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誰???”
銀洋給自己倒了杯水,口渴的都要嘔吐出酸水了。
“吱呀!”
門被打開,是一名傭人,端著一碗黑色汁水。
“程長老,您大戰(zhàn)后,身體需要補(bǔ)充,這是族內(nèi)強(qiáng)腎用的,專門為長老所享用,”男傭人將碗放在桌上道。
看著對方不走,銀洋以為還有事情道:“怎么?”
“程長老還有事情吩咐嘛?”男傭人道。
“沒有,你可以退下了?!?p> 這湯水看著好像不太好喝的樣子,黑乎乎的,端著淺嘗一口,嗯,有點(diǎn)苦,性平,味甘,跟玉秀時間久了,都開始品味了,想到對自己有好處,一咬牙,捏著鼻子灌了進(jìn)去,一口吞下,還有一絲香味。
熱流順著喉嚨進(jìn)入腹腔,再到腸胃,沒味道是沒味道,還挺暖和,還沒緩一會,見傭人去而復(fù)返,銀洋不解道:“又怎么了?”
先是瞄了一眼桌子上的碗,傭人激動道:“這邊有好消息告訴你?!?p> 一聽是好消息,銀洋愣了一下,隨口猜測道:“該不會又是給我送藥吧!”
“是的,這碗益元湯喝著還行吧,”傭人道。
“還真是?。 便y洋無語,一猜就猜的著道。
“程長老這邊不要著急,靜候佳音,這邊馬上加急給您送過來。”
待對方說完,銀洋忍不住牙齒打顫。
傭人見狀,還以為對方是被凍著了,忙不迭脫下衣服,遞出去道:“程長老,注意身體,別仗著年輕就肆意妄為,從而后悔莫及,像我小時候就是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結(jié)果敗給了現(xiàn)實。”
還以身舉例說明,銀洋剛要解釋,傭人已經(jīng)奪門而出,算了,誤會就誤會吧。
“報!”
程家大堂內(nèi),傭人彎腰躬身道:“啟稟族長,程長老已經(jīng)服用過藥物了?!?p> 程亮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效果如何呀?”
“這!”傭人想了想有些為難道:“看樣子還得加大藥力,今天早上見程長老瑟瑟發(fā)抖,像是很虛的樣子?!?p> “這樣啊!”程亮摩擦著下巴道:“吩咐玉秀,看一下最近的藥材到貨沒呢?!?p> “是?!?p> 來到玉秀門前,傭人瞧了瞧門道:“玉秀姑娘在嗎?”
“在的。”
得到回應(yīng),傭人身后的另一位女傭人這才進(jìn)屋。
玉秀的閨房中,打開房門,便是屏風(fēng),房間內(nèi)散發(fā)著清香,格調(diào)呈黃褐色,桌子上擺放著青瓷燒制的茶具,等人高的椅上擺放著花花草草,特別是小巧玲瓏的螭龍石印,頗具調(diào)皮的盯著門口處。
傭人僅是看了一眼,施了個叉手萬福禮,玉秀迅速斂衽,以示對傭人的尊重道:“有事嗎?”
“啟稟玉秀姑娘,族長問那一批藥材什么時候才能到家族?!?p> 玉秀撫平旗袍后擺,端莊優(yōu)雅的坐于梳妝臺上道:“知道了,我回頭盯著點(diǎn)?!?p> 傭人似是不放心,躊躇過后道:“玉秀姑娘最好快一點(diǎn),程三長老那邊急需?!?p> 一聽是銀洋的事,玉秀奪門而出,傭人緊隨其后。
剛一進(jìn)藥材鋪,玉秀之前的侍女們便圍著她,嘰嘰喳喳道:“壞了,之前店鋪訂購的藥材不見了。”
玉秀一愣,急忙詢問道:“怎么回事?”
身邊侍女有條不紊道:“前段時間,我們從指家交易所購買了石龜殼、靈霜凝、梔子草等藥材,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送到,約定的時間三天左右?!?p> “會不會是指家搗的鬼,”玉秀緊皺眉頭道。
“我們?nèi)チ?,對方的管事說貨已經(jīng)發(fā)出,收沒收到是我們的問題,”侍女連忙道。
玉秀怒不可遏,準(zhǔn)備去指家討說法,似是想到什么道:“去問過家族沒,家族那邊怎么說?”
