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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沉寂的氣氛中,人們面色沉重的看著那道光幕中顯現(xiàn)出的畫面。
“說說吧,為什么會這樣?”薩門神情冷峻,掃視著眼前的商人們。
“.............有我的錯,但我可沒有愚蠢的做到那種程度。”菲力表情復雜,他看著那掀起的浪花,臉上露出肉疼之色。
那可是少有的契合神獸之靈的人,結果就這么沒了,說實在的,要不是這里還正在開會,他非得砸些什么才能出出心中這股惡意。
“數(shù)十年的精心培養(yǎng),讓他們同吃同睡,一直生活在一起,成為比血緣上的同胞更加的緊密的‘一個人’,這樣的損失,太大了?!?p> “你們啊,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會克扣那些資源!”
一向言辭溫和,被眾人視作老好人的坦佩爾也難得的現(xiàn)出怒容。
他痛心疾首的說著,滿是憤怒的眼神看向那些視線躲閃的商人們,其中還有一些議員們的身影。
“與我無關,那種小利益還不值得我出手。”厄索冷聲道,直接干脆利索與眾人劃清了界限,因為某個過去的經歷,導致他對這種需要負責任的事十分敏感。
“我們現(xiàn)在雖然有四十八道要塞,但是在原有的十八道要塞上再度增加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們太富了,也不是我們要宣揚自己的強大,而是為了在必要之時守護好我們的一切?!?p> 薩門表情微緩,既然排位靠前的幾位議員沒有過度插手其中,那么就只能算是一些小問題,哪怕其中同樣有一些議員,最多只需要清理一番便好。
“直到現(xiàn)在,我們依舊沒有摸清過去的那位血腥侯留下的技術,他那曾經作為依仗,橫行世間的十八尊神獸要塞在我們接手時也只剩下三道?!?p> “巴塔羅納算是其中保存第二完好的要塞,至于另外的兩道則并沒有契合的人選,最多只能勉強啟動,達不到巴塔羅納的出力。”
“為了安全,我們將部分技術拆解出來,陸陸續(xù)續(xù)的建造了些層次較低的要塞?!?p> “魔獸型的二十三道,圣獸型的二十二道,祖輩們本想著,這樣一來就可以減緩一些神獸要塞出動的頻率,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我們這些后人的貪婪與愚蠢?!?p> 薩門看著其他的商人,聲音逐漸變得陰寒。
“對入選的人員進行利誘,暗中克扣相關的資源,鼓吹什么自由言論,實際上卻是想將其化作自己的私軍,在座的諸位也確實敢想?!?p> “瞪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我們曾為之自豪的那些要塞如今還能有幾座升空?!”
薩門胸膛起伏著,他不得不生氣,原本的話,巴塔羅納是作為遠程攻擊性存在的機體,其他的獸類機體則是負責在對方周圍守護的盾牌。
可是,這些混蛋,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將手伸到那些盾牌的內側,成功將那些作為盾牌的‘手’腐蝕殆盡,結果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彭!
原本會議室的大門被猛地踢開,一道氣勢洶洶的身影走了進來,負責守衛(wèi)的人還想阻攔,卻被對方一腳踹到一邊。
“一群混蛋,老子來看看你們的心是有多黑,竟然敢對我手下的好漢子出手,簡直不想活了!”
怒瞪著雙眼,身著戎裝,手中拿著大砍刀的老者滿臉煞意的看向眾人。
“............千干達,收起你的派頭,這里是談事的地方,不是你的海事局?!彼_門皺著眉頭,在來了外人之后,他反而維護起現(xiàn)場的權威性。
“哈,你在說什么東西,不是你手下的這些垃圾先伸手的嗎,怎么的,還是老子求著他們進來的?!?p> 千干達冷笑一聲,他快走幾步,直接撞在了薩門身上,將后者撞得一個踉蹌。
他那惡狠狠的眼珠看著眼前的薩門,表情顯得分外的不屑。
“...................”薩門冷下了臉,宛如實質的威嚴氣機在身上一閃而過。
“嘿,怎么著,還想動手?”千干達嘴角一咧,眼珠中浮現(xiàn)絲絲血色,他笑罵道。
在場的眾人看著那副場景,心中都有些膽寒,在過去的話還有那位執(zhí)政官負責協(xié)調,可是,在如今的局面上,那位也不曾出來,僅憑他們的話...........
