了錦衣衛(wèi),楊廷和不是皇帝,調(diào)動錦衣衛(wèi)他說話不好使,當(dāng)然不是因為唐皋在里面,是讓錦衣衛(wèi)去負責(zé)將新鮮出爐的主考官立刻送進貢院隔離,并阻斷一切主考官與外人的接觸。

  說起這會試的考試過程,與鄉(xiāng)試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鄉(xiāng)試是八月初九、十二、十五三場,會試則是二月初九、十二、十五三場。

  據(jù)說大明開國后制定科舉制度時,制定完鄉(xiāng)試程序,然后直接復(fù)制了一遍就是會試程序。

  細微的區(qū)分有一些,但也是無關(guān)緊要的差別。

  比如會試入場搜檢,會更溫柔體面一些,畢竟能參加會試的都是舉人老爺了,不是酸秀才。

  而且大部分舉人,也不會冒著丟掉寶貴舉人功名的風(fēng)險去夾帶舞弊。

  又比如,會試同考官比鄉(xiāng)試多,浙江鄉(xiāng)試同考官有七個,正德十五年的同考官就有十四個,其中十一個是翰林,三個來自科、部。

  以后同考官還會膨脹到十八個甚至二十來個,形成一個人文名詞叫“十八房”。

  十四個同考官,與鄉(xiāng)試一樣是以五經(jīng)分房,其中最多的是詩經(jīng)易經(jīng),最少的依然是春秋經(jīng)和禮經(jīng)。

   一下子能夠多三百個進士門生,唐皋有點喜出望外,因為十二年也是他同另外一個翰林主持會試,看來我唐皋是要出頭咯。

  二月初九,陸鐘、陸釴、孔乙己、王相一起出發(fā),去貢院,路上碰到了豐坊,他被他爹管瘋了,他一到北京就被關(guān)了起來,過年也不讓他出來,每天都只是念書。

  豐坊的臉色憔悴了很多,只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關(guān)著時候的神色好多了。

  一進考場,豐坊的精神越來越好,考到第三場的時候,已經(jīng)是眉飛色舞,筆墨生香了,春秋大義從他筆下滔滔不絕,如同黃河泛濫。十六號考完,豐坊的精神頭最好,和陸鐘等人約在一起好好吃喝玩樂,他是憋瘋了,北京城被他玩成了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巴黎。

  你有幸年輕時在北京生活過,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論去到哪里她都與你同在,因為北京是一席流動的盛宴。

  聲色犬馬,極盡歡樂之能事。香檳可以開早點,開榜了之后也就不玩了,因為那個時候,成的進殿試,而殿試從宋仁宗以后是不刷人的,不進的就準備三年后再戰(zhàn),殿試之后就是官了,新官就要愛惜羽毛,不能這么快樂了。

  唐皋在閱卷,他在看《春秋》經(jīng)房里面的,眼前有個卷子讓他眼前一亮,是豐坊的,豐坊寫的一手好字,自然博得了唐皋的欣賞,但是豐坊的論述屢出新意,不合唐皋的胃口,差一點就給刷了,最好還是看在這一手好字的分上,還是給留住了。

  他的好友翰林編修楊慎也是同考官,楊家世代都是學(xué)《易經(jīng)》的,楊慎看上了兩個卷子,一個是陸釴的,一個是陸鐘的,他便讓唐皋一起來看,唐皋更喜歡陸釴的,那么陸鐘的就只能往后稍稍了。

   會試閱卷時間是很緊張的,二月十五日才考完第三場,等所有試卷彌封、謄錄、對讀完畢,基本就是二十日左右了。

  主考官看卷的時候,不僅要看考生的水平,還要考慮地域,明代的教育地域差別很大,明代初年就發(fā)生了南北榜的事件,一場考試,竟然一個北方人都不錄取,后來就主考官就被戍邊了。

  此事件之后,明代的統(tǒng)治者就注意這個名額分配的問題。

  仁宗命大學(xué)士楊士奇等人議定會試取士名額,以一百名為率,南人稱南卷,錄取名額為總額的十分之六,北人稱北卷,錄取額為總額的十分之四。宣德以后,南、北各退卷五名為中卷,于是成了百名為率,南卷五十五名,北卷三十五名,中卷十名。南卷包括浙江、江西、福建、湖廣、廣東五省,應(yīng)天府及南直隸所屬的松江、蘇州、常州、鎮(zhèn)江、徽州、寧國、池州、太平、淮安、揚州十府和廣德州。北卷包括山東、山西、河南、陜西四省,順天府及北直隸的保定、真定、河間、順德、大名、永平、廣平七府和延慶、保安二州,還有遼東、大寧、萬全三都司。中卷包括四川、廣西、云南、貴州四省,以及南直隸的廬州、鳳陽、安慶三府和徐、滁、和三州。

   這種分配方法,既體現(xiàn)了對經(jīng)濟文化較為發(fā)達的江南地區(qū)的政策傾斜,江南文人考試就是比較厲害,一直到 新中國也是這樣的。

  也注意了對北方和西南地區(qū)的政策保護,有利于協(xié)調(diào)各地區(qū)之間的關(guān)系,緩和由來已久的南人北人之爭。

  然后按照規(guī)定,二月二十七日填榜。填好正榜后,便張掛在禮部,這會試榜也叫做甲榜,去年鄉(xiāng)試那個叫乙榜。

   二十七日禮部門前已經(jīng)是門庭若市了,都要看榜,最可恨的是,那些禮部的郎官還在晚上的時候,才掛上這甲榜。

  陸鐘自然不在現(xiàn)場看,陸釴早就派了家奴前去看榜,有人侍奉就是好呀。

  禮部面前那才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呢,一個來自溫州永嘉的老書生此刻已經(jīng)是老淚縱橫,他的名字叫張璁,他二十三歲時候就進京趕考了,連考七次都沒有考上,第七次落榜的張璁心灰意冷就去南京吏部申請補缺,不料在那里卻有了一番奇遇。

  他在那里遇到了一個叫肖鳴鳳的御史,這個人會相面,給張璁相了一面,跟他說:“三年之后,你一定能考上進士,再過三年,你就會大貴?!?

  肖鳴鳳的話語猶在耳畔,過往苦讀歲月浮現(xiàn)眼前。

   “四十七了,我張璁總算是熬出來了?!睆堣滩蛔⊙鎏扉L嘯,他是一個詩人,比較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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