侍女恭敬道:“問過了,族內(nèi)的回應(yīng)是我們定的貨,我們自己解決?!?p> 聽到回復(fù),玉秀只得步履匆匆趕往指家,剛到指家門口,迎面碰上了指家公子,指夏。
“這么巧,姑娘這是來找誰???”指夏看著她眼睛道。
“找誰?”玉秀氣不打一處來道:“找你?!?p> “找我?哦,姑娘大可說找我何事?!?p> “說,你把我們購買的藥材搞哪里去了?”
玉秀一副巾幗不讓須眉的霸氣模樣,銀洋要是在這里,估計會心里暗嘆,這才是她本來樣子,靜若處子,動若瘋兔。
被玉秀嚇了一跳,一個臺階沒站穩(wěn),差點(diǎn)踉蹌倒地,還好玉秀扶了他一下,感受著對方身體帶來的余溫,指夏細(xì)細(xì)體味。
“你沒事吧?”玉秀道。
晃了晃他身體,見沒反應(yīng),也不能一直這么扶著不是,玉秀將他扶向墻壁。
指夏這才道:“沒事,我去院落里敷些跌打藥就行?!?p> 看對方一瘸一拐朝著里邊走去,玉秀也不好跟著進(jìn)去,只得耐心等待。
剛進(jìn)門,撞上傭人的指夏,整理著裝道:“前段時間程家在我們這訂購的藥材去哪里了,查一下?!?p> 指奵穿著皮制大氅,在廊檐下閑逛,見自家哥哥錯亂不堪的樣子道:“走,過去看看?!?p> “指哥哥這么著急忙慌的是干嘛?”指奵領(lǐng)著一位侍女道。
“哦,原來是指妹妹,沒什么,沒什么,”指夏打哈哈道。
“沒事就好?!?p> 端坐在案牘前,指冥右手捂著心臟,他能感受到心臟跳動十分厲害。
“天哪,她竟然主動跟我說話了,好開心,好激動,”
哦,是心動的感覺,指夏仔細(xì)回味。
“咚咚咚?!?p> 敲門聲與心跳產(chǎn)生共振,指夏內(nèi)心逐漸趨于平靜道:“進(jìn)?!?p> 指家女傭人進(jìn)門,左轉(zhuǎn),順道看了一眼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整潔,黃銅鑄就的鳳鳴展翅燈展徐徐燃燒,昏黃的燈光下,給房間增添了一絲余暉,面前桌子上擺放著青瓷茶具,兩旁是書架,擺放著不少竹簡。
待公子緩慢抬頭看向自己,女傭人這才俯下身去,施了個婀娜多姿的叉手萬福禮道:“啟稟公子,我這邊已經(jīng)查過,藥材由之前張家族長張杰護(hù)送的。”
“那為什么程家還來找我們要藥材呢,”指夏揮了揮手道。
傭人再度施了個萬福,轉(zhuǎn)身離去。
揉著紅腫的腳腕,指夏嘟嚷道:“哼,指不定是他程家自己搞的鬼呢。”
在外邊等了好一會,見對方?jīng)]有出來,玉秀已經(jīng)凍的是渾身發(fā)抖,嘴里牙齒打顫道:“不行,在堅持一下,銀洋還等著用藥呢?!?p> “嘎吱!”
門軸不太順暢的被打開,聽到耳畔傳來吱呀聲,玉秀抬頭,指夏也從門縫中探頭,四目相對,指夏道:“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確實已經(jīng)交付。”
“您胡說,沒有收到就是沒有收到?!庇裥阋а狼旋X道。
“給了就是給了?!?p> “你!”
見對方渾身顫抖,指夏主動道:“要不要進(jìn)屋里取取暖。”
玉秀臉色一橫,厲聲道:“不必了,就是凍死也不去你指家。”
狠心拒絕后,玉秀頭也不回地步履蹣跚往回走,剛到家族,見銀洋她也不打招呼。
有些反常啊,銀洋叫道:“喂,這大冷天的,你跑哪里了?”