菲力更是從心的低著頭,一點也不敢出聲。
厄索的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他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脖子,曾經,剛從外面來到這里,一心想要做出番大事業(yè)的他在門那邊看到了對方。
他也承認,那時的他確實有些傲慢,看不起穿著簡陋的人,所以哪怕只是從他身邊經過,他都不由嘲諷了幾句..............現(xiàn)在一想,是說的有些重了。
現(xiàn)在的心中流著悔意,但在過去的他卻茫然不知,還在謀劃著之后的產業(yè)發(fā)展。
然乎,在夜間幾個遮著臉的家伙找上門,在他還茫然的時候被抓起來一頓暴打,至于他雇來的護衛(wèi)則跑得不見身影,為首的那人就拿著一柄大刀在他的腦袋上比劃著。
“現(xiàn)在,你再說一次,你看不起什么來著,什么泥啊,花啊,不說清楚,老子這種大老粗實在不懂啊?!?p> “你可以試試,我告訴你,你完了,我在這邊可認識不少人。”那時的他依舊梗著脖子喊道。
現(xiàn)實證明,嘴硬是可以被克服的,很快,他便誠惶誠恐的跪在那邊,口中喊著求饒的話語。
“我錯了?!?p> 看著鏡子中那脖子都快掉下來的自己,厄索神情慌亂的連忙道歉。
那之后,他自費去治療了自己,并順便打聽了對方的身份,在確認對方的來歷后,他還是不得不認栽,老實的跑到對方門前拜門,并獻上賠罪的禮物。
也就是在那之后,他的產業(yè)才逐漸起來,可是,哪怕直到現(xiàn)在,他聽到對方的聲音,心中都會犯怵,覺得脖子上有股寒氣。
在平時的行事中,假如那是與自己關系不大的事,都會第一時間的切斷聯(lián)系,這也不能不說是出于這件事的影響。
“那你想要什么?”薩門眼神冰冷,他言語如刀的低沉道。
“當然是一個交代了,我們親愛的代執(zhí)政官?!鼻Ц蛇_則嘿嘿一笑,臉上充斥著強勢。
“今后大量資源的傾斜,以及對海事局本應有的地位的扶正,最后——”千干達的表情變得森寒,他斜瞥著那些不敢多話的商人們。
“把敢出手的家伙全部砍掉,怎么樣,很公正的條件吧?!?p> 薩門皺著眉,不禁沉默下去。
沉寂的會議室中只剩下對方那看似輕飄飄的話語。
然而,原本眼中還有畏懼的商人們此刻卻抬起了頭,他們的臉上現(xiàn)出不甘和決然,就連被牽連進去的菲力也不得不與其他人站在一起。
“想要我們的命,你還不夠格?!狈屏φ酒鹕?,在無聲站在他身后的商人的簇擁下顯得魄力十足。
“呵呵呵。”千干達一甩刀,將其放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眼神漠然的看著眼前的眾人。
“喂,我可以出手吧?”像是對著什么人詢問一樣,并不轉頭的千干達笑著說道。
厄索心中一寒,連忙站起身,跑到了被稱作老好人的坦佩爾身邊,在這個局勢下,也只有對方那寬厚的身軀還能帶給他一些安心感。
后者則面孔緊繃著,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繼續(xù)看著另一邊的畫面。
他也隨之望了過去,一瞬之間,他的身體就僵在了原地,心中被陰寒所占據(jù)。
“.................不行?!彼_門眼露沉思,片刻后,他目光一轉,看向那副新的畫面輕聲道。
“哈,為啥?!”千干達不爽的扭過頭,看向那個家伙。
“因為之后會很麻煩,而且,還有用到他們的地方,就像那個。”薩門微嘆一聲,表情變得有些復雜。
千干達以及其他的人不由的看向光幕上的畫面。
在藍色的煙霧中,無數(shù)條有著同樣身姿的藍色身影俯沖而下,排著類似于隊列的方針,銘世龍們鋪天蓋地的向著這邊飛來。
“這倒確實........”千干達也不禁露出猶疑的面孔。
“首先考慮如何擋住這一次的攻擊吧,實在不行,就只好動用那道神之力了?!?p> 薩門看著那幅畫面,口中嘆息著,嘴角卻微不可察的勾起。
坦佩爾目光不動,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著對方,在見到對方那一閃而過的興奮之情后,他隨之移開了視線。
“真的是有些麻煩啊?!彼吐暩锌?。
...................................
