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窗外的月光照在潔白的床上,顯得床上的容蘇更加面白,發(fā)黑,唇紅。
喜房之內(nèi),一位新娘蓋著繡著牡丹的紅蓋頭,靜靜地坐在床榻上,喜床上滿是紅棗,花生,桂圓,葵花籽。
一雙纖細(xì)的手時不時地捏下衣服,顯得有幾分緊張與羞澀。
門外傳來喧嘩的人聲,容蘇只聽到那開門的聲音以及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容蘇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鞋停在自己的面前。
新郎拿起一柄喜秤,緩緩將紅蓋頭掀開,當(dāng)露出新娘小巧的下巴時。
容蘇的紅蓋頭被掀起時,她再一次陷入黑暗中,身上沉甸甸的,想喊卻發(fā)不出聲來。耳邊只有嗡嗡的水聲,以及那一聲聲的“夫人”。凄切萬分,聽得直讓人心里發(fā)酸。
老宅內(nèi),窗外的月光照在黑色的被子上,鄭卿的臉上滿是汗水。
他看著眼前的新娘落入黑暗中,伸手想要抓住她,卻與她的指尖擦過。想要跳下去找她,身體卻不聽使喚,不能動彈。
鄭卿站在一片黑暗中,四面八方都是指責(zé)聲以及無盡的黑暗。
“你為什么去救她?。?!”
“去救她啊,救她......”
“姑爺,你為什么不救小姐啊。”
“老爺,夫人她......”
.......
“相公?!?p> 窗外皓月當(dāng)空,月光將屋內(nèi)照得光亮,鄭卿從床上驚坐而起,他滿頭大汗,臉色卻蒼白無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屋內(nèi)寂靜如死潭,耳邊是自己的呼吸聲以及那慌亂的心跳聲。
看向床頭柜上的鐘表,3:30。借著月色,他走下床,走向浴室。開燈,將浴缸接滿了水。然后,躺進(jìn)去。水,漫過他的頭頂,慢慢溢出浴缸。
鄭卿覺得世界寂靜了,自己的心也像找到了歸宿。
腦海中回想起夢中女郎的面容,卻如霧里看花,似真似幻。突然,腦海中劃過一絲光亮。好像在哪里見過......昏黃的室內(nèi),放得發(fā)黃的畫卷,一位杏衣女郎亭亭立在花海之中。百花嬌艷,卻比不了她的嫣然一笑。
鄭卿從浴缸中坐起,匆匆擦干,套上衣服。借著夜色,向宗卷室疾步走去,黑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
路過長廊,夜晚巡邏的族人正好與鄭卿撞了個正著??粗绱四拥泥嵡洌嵙⑸锨皢柕溃骸凹抑?,這么晚了,您這是要......”
“無事,你們繼續(xù)忙吧?!痹挍]說完,就被鄭卿打斷了。語畢,他繼續(xù)向宗卷室走去。
看著鄭卿匆忙的身影,鄭立在原地默立了許久。
宗卷室里滿是古籍,以及鄭家的史書,這里囊括了鄭家的輝煌與成就。
鄭卿在畫卷區(qū)找著那副模糊的畫,不是......不是這副......這副也不是......在哪里......
悠悠的月光籠罩在鄭卿的身上,灑在他的腳下。顯得是那么的孤寂與悲痛,仿佛天地間只留他一人,彷徨,流浪。
而腦海中那模倩影似乎也在漸漸消逝,他想留卻無計可施,只挽留下無盡的遺憾。
紅陽升起,黑夜?jié)u漸逝去,光明已經(jīng)到來。院子里一片生機(jī),空氣也是那么的清新。族人們也紛紛起床,各司其職地開始工作,鄭宅慢慢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