直到銀洋走到跟前,她才失魂落魄抬起頭,紅著小臉,可憐巴巴道:“丟了?!?p> “丟了?”銀洋不解地?fù)狭藫项^重復(fù)道。
原來他不知道啊,玉秀將詳細(xì)過程說了一遍,斜眼看了一下對方臉色,她已經(jīng)做好被銀洋奚落的準(zhǔn)備,只是希望作為朋友的份上,能從輕處罰。
誰知,銀洋非但沒有責(zé)罰她,反而安慰道:“丟就丟了,只要人不丟就行,人丟了可就麻煩了,我還得到處找?!?p> “撲哧?!?p> 一把鼻涕從玉秀鼻子中噴出,又被她狠狠吸了回去。
“哈哈哈。”
這給銀洋逗得不得了道:“哎喲喂,這么大個人了還吃鼻涕呢。”
見自己的淑女形象被破壞,玉秀伸出一根食指道:“要你管,你敢說出去,我就弄死你?!?p> “好好好,我不說,”銀洋索性拉著她的食指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p> 臨了,倆人大拇指還印在一起。
有傭人在族內(nèi)巡邏,恰巧發(fā)現(xiàn)這一幕,長老跟族內(nèi)弟子鬼混,這可是大忌,不行,得趕緊報告給族長,步履匆匆朝族長屋趕去。
族長門前擺放著兩個等人高的瓷花瓶,傭人到門口,輕輕敲門。
“砰砰!”
“進(jìn)。”
得到回復(fù)后,傭人才亦步亦趨進(jìn)入屋子,整個屋子樸素?zé)o華,簡簡單單一個圓桌,一張床,一個書架,再無其它的了。
見來人,程亮合上書籍,后仰按壓睛明穴道:“何事?。俊?p> “我看見....”
對方還未說完,程亮似是想到什么打斷道:“對了,藥材已經(jīng)讓程長老服用了吧?”
傭人支支吾吾道:“我,我看見程長老跟玉秀姑娘在院里親親我我。”
“什么,”程亮睜開眼,沉思一會道:“去讓他來見我?!?p> 傭人遵旨后,去而復(fù)返。
來到房間,銀洋主動道:“族長好?!?p> 隨即,吊兒郎當(dāng)找了個位置坐下,半點(diǎn)沒有約束感,程亮準(zhǔn)備訓(xùn)話的想法戛然而止。
“銀洋?。∧憬衲甓啻罅??”程亮語態(tài)溫和道。
“十四,族長問這個干嘛,族內(nèi)不是記錄有嗎?”
程亮點(diǎn)了點(diǎn)頭,微笑道:“呵呵,沒什么,最近可有心儀的姑娘?!?p> 這,程族長怎么關(guān)心起來我這方面了,他現(xiàn)在可一點(diǎn)也不想找。
“報告族長,暫時沒有?!?p> 想從對方臉上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見他語態(tài)神色堅定,程亮便打消這方面顧慮。
“哦,那沒事了,”程亮揮了揮手道。
走出族長屋門,銀洋想到藥材的事,他怕玉秀想不開,連忙跑向玉秀房間去。
“嘭嘭!”
坐在閨床上的玉秀失魂落魄,聽到門外響聲,也沒任何反應(yīng)。
“那么多藥材丟失,就是把我賣了怕是都難以抵扣,”玉秀自我喃喃道。
見對方不答應(yīng),等了一會后,銀洋著急道:“我進(jìn)去了啊!”
往后推一步,銀洋一個側(cè)身沖擊,將門撞開,見她躺在床上,這才喘了口氣道:“至于嗎?又不是人丟了?!?p> 等了好一會,見對方也不說話,就在哪里哭,銀洋倒了一杯水道:“喝點(diǎn)水吧,不然,怎么哭出來不是。”
誰知玉秀坐起身子,瞪著他,看的銀洋瘆得慌,我又那得罪你了。
一甩手,玉秀將銀洋手中杯子打掉,握著拳頭就是打銀洋。
“喂,你拿我當(dāng)出氣筒?。 便y洋呵斥道。
玉秀臉一橫,又開始躺在床上生悶氣。
看著對方臉上的驚顫,銀洋到嘴邊的話語也給憋了回去,給她蓋好被子,悄悄離開。
燭光照耀在臉龐上,將整個五官顯現(xiàn)的棱角分明,睫毛在不經(jīng)意間顫抖了一下。
夜更時分,玉秀蜷縮著身子,坐在床上,她想到了父親和母親,她想放棄了,感覺自己擔(dān)當(dāng)不了這個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