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剛亮起,一抹黃色照耀在角落處,一個接一個的腳印踩在光澤上,使得菜市場處熱熱鬧鬧的,人來人往,甚是密集。
往常都是卯時過完,人流就沒那么多了,直到辰時開始,很多人已經(jīng)開始來購買午時的時令果蔬了。
這會正值卯時末,人群依舊攢動,巨大的人流量像是囚禁著的野獸被放逐,賣家個個臉上洋溢著喜悅笑容,另外,還有賣報童子,歡天喜地叫喊著:“賣報咯,賣報咯?!?p> 臉上紅彤彤的,想來是早上起得早,無懼寒風給凍得了。
瞧著喜慶,銀洋隨口喊了一聲,聽到有人叫自己,賣報小郎君定晴一看,叫喊者頭戴斗笠竹編,搭配一副黑框眼鏡,嘴上捂著藍白相間的紡布面罩,看著滿猥瑣的,趕忙一路小跑過去,到對方身邊后,小郎君哈著熱氣,主動道:“先生,您要買報嗎?”
“你好像也沒什么可賣的了吧?”銀洋打量了一下賣報的,肉肉的小臉蛋,稚嫩中透著一股子羞澀味,道:“小伙子,這么冷的天,還起的這么早,不怕冷啊!”
見對方答非所問,胡說八道,小童趕忙雙手查袖,臉上透著堅毅,嘴上上揚道:“先生要買報就快點買,我還急著去下一個地點吆喝呢!”
見對方直跺腳,銀洋繼續(xù)道:“您叫什么名字?”
小郎君那見過這樣的顧客,想來不是買家,作勢要跑,被銀洋先人一步拉扯道:“別急??!”
“放開我,”看對方那雙細嫩小手抓住自己,小童掙脫好一會,見掙脫不開,連忙道:“天吶,拐賣小孩了,大家快來看?。 ?p> 他打賭,這么多人,對方肯定不敢強行把自己拐走,這種事情,只有不膽怯,壞人也沒法。
將人群吸引過來后,小郎君轉(zhuǎn)動著眼珠子道:“求您放過我吧,我家里還有七八十歲老母親需要照顧,底下還有嗷嗷待哺的妹妹,一家里就我這么個頂梁柱,父親早年上山采藥摔斷腿,你要是把我抓走,誰來照顧她們,人心都是肉長的,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一邊哭訴一邊流鼻涕,會抖機靈的他,趁著銀洋放松間,一個金蟬脫殼,甩掉穿在外邊且四處漏棉花的棉襖,趁著人流量大,一溜煙跑了。
直至跑到剛才兩人相遇的地方,小郎君長吐一口氣,按了按胸口,趁著對方還未被人群所包圍,看得見自己,做了個鬼臉,猶不解氣的撅著腚,扭了扭這才離開。
好氣又好笑的銀洋晃了晃手中的棉襖,小郎君佝僂著身軀,捂著兩個肩膀,咬著牙,選擇離開。
人群中有人認出銀洋,驚呼道:“呀,這不程長老嗎,這是在干嘛?不會是來菜市場買菜吧?”
“我跟對方鬧著玩呢,大家都各忙各的吧?!?p> 人群越積越多,但天公不作美,烏云密布,但不影響今天所發(fā)生的事情。
“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叫喊一聲,四四方方囚車上,三道身影出現(xiàn)其中。
好多人都在哪里扔爛菜葉和臭雞蛋。銀洋平淡看著這一切,押運者是麻瓜等一眾人,意味著武器鋪子今天是沒啥子機會開張了。
銀洋也不著急,隱藏自己,臨行前,還特意交代麻瓜他們,讓牢車在菜市場多轉(zhuǎn)兩三圈,見差不多,一揮手,牢車里的犯人被押運到斬頭臺上。
只要不是無辜行兇什么的,拘魔所一般不管,畢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的。
午時已到,還有三刻。
眾看官們熱烈鼓舞起來,仿佛有好事要發(fā)生一樣,銀洋目睹著一切,他不知道看客們?yōu)槭裁催@么高興,甚至興奮到歡欣鼓舞。
在他反思的時候,麻瓜突然從后方竄出道:“程哥,藥材鋪的人來消息?!?p> 銀洋抬了下手示意,麻瓜了然。
離午時三刻還剩下一刻,玉秀來到刑場,看著麻木的銀洋道:“藥材都到了,還要殺嗎?”
銀洋輕輕握著她的手,隨后松開道:“痛嗎?”
玉秀覺得好笑,搓了搓冰冷小手道:“你說呢,我還以為你要給暖手呢!”
說著,銀洋再度加大力度道:“現(xiàn)在呢?”
手臂浮現(xiàn)出青筋來。
“痛,很痛,太痛啦!”玉秀慌忙掙脫開對方束縛道。
銀洋則不以為意道:“痛就不冷了,因為麻木了。”
“你是真的有病?!?p> 玉秀這次揉了好一會,覺得實在無趣,再加上又冷又骯臟,徑直離開,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打,想來是記恨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午時三刻,已到。
圍觀者不在手舞足蹈,而是搖旗吶喊。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張大長老和張二長老異口同聲道。
張清泉和張畢被廢去魔力,也沒人理睬,好像大家都巴不得他倆死一樣。
鐘人敲響鼓聲,劊子手喝完酒,吐在刀刃上,手起刀落,血濺四周。
一切都結(jié)束了,銀洋沒有跟看客一樣歡呼,而是轉(zhuǎn)身離開。
沒有離去的人這會還拿著饅頭蘸血,沒有蘸到的分外眼紅,蘸到的揚天大笑,癲狂不已道:“哈哈,你知道嗎?我家人有救了,我家人有救了?!?p> 一邊說,一邊跑,跟個瘋子一樣,不知道還以為怎么了呢!
有些人還特意掏錢向劊子手購買,因為他們認為人血蘸著饅頭可以治療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