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局劉正風(fēng)要帶我回家?
崔孟的軀體無意識的抽搐了一下,感覺到后背有一股涼意透入,整個人醒轉(zhuǎn)過來,懵懵懂懂的睜開了眼睛。
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昏暗,他晃了晃腦袋,以為是還沒睡醒,努力睜大了眼睛。
瞬間,兩個慘白的“奠”字,射入眼簾,場景神似他曾看過的某部鬼怪電影。
他頓時如同墜入了冰窟窿,四周涼颼颼的,僵在當(dāng)場,冷汗立刻浮在額頭。
定睛一看,那“奠”字貼在兩具粗糙的棺材上,棺材直愣愣的橫在廳堂內(nèi),占了近乎一半的位置。
兩條白幡插在左右,白布斜斜的從桿子上垂落,像是有重物牽引一樣,一點(diǎn)擺動都沒有,很是詭異。
棺木上各放置著一盞長明燈,豆大的火苗,是這屋內(nèi)唯二的光亮,顯得昏黃和粗糙。
“莫不是撞了鬼?”崔孟感覺心臟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下意識的轉(zhuǎn)頭,尋找逃跑的路徑。
不料身體有些虛弱,勉力起身走了兩步,便踉蹌倒地。
正害怕間,腦海里竄出一股陌生的記憶,一陣走馬燈似的畫面飄過,才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附身的這少年和他同名,才十二歲。父親崔明是個秀才,外出訪友,不慎染上風(fēng)寒,又傳給妻子,雙雙病故。
少年純孝,因明日便是安葬之期,便執(zhí)意獨(dú)自守夜。萬籟俱寂之時,止不住悲從中來,痛哭而亡。
崔孟晃了晃腦袋,似乎將原身殘余的悲傷甩出,伸手摸了摸臉,低頭看著胸前濕漉漉的衣服,嘆了口氣,抬頭打量。
這屋子是磚土構(gòu)造,略顯陳舊,頗為類似小時候在老家居住的那種,帶給他莫名的熟悉感和安全感,這才稍稍平復(fù)心情,繼續(xù)探查少年的記憶。
此處是個類似華夏古代的世界,有官府,也有各種幫會,明暗相間,勢力犬牙交錯,總體也算承平。
百姓慣例是祭祀各路有用的神仙,偶爾聽說鬼怪作亂,但并沒有人真的見過,多半是以訛傳訛。
“看來真的不是靈異開局!”
崔孟大大松了口氣,隨即被肚子里的“咕咕”聲驚醒。
這少年的記憶零零碎碎,閱讀起來很是困難,他只得了個大概印象,卻也耗費(fèi)不少時間。
眼見天色已亮,他雙手一撐就要起來,抬頭卻見著兩具棺材,外層沒有漆過,尚且是木頭原色,白紙剪了個“奠”字,草草貼在前頭。
“可憐,可嘆!”崔孟摸了摸自己的頭頂,變坐為跪,拜了一拜,喃喃道:
“小兄弟,但愿你換到我前世見見世面……
算了,你一個小少年,文理不能,在我那個世界也是難過,還是趕去地府,承歡父母膝下吧。”
此時晨光破曉,天色漸亮。
崔夢跪在地上,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正待起身,憑空一道金光落在腦海,驟然浮現(xiàn)一段文字:
“當(dāng)前任務(wù),集齊金書七種絕學(xué):
天下第一劍法:獨(dú)孤九劍(0/1),《笑傲江湖》世界……”
看著這個熟悉的武功名稱,崔孟一怔,接著大喜:
竟然是個武俠世界!
試問哪個八零后的老大爺,心里沒有一個武俠夢?
他正待細(xì)看,忽然門外傳來一聲凄厲大叫:
“崔明賢弟,為兄來遲了!”
