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旨內(nèi)官再次來到護(hù)國公府的時候,都忍不住嘆氣,這都是什么事,一天兩道圣旨,護(hù)國公一脈忠心耿耿,護(hù)國公和大將軍更是攜妻帶子戰(zhàn)死沙場,這邊皇家不僅讓人家僅存的男丁除了一個幼童之外全部再開赴邊關(guān),現(xiàn)在更是在人家熱孝期賜婚,難道官家就不怕寒了忠臣心!
在宣讀完圣旨后,內(nèi)官把圣旨放到秦君昊的手上,假裝沒看見小公爺手上的血跡,只是在離開時,悄聲的說了幾句:“護(hù)國公還沒有入土為安,往小公爺好自為之,小郡主是個好的!”
看著快步離去的內(nèi)官,秦君昊頓了一下,微微瞇眼看著已經(jīng)走到院門口的身影,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圣旨,又看了看身邊神色不安的三個弟弟,深吸了一口氣輕聲的說:“先去看看母親?!?p> “是,四兄?!?p> “好,四兄。”
……
安親王府的書房里,凌泓瀅神色不明的看著書案上的圣旨,嘲諷的說:“官家這么迫不及待的打壓護(hù)國公一脈,難道真的不怕大晉在無人領(lǐng)兵打仗?”
“郡主,咱們這位官家自是與眾不同,竊取來的皇位怎么可能做的安心,再說秦家效忠的是大晉而不是皇位上的某個人!”瑤光看著書案上的圣旨咬了咬牙恨恨的冷嘲熱諷。
天璇看了瑤光一眼,冷聲道:“慎言!郡主,雖然秦家這位小公爺紈绔名聲在外,但本性不壞,再說有秦家血脈傳承在,養(yǎng)不出心思不正的子孫?!?p> “我倒是不擔(dān)心這個,秦家護(hù)衛(wèi)大晉邊疆上百年,家風(fēng)清正沒出過不肖子孫,我是在想官家想做什么,護(hù)國公父子三人,大將軍攜妻帶子,共六人皆戰(zhàn)死沙場,你們不覺得有點(diǎn)太巧合了嗎?”
看著凌泓瀅意味深長的眸子,玉衡愣了一下才若有所思的說:“雖說這次契丹集結(jié)大軍南下,可是大晉立朝上百年,契丹幾乎年年都會侵?jǐn)_邊疆,這次契丹大軍就算比往年多出許多,但是讓有著‘戰(zhàn)神’之稱的護(hù)國公大將軍和秦家三子以及淑慧長郡主幾乎同時陣亡,怎么感覺有陰謀?”
“我們也只是猜測,先不說這個,郡主,圣旨上盡快完婚是什么意思,不是讓小公爺盡快趕赴邊疆,這賜婚圣旨剛下,三書六聘還沒有,怎么完婚,郡主的意思?”天璇頓了一下,岔開話題問道,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郡主的婚事已無轉(zhuǎn)圜的余地,不想嫁也得嫁,安王府現(xiàn)在的狀況了禁不起帝王一怒。
手指在書案上輕敲了幾下,凌泓瀅想了想說:“這個等明天再說,秦君昊若是聰明,今晚他會夜探王府的,若是不來,那就更不用急了,等著護(hù)國公的消息便是,讓天樞他們即刻探查護(hù)國公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包括內(nèi)院!”
“是!”
“那嫁妝?”
聽到瑤光的話,凌泓瀅愣了一下,勾了勾唇角輕輕的說:“我的嫁妝,祖母和阿娘早就準(zhǔn)備好了,先不用急,明天再說!”在不了秦君昊是什么人之前,凌泓瀅并不打算做什么,對風(fēng)雨飄搖的安王府來說,顯然以靜制動比較合適。
玉衡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怎么說,她想說婚姻大事怎么能不急,可郡主的情況和一般小女娘不同,安王府也和其他王府不同,再說護(hù)國公府的小公爺也不知道會是個良人?郡主有沒有能給她做主的長輩,就宮里的那些人,怕是恨不得安王府的兩個主子都不在了才好呢!
……
“阿娘,這事不急,等我與郡主談過再說吧!”自家阿娘看到賜婚圣旨后,硬是撐著虛弱的身子開始忙碌,秦君昊忍不住輕聲勸道。
護(hù)國公夫人謝氏聽到自家兒子的話,忍不住搖搖頭說:“要盡快完婚,現(xiàn)在三書六禮都沒過,怎能不著急,你也盡是胡說,大婚前,你怎么能和人家郡主見面!”
“阿娘,我們兩家情況不同,不說我還在熱孝期,就說安王府,就??ぶ骱托“餐踅愕芏?,連個做主的長輩也沒有,等晚上我悄悄去安王府與郡主談?wù)勗僬f。”秦君昊本想消極抵抗的,官家不是說讓他盡快趕赴邊關(guān)嗎,本來一聽賜婚,他就想著直接明日就走,只是那個傳旨內(nèi)官的話,讓秦君昊改變了注意。
這些年他斗雞走狗游走京都,安王府什么狀況秦君昊自然清楚,只是對于這個清惠郡主不太了解,畢竟人家小女郎養(yǎng)在深閨,他一個紈绔子怎么可能了解,這賜婚來的突然不說,這賜婚對象也有些不太正常,畢竟安王府可是這個月中旬才出孝的,這么急著賜婚,若說這其中沒什么隱情才奇怪!
現(xiàn)在的秦君昊也不指望娶一個才華人品皆上乘的夫人,但是他不知道要在邊關(guān)待多少年,這家中母弱弟幼,若是人品不行,那可真是引狼入室了。
謝氏有些生氣的看著兒子責(zé)怪的說:“夜探王府?女兒家的名節(jié)還要不要了?怎么做事這般不靠譜,阿耶阿娘就是這么教你的?”
“阿娘別生氣,我會派人先和郡主打招呼的,若是郡主不同意就不去好不好?”秦君昊看著母親生氣,急忙解釋道,他不是不知道女兒家名節(jié)重要,可是他們情況與旁人不同,安王府除了郡主,小安王才十歲左右,他總不能去和未來的妻弟談?wù)摶榧拗掳桑?p> 謝氏聽到這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小聲的說:“這小郡主也是個可憐人,先帝駕崩時她才三歲,安王是先帝幼子,又是賢妃所出,先帝時期皇子奪嫡的時候,賢妃和安王安分守己不爭不搶,倒是得了先帝幾分青眼,為此官家繼位后,賢妃第一時間請求離宮入道觀為皇家祈福,為的就是打消官家的疑心。”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賢妃與安王和王妃先后去世,就留下才十來歲的小郡主和尚不知事的小安王,安王府沉寂守孝多年,好像才出孝吧,也不知道宮里是什么心思,你還在熱孝期,孝期完婚對小女郎來說可不怎么好,再說時間這么急,就得一切從簡,這樣做太對不起人家郡主了!”
對于謝氏的話,秦君昊沉默了半響才抹了一把臉說:“阿娘,等我與郡主談過再說,若是郡主明理,兒有生之年必會用盡全力對待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