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皎玉離去
又聊了幾句閑話，黛爾終于步入正題，拉著寒年雨到床上坐下說：“年雨，明天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不去?！?p> “你知道去干嘛嗎就不去？”
寒年雨搖了搖頭：“管你去干嘛，反正我不去。”
“那我求求你了好嗎？”黛爾努了努嘴，抱著寒年雨一只胳膊在懷里蹭，額頭貼在上肩旁撒起嬌來：“好歹我也算你半個姐姐嘛？”
“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一個手都能數(shù)過來，別套近乎，誰跟你姐姐妹妹的？”
“真不去？”黛爾似乎是死心了。
寒年雨點了點頭：“真不去?！?p> “那行吧，找個機會我去布倫學院，跟你的朋友說某人十二歲還尿床?！?p> 白皙的臉上飛速布滿紅暈，她咬了咬牙，憤憤瞪著黛爾：“你瘋了吧？”
“誰叫我的妹妹在外面釣野女人不幫我呢？”
“我釣野女人？”
黛爾別過去頭，不緊不慢的應(yīng)道：“就那個皎玉啦，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精靈，沒想到被你搞到手了。”
“你真是瘋了，我不想理你?！?p> 寒年雨狠狠剜了她一眼，起身就要出門，卻給黛爾一只手攬過腰丟在了床上，她整個人都給摔懵了，撐起身想要報復(fù)，結(jié)果被黛爾按在床上動彈不得。
“好啦，就你們這些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我一只手能打翻十幾個?！?p> “真服了你！”寒年雨停止掙扎，扭頭看著黛爾那半張帶笑的臉：“先告訴你，我打架肯定不行，到時候遇到危險我肯定逃走?！?p> “放心，我一定保護好你?！?p> 寒年雨總算坐了起來，一秒也不想跟黛爾待著，然而又給她一把拉住。
“還有什么事？”
“喏?！摈鞝柼痤^，微瞇起眼眸：“親我一下，就像小時候那樣?！?p> “我小時候知道你這樣一副德行，肯定懶得搭理你?！?p> 寒年雨只在她臉上捏了下，徑直出了門，門外神奇的站著皎玉，她一只手遮住耳朵上的繃帶，頷首道：“寒小姐，去吃些東西？”
“我實在沒心情，這有沒有煉金學和元素學用的機器？”
“我自幼修習煉金學，有一間房間用來研習，要去看看嗎？”
“恩……”寒年雨抿了抿唇，走出一段距離后忽然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皎玉減緩腳步，側(cè)過頭來看著寒年雨，微笑著：“寒小姐，我可以比你預(yù)料的要老上許多，真的很好奇嗎？”
“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guān)系，我就是隨口問問?！?p> “沒關(guān)系的，如果沒有記錯，我今年三百二十七歲。”
“唔……”
寒年雨稍有些驚訝，雖說前世今生看過不少小說，聽過許多故事，但畢竟頭一次看到真的，她很好奇人活久了會不會真的厭世。
“你什么時候來到的人類領(lǐng)地？”
“在一百零四歲那年，那時我還是個小丫頭，就像人類十多歲的孩子?！?p> 接著，皎玉講述了二百年間的經(jīng)歷，她送走的數(shù)十個朋友，走過的數(shù)百個地區(qū)，數(shù)千次死里逃生，以及收養(yǎng)的人類孩子是如何老死在她的懷里，在那之后她來到了北境，那時馬洛里剛剛出生。
但令寒年雨好奇的是，有如此豐富且悲痛的過往，皎玉的神色始終平靜，她極少露出悲傷的表情，往往是淺笑與回憶。
到了說的房間，寒年雨環(huán)視一圈，發(fā)現(xiàn)這的配置還真夠齊全，倚著架元素分離器看向皎玉，她也在看寒年雨，臉上帶著點點疲倦。
“你會不會覺得越來越煩？”
“如果您指現(xiàn)在的生活，我很滿意?！别ㄓ顸c亮一架架晶石燈驅(qū)散黑暗，當整個房間亮如白晝后又說：“陷在回憶里就很前進了?！?p> “這樣看來，長壽也挺好的。”寒年雨沒頭沒腦的說了聲，一根手指壓在分離器上的火元素罐，引出一絲注入進分離器，當機器開始顫鳴，她按上去靜靜感受著。
“這臺分離器沒怎么用過吧？”
“恩，自從開始照顧那孩子，我很少來這里?！?p> “倒不如讓他跟你修習煉金學，畢竟這么長時間，你懂得肯定多。”
她笑了笑，從兜里摸出一支安瓿，磕掉頸口后給皎玉看：“這是我做出來的東西，叫奧術(shù)粉塵，是真正意義上的無屬性，我有煉金學的同僚，他對這個需求挺大?！?p> “您給我看，是同意了嗎？”
“我就是給你看……”寒年雨忽然愣住，狐疑道：“難道你想借的是這東西？”
“恩，我對元素非常敏感，您的吊墜有種很虛無的感覺，這種感覺我只在灰燼之海感受過，但只有一絲，我在那里待了半年一無所獲。”
寒年雨撓了撓頭，解下項鏈卡在分離器的出口上，莫名覺得愧疚，雖然這并不應(yīng)該。
“我還以為你要借我的項鏈……只是這個的話給你幾瓶也沒關(guān)系。”
她從口袋里攥了一小把，全都送給皎玉，皎玉的手又涼又柔，她又想起浴室里那一幕，忽然就覺得尷尬，悻悻的走到一邊。
“寒小姐，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謝您，若有以后……我會報答您的。”
“你要走嗎？”
皎玉點了點頭：“有些事情非做不可?！?p> “什么時候就走？”
“現(xiàn)在，很抱歉不能服侍您了，還請不要在陛下那說我壞話哦。”
寒年雨忙的擺手，支支吾吾的說：“不會，不會……你要注意安全，還要告訴馬洛里一聲，是去做很危險的事情嗎？不要騙我?！?p> “既然您這樣說了，我只能說實話，的確非常危險。”
“行吧。”寒年雨抿了抿唇，從耳朵上解下絲線，連著上次伊絲娜送的晶石一并送了過去，仍有些擔心的說：“這個纏在耳朵上能增強聽覺，這幾塊是晶石學學者做的，遇到危險丟出就好，然后……”
“不用再費心，這些就足夠了。”
皎玉收起東西，輕輕抱了她一下，頷首道：“下次再見了寒小姐?！?p> “再見……”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寒年雨再將分離器停下便是一片死寂，她甚至聽得清自己上下唇分開時啵的一聲。
為暴雨注入元素是件相當繁瑣的事情，正好消磨下離別帶來的點點感傷，直到次日中午她都沒有歇息一下，餓了就叫人帶些點心，加上這房間帶衛(wèi)生間，她還沒有出過門。
直到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開門發(fā)現(xiàn)是黛爾，她穿了身光澤暗沉的鎧甲，沉悶的聲音止不住的抱怨起來，寒年雨這才想起今天跟她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