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難嫂難弟
寧國府。
賈薔先回了自己的房間,薛蟠則去找賈蓉去了。
只片刻,薛蟠便把賈蓉帶了來。
“薔哥兒,我聽說你一大早出去了?”
賈蓉進(jìn)了門,撣了撣身上的雪花,滿臉笑容地問道。
賈薔剛給自己涂抹好藥,正穿衣服,聞言給薛蟠使了個(gè)眼色。
薛蟠會(huì)意,回頭去把院門關(guān)上。
賈蓉面色微變,卻沒說話。
“蓉哥兒,你看看這個(gè)?!?p> 薛蟠折了回來,從懷中把秦業(yè)的那封信直接塞給了賈蓉。
“這是?”
賈蓉接過信封,看向兩人。
“先打開看看?!毖囱劬χ惫垂吹?。
賈薔沒想到薛蟠這么心急,他還打算鋪墊兩句。
這事無論賈蓉知道與否,這么抖出來,賈蓉臉色估計(jì)都掛不住。
果然賈蓉打開信封,只看了一眼,臉色便沉了下來。
“這,這是什么意思?”
薛蟠沒好氣道:“這是你媳婦兒給她老子的求救信?!?p> “求救?”
賈蓉呆呆地望著薛蟠。
薛蟠正準(zhǔn)備解釋,賈薔走了過來,把信收了回去。
“蓉哥兒,咱也別裝糊涂了。”
眼見說開,賈薔索性直言不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他說完望著賈蓉,“現(xiàn)在嫂子娘家不管她,能救她的只有你了,我和薛叔商量好了,準(zhǔn)備......”
“夠了!”
賈蓉忽然猛喝一聲,打斷了賈薔的話。
他臉色漲得通紅,情緒激動(dòng)道:“你們是來看我笑話的?,F(xiàn)在什么都知道了,滿意了吧?”
薛蟠急了,“我們準(zhǔn)備幫......”
賈蓉瞪了眼薛蟠,“幫我?怎么幫,這寧國府他就是天王老子,他就算把我丟湖里淹死,水都不聽響一聲?!?p> 賈蓉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眼神狂躁而憤恨。
薛蟠望著他通紅的眼睛,抿了抿嘴唇,“蓉哥兒~”
他話音未落,賈蓉直接推了他一把,蠻橫道:“回你的家去,你一個(gè)姓王的,少對我賈家的事情指手畫腳。滾蛋!”
兩人關(guān)系本身就一般,此時(shí)在賈蓉看來,薛蟠和賈薔都是看他笑話的。
“你,你這是什么混賬話,老子為你好還成了壞人了?”
薛蟠肺都?xì)庹恕?p> “為我好?你能把他怎了?”賈蓉聲音冷酷,滿含譏諷,“除了能看我笑話,你能做什么?”
薛蟠臉色漲得通紅,有些結(jié)巴道:“三,三個(gè)那啥,還比諸葛亮厲害,我們這不是大家一起想法子嗎?”
“你得了吧,你什么貨色本領(lǐng),誰不清楚?我看就來看老子笑話的。”
賈薔喝道:“蓉哥兒!”
“你也閉嘴!”
賈蓉懟完薛蟠,又轉(zhuǎn)身瞪著賈薔,“自己泥菩薩過江,還想管老子的事兒,你配嗎?”
說罷,賈蓉拂袖就朝院子里走,打開院門徑直去了。
賈薔和薛蟠面面相覷。
“這王八羔子,活該被扒灰!”薛蟠氣得一跺腳,也要走,“這事兒老子不管了,人家樂意?!?p> “薛叔別啊~”
賈薔趕緊拉住薛蟠,“這事擱誰都面子上掛不住,他發(fā)火就讓他發(fā)一通好了。不管如何,我嫂子她是無辜的是不?”
薛蟠搖搖頭,完全沒了之前的興致,“其實(shí)蓉哥兒說得對,人家父親和丈夫都不管,咱們抄那心做啥?”
頓了下,又道,“如今那老混賬掌管寧國府,整個(gè)府里誰不聽他的?我一個(gè)姓薛的......里外不討好,罷了,我還是回去睡覺得了?!?p> “薛叔~”
賈薔下意識(shí)地拉住薛蟠的手臂。
薛蟠回頭認(rèn)真道:“薔哥兒,你的事我記著了,回頭我就讓人把院子收拾好,你隨時(shí)能搬出去。”
說完往外走。
走了幾步,薛蟠又轉(zhuǎn)身回來,勸道:“這事你也別管了,啥好處沒有,為了一個(gè)沒干系的女人不值得?!?p> 看著風(fēng)雪中,逃也似離開的薛蟠,賈薔只能苦笑。
他從秦可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處境,能不幫嚒......
“吱呀!”
院門輕輕響動(dòng),把陷入沉思中的賈薔驚醒。
他抬起頭看去,只見院門外,正立著一名冰雪般純凈的女子。
秦可卿身穿名貴的白狐裘披風(fēng),裝束簡單,任三千青絲披在后背,更顯膚白若雪。
她走了進(jìn)來,把院門輕輕關(guān)上。
隨即轉(zhuǎn)過身,慢慢朝著賈薔走來。
賈薔低頭望著手中已經(jīng)打開的信,一時(shí)不知該說些什么。
“叔叔~”
腳步聲頓住,秦可卿略顯沙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賈薔抬起頭,強(qiáng)笑道:“嫂子我......”
秦可卿唇角漾起微笑,伸出纖白的手臂,“那是我父親給我的信吧?”
“還是別看了?!?p> 賈薔把信往身后藏去,他怕這個(gè)心如死灰的女子看了會(huì)更加絕望。
“我都聽到了,讓我看看吧。”
秦可卿站在風(fēng)雪中,聲音縹緲,聽不出任何波瀾。
賈薔只好把秦業(yè)的信交給秦可卿。
“嫂子先進(jìn)來,外面雪大。”
“不了。”
秦可卿搖搖頭,接過那封信,片刻后,便把信收了起來。
她抬起頭,絕美的面容上笑容凄絕。
“薔哥兒,你是個(gè)好人,你對可卿的幫助,可卿都記在心里......”
兩行珠淚從秦可卿的細(xì)膩的面頰上無聲滑落。
秦可卿低著頭取出帕子擦了擦眼淚,收起帕子后,彎腰跪在雪地上,開始給賈薔磕頭。
“嫂子,你這是做什么?”
賈薔嚇了一跳,忙把她拉起來。
秦可卿眼淚流個(gè)不停,也不抬頭,掙脫賈薔的手臂,“薔哥兒,這是可卿唯一能為你做的,我的事你也別管了,你的好,我都在記在心里?!?p> 退后兩步,秦可卿重新跪下,給賈薔磕了幾個(gè)頭,隨即起身往外奔去。
“嫂子?!?p> 賈薔快速上前,抓住她的白狐裘披風(fēng),他肅然道:“這事不能這么算了,你也不能放棄。”
秦可卿身子輕顫,搖了搖頭,又要往外走。
“站住!”
無名怒火忽然從賈薔心里竄起,讓他忍不住大喝一聲。
秦可卿腳步微滯,緩緩回頭看向賈薔,一張精致完美的俏臉上,梨花帶雨。
賈薔二話不說,上前拉著秦可卿的皓腕,往屋子里拽。
秦可卿怔怔出神,腳步踉蹌地被賈薔拽進(jìn)了屋子。
安靜的蝸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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