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蚌埠住了(求打賞月票推薦票?。?/h1>
這天聊的,東方奚早不想待了。
秦岸的態(tài)度非常差勁。
“《易經(jīng)》中說,“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是以自天佑之,吉無不利事情。事物達到極點時就會變化,變化就能通達,通達就能長久。如果一個人不能變通,就非得等到局面失控了,才會懂得去改正。”
“《易經(jīng)》中還說:“曲成萬物而不遺。任何事物的發(fā)展都不是一條直線,而是迂回往復(fù)的。天地萬物一直都在變化??h尉卻認(rèn)為,婚姻自由是不可能的。這不是已經(jīng)違背了祖宗先輩的總結(jié)的規(guī)律嗎?”
秦岸很驚訝,“你還讀過《易經(jīng)》?!?p> 秦月娥說起過,秦岸不喜歡讀書,尤其是對經(jīng)書這一類,分外厭煩。《易經(jīng)》是他認(rèn)為最難讀的一本書。
因為書里面全部都是艱深晦澀的大道理,看的多了,他連飯都吃不下了。
不如兵書有趣,講作戰(zhàn)。
但是沒想到,這個東方奚上來就給他講《易經(jīng)》。
“背過幾篇。”
秦岸面色漸漸和善起來。
這個東方奚,秦王賞識他,兄長要用他。萬一有一天真的發(fā)達了,那自己也面子上過不去。但是白白把女兒給了他,這小子肯定覺得我這秦氏的門很好進。
而且,她的女兒長得那么出色。
如果早知道大王要來,他必定獻給大王啊。哪里有東方奚什么事。
但是這個時候,秦岸見了東方奚,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這小子果然是一匹烈馬,難以馴服。
“我想縣尉也不會認(rèn)為,貴族會一直是貴族,庶民就一直是庶民。”
秦岸搖搖頭,“這個自然不會。只是貴族能成為貴族,也不靠運氣;貴族能延續(xù)數(shù)百年,更加不靠天運。我們秦氏有今天,是數(shù)代人祖祖輩輩自律得來的。而庶人要成為貴族,也必定要經(jīng)歷諸多艱險與磨難,如此才能成為人杰?!?p> “如今有人不老老實實自己努力,勤勉為事,空有一張能言善辯的口,卻沒有實在的才能,想著通過阿諛奉承他人來晉位,又或者是欺騙哄誘貴族的女君以提高自己的身價,難道吏奚以為,通過這種方式晉升為貴族,就會得到他人的重視嗎?”
伍衡聽了這話,細細品味,這話說的對啊。
依靠不正當(dāng)手段上位的人,哪個會高看他。
這不就是長信侯嫪毐遭到眾人鄙夷的原因嗎?
“既然如此,那就請縣尉開個條件吧。令女君我是一定會娶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東方奚已經(jīng)開始有點上頭了。
現(xiàn)在他開始為了證明自己而專程去做這件事。
這倒是秦岸沒有想到的,他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這開個條件,咋開啊?
“你在這里等一下?!?p> 秦岸起身離席,他踩著木屐晃晃悠悠去找了他的兄長。
秦戟正在托腮看兵書呢,一雙眼睛瞪的老大,恨不得把竹簡都給都吃下去。
“兄長,打擾了?!?p> “你來了,坐吧。”
“吏奚說要我讓我開個條件,如果他達成了,我就要答應(yīng)把女君嫁給他。”
秦戟抬眸,露出耐人尋味的小,“哦……他真的這么說?!?p> “我看他已經(jīng)有點像是和我賭氣了。我越是說他娶不得,他就非要娶?!?p> “我看你是說話沒把握分寸,惹惱了他。”
“這話說的,是他來求娶我的女兒。難道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要看他的臉色行事?!?p> 秦戟放下書?!八憬o他開條件?你想不出?”
“想不出啊!我現(xiàn)在是怕自己開的太高,讓他覺得自己在羞辱他,日后他不肯聽你的話。又怕自己開的太低,讓他輕而易舉就得到女君?!?p> “為什么,不以時間為期限呢?”
“此話何意?”
“給他三年的時間,如果他能有百人的仆從,千畝的田宅,到時候就可以了。”
“這……”秦岸想了想,“未免難度太高了吧?!?p> “要么,他知難而退,但是這件事可能會讓他對你心有埋怨?!?p> 秦岸聽了,開始慌起來了。
“要么他被激發(fā)斗志,真的做成了這件事。于情于理,你都不會有損失。”
秦岸聽著,明白了他兄長的意思,“如果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無能,到時候兄長再施以援手。此事就順理成章了?!?p> “是啊,到時候他真的成事了,能夠在秦國立得住腳,到時候我親自另嫁給他一位秦氏女君,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p> 秦岸聽了,自然道,“這個主意好。何況百仆千畝地,顯赫于一方,他要是做到這點,那不就是成貴族了。這小子是個潛力股,本來也需要激勵一下?!?p> 于是秦岸又折返了回去。
只是這一次,秦岸過去了,卻發(fā)現(xiàn)他的老父親居然露面了。
“父親——父親你怎么親自過來了?”
當(dāng)初秦王想要見一面秦太公時,他都以身體不舒服推辭了。
沒想到到了東方奚這里,他居然親自過來見了。
堂內(nèi)除了坐著秦太公,還有兩個老巫。
這是已經(jīng)走上占卜的流程了。
秦太公笑呵呵的道,“我聽吏奚說,你事務(wù)繁忙,一直抽不得空見他。所以我就想著,干脆這件事我來做主。”
秦太公是個短小精悍的老頭兒,額頭上光禿禿的,后腦門子也大,一雙眼睛里滿是智慧。
這個老頭對自己太過和藹,反而讓東方奚覺得提起戒備。
秦岸正色,“是關(guān)女君婚事,刻意去問了問家中其他親眷。”
“這等事,問什么親眷吶~問天就是了。這不,我已經(jīng)讓筮人開始卜卦了?!?p> 秦岸有些繃不住了,問卦,這不是直接走六禮納吉的程序的了嗎。
秦岸一看,哎呀!那不正是秦月娥的生辰八字嗎?秦岸頓時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
他這個父親平日里該出面時不出面,這個時候出來攪合什么啊?
秦岸慌慌張張的上前,這事情都沒辦妥呢,怎么能這么快就成親,秦岸趕緊上前,“卦象如何?。俊?p> 此時,筮人正讓東方奚坐在中間,用六爻占卜的方法,將兩人的生辰八字寫好放在一起,隨后開始卜卦。
六禮程序,周天子規(guī)定下來一共有六個步驟。但是東方奚今天一天就把納采問名納吉三件事全給干了。
這還是秦太公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龜殼在火上被燒著裂開了。
然后兩個筮人看著這卦象,隨后對視一眼。
“此為兇卦。吏奚與女君月娥的婚姻怕是不能長久,女主木,男主火,五行不互補?!?p> 外面飄來摻雜著水汽的微風(fēng),古樹在秋風(fēng)中靜默,太陽漸漸開始西斜……
當(dāng)卜卦結(jié)果出來的那一刻,秦岸頓時松了一口氣。
而東方奚,他當(dāng)場蚌埠住了。
人都睡了,感情也漸漸深了,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六禮準(zhǔn)備正式成親,本來一切都很完美……
結(jié)果現(xiàn)在給他找兩個算命的騙子,說他們婚姻是兇兆。
東方奚自然被擺了一道。
“這就是天意啊?!鼻匕陡吲d的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