“總計一千的侍龍已經升空,將會按照戰(zhàn)前的規(guī)劃陸續(xù)掃蕩對方的基地,最終完成全部的占領?!?p> 擦了冷汗的副官心中暗叫僥幸,終于到了自己熟悉的層面了,他自信滿滿的述說著。
答門萊斯大公表情隨意的點點頭。
“有些無聊啊,要都是之前那個鳥一樣的東西,還能讓我有些興趣。”
他眺望著遠方,在藍色的海洋中,那兩尊獸根本沒有掀起半點浪花就被徹底吞噬了。
“李玉秀,你的研究還有多久才能完成?!?p> 答門萊斯轉過頭,看向一旁正在書寫著什么的身影,那個黑發(fā)男子的眼中閃過絲絲思索,然后,他抬頭看向這邊。
“雖然是從我們這里得到的技術,但那個血腥侯也確實有幾把刷子,一些科技黑箱哪怕是現(xiàn)在的我都沒辦法全部打開,說不準他們真的依靠了那種叫神力的東西?!?p> “神力就神力,還東西,有時候我真的不懂你的說法?!贝痖T萊斯不由嘟囔著。
“如果無法解析,那就尋求其他的解釋思路,但唯獨只有視而不見是不被允許的,這才是綠荷會的宗旨。”李玉秀笑著解釋著。
“好好,你隨意,我不干涉你。”答門萊斯擺擺手,畢竟對方是從自己的那個老朋友那邊介紹過來的人,只要不惹怒他,他也懶得理會對方在想什么。
“...................”李玉秀低著頭,繼續(xù)在一旁寫寫畫畫著。
副官頓時向其投過去羨慕的視線。
答門萊斯瞥了眼走神的副官,心中暗暗記了一筆,打算之后好好懲罰對方一次,同時,他再度搖著頭,眼中閃過一絲乏味。
真的是浪費時間,他不由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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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維亞大大咧咧的走在前面,絲毫不曾在意上空飛過的那些身影,海蘭薇則神態(tài)悠然的跟在旁邊,在她們的身邊是幾個一臉嚴峻的護衛(wèi)們。
“似乎和原本要去的地方不太一樣呢?!焙Lm薇輕笑道。
“哦,那倒是沒關系了,反正我遲早也會去那邊一下,這方面我很懂,你就不要在意了。”斯維亞一臉神氣的說道。
“.........這也是您所說的那些劇情嗎?”海蘭薇走在對方的旁邊,口中輕聲道。
“啊,今天天氣真好吶!”
斯維亞身體一震,繼而若無其事的繼續(xù)走著。
海蘭薇瞥了眼身旁之人那有些僵硬的動作,心中頓時了然,便不再多話。
既非人,也不是神偶,你到底是什么呢?
她在心中想著,旋即,這份思考被納入心底的深處。
兩人繼續(xù)前進,手掌緊密的相連著,但海蘭薇的目光下移,看向側身的對方,她試著靠近,但對方卻下意識的拉開了一絲距離。
海蘭薇目光一頓,看向在她們之間那涇渭分明的那道界限,那是在米莉娜那有些感傷的敘述中依舊存在的距離,仿佛無論是誰都無法真正的靠近對方。
在這個述說著孤獨,渴望同伴的家伙的心中,一定有一個不容許別人知曉的隱秘,那是哪怕她再怎么口中表述著喜歡,卻依舊會下意識留出的空間。
所以,我也不會靠近你。
她看著那個‘人’,心中默默想道。
海蘭薇拉開了距離,斯維亞依舊毫不知情的看著前方,眼中寫滿了期待和緊張。
真是期待啊,克蕾兒在后期達到信任階段才會露出的真容,嘿嘿嘿,她擦了擦自己那并不存在的口水。
至于身旁的海蘭薇可能存在的嫌棄........嗯,她不在意那個哦?
真的哦,她無聲的擺正了臉龐,一板一眼的前進著。
看著吧,海涅,我是一個正經的家伙哦。
她在心中暗暗期待的念著,所以,她并沒有去看對方現(xiàn)在的樣子。
一定是十分吃驚的樣子吧,她得意的想著。
在道路的前方,現(xiàn)出了一個略顯古樸的莊園,其中香草鮮花并存,是帶她們前來的那個招待者的本宅。
斯維亞于是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