崔孟嚇了一個哆嗦,扭頭見著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人立在門口,單手扶著門框,大口喘氣。
這人面容圓潤潮紅,頭發(fā)凌亂,鬢角見汗,滿面灰土的臉上,全是悲戚;身上醬色繭綢袍子,沾了許多泥點(diǎn),顯然是一路風(fēng)塵仆仆。
他踉蹌幾步,上前抱住崔孟父親的棺材,嚎啕大哭:“賢弟啊,你怎么就這么去了,叫為兄怎么辦?”
又軟倒在地,倚在棺木旁,攥緊拳頭,用力敲打胸口,聲聲如杜鵑啼血,叫人跟著起了悲傷。
崔孟張張嘴,有些茫然。
錯非少年的記憶中明明白白記載自己是獨(dú)子,對方模樣又太過老成,他還以為父親多出個好大兒了。
這財主模樣的人一哭便是半個時辰,靈堂內(nèi)外,已經(jīng)站滿了鄉(xiāng)親,指指點(diǎn)點(diǎn)。
從人群中走出一個黑衫壯碩的青年,上前扶著中年人,道:
“師父,人死不能復(fù)生,想必崔先生在九泉之下,也不愿看到你這般傷心,還請節(jié)哀!”
中年人恍若未聞,只顧著哭。青年看了一眼崔孟,拿眼神示意。
崔孟對著兩人毫無印象,正待開口試探,忽地想到什么,一個激靈。
前世老家有人去世,請來的哭靈人,也是這般聲嘶力竭,忘情投入。
“莫非……”他正在努力回憶家中銀錢收藏的位置,那青年看他發(fā)愣,嘆了口氣,又轉(zhuǎn)過頭道:
“師父,久悲傷身,你老人家武功高明,尚不打緊,可崔先生的孩子還小,遭不住這罪。”
那中年人身軀一抖,聲音頓時小了些,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崔孟紅腫的雙眼,心頭一軟,過來雙手抓著他肩膀,悲聲道:
“是劉伯伯對不住你,害了你父親!他要不是過來衡山城找我赴會,便不會染上病患……”
說著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涌。
崔孟這才明白,原來父親去見的朋友,是這一位。
衡山離著自家所在的洞庭北一代,怕不是有六七百里,短短三天功夫,對方就趕了過來,足見情誼深厚。
只是原身的父親,為何從未對他說過此人?
劉姓中年人見崔孟一眼不發(fā),心中更是悲痛和自責(zé),當(dāng)即用衣袖將抹了臉面,起身拉起對方,安慰道:
“賢侄,莫要悲傷。崔賢弟曾云‘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盡顯豁達(dá)。他在天之靈,也定是希望你好好的。”
見著崔孟不言不語,他只以為對方是驟逢大難,無所適從,長嘆一聲,將其拉過身前,大聲道:
“衡山劉正風(fēng)在此立誓,但有我在世一天,定不叫賢侄無有依靠,否則叫我全家老小,遭人誅絕?!?p> 劉正風(fēng)?
就是那個金盆洗手、全家被殺光的劉正風(fēng)?
崔孟猛然轉(zhuǎn)身。
周遭鄉(xiāng)鄰中有見識的,驚叫出聲:“原來是衡山派劉三爺!”
鄉(xiāng)人無知,這人便繪聲繪色介紹起衡山派的勢力,比之以本地最的勢力猛虎幫:
“那猛虎幫不過占據(jù)半府之地,幫里弟子鼻孔就朝著天,橫行無忌。
衡山派的勢力,可是遍及湖廣洞庭湖以南、贛省、兩廣,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說一句話,比官府還管用。
這位劉三爺在江湖中是赫赫有名,在衡山派的地位,可就比掌門莫大先生差一點(diǎn)。
想不到崔秀才不聲不響,認(rèn)識這么大的人物?!?p> 眾人一陣驚嘆,劉正風(fēng)見崔孟臉上有了表情,心中一定,柔聲道:
“賢侄,處理完崔賢弟的后事,就跟我回衡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