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在愛情與愛好的矛盾中,我很是無奈。蔣欣欣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可這些東西不讓我摸索一下,簡直比女人生小孩還不好受。所以趁她不在的時候,我趕忙去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選了幾件青銅器和陶器拿到我一個同學(xué)那里,我這個同學(xué)叫高信升,是做古董生意的,據(jù)說他對古物的了解和鑒別已經(jīng)達到了博士級的水準。第二件事就是把那些骨片送去了一個高級生物實驗室化驗。第三件就是把這部像手機一樣的控制器(這里暫且稱它為“控制器”吧,其實它至少也是兩千年前的東西了)送去給“鄭大”的孟教授識別一下。孟老頭本是我祖父的老朋友,他在手機、電腦等現(xiàn)在電子科技領(lǐng)域的權(quán)威,國內(nèi)外是無人能挑戰(zhàn)的。
前兩項的結(jié)果很快出來了,果然和我所料不差多遠,高信升告訴我,那幾件東西正是秦代宮廷用品。實驗室發(fā)給我的一份報告上說,這些骨片應(yīng)該是兩千多年前古人的遺頜。
我吹噓一口氣,無法按耐心中的激動,試想,一個兩千多年前的骷髏架,一些古物與一個兩千多年后的高科技產(chǎn)品同在一個山洞里,這是怎樣的聯(lián)系呢?我感到思緒很亂,不得不先將思路整理一下。假設(shè)這具骷髏架當時是一個盜賊,偷盜了皇宮里的東西,因為害怕被追殺就躲在山洞里,后來就死在了那里。又假設(shè)那部控制器是現(xiàn)代的某個人在山洞里掉下來的,可又為什么會掉在骷髏的正下方?(當時我是因為不小心弄倒了骷髏架才發(fā)現(xiàn)它的。)而那個人為什么又不把這些珍貴的文物帶走,他不認識嗎?但也不可能。除非是像蔣欣欣那樣,對這些東西很反感,又因畏懼骷髏而不愿意深究的人。
整整一個上午我都呆在家中,一邊等著孟老頭的來信,一邊苦思冥想。下午的時候孟老頭終于打來的電話,說是那部控制器已經(jīng)檢驗過了,叫我去取回。我駕上車,趕去孟老頭的實驗室。
孟老頭一見到我就情緒激動的說:“小餐啊,你這個東西是從哪弄來的?無論它的制造原理,還是內(nèi)部設(shè)計,還是所用的材料,都比我們的同類產(chǎn)品要精密高明得多。而且它已經(jīng)失電很久了。我敢斷定,若有適合充電的工具充下電,它一定會有不一樣的驚喜?!?p> 我搪塞過去,沒管他的提問,說:“那么孟教授,您可知道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孟老頭攤攤雙手,一雙眼珠從滑落的老花鏡鏡框上面瞪著我說:“我無法知道,你可以說它是一部手機,或者是個微型電腦。如果你肯讓它在我手上多留些時間的話,或者說干脆賣給我,或許我們能知道的更多些?!闭f著他扶扶眼鏡,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手上的控制器,露出貪婪的神色。
我當然知道孟老頭所說的“多留些時間”絕對不是十天半個月,一年兩年都不一定,至于賣給他,我才不愿意的。我扯個謊說:“實在不好意思,孟教授,這是一個朋友托我查的。”
孟老頭露出失望的表情又依依不舍的說:“那你問問你朋友的意思?”
我向他躬身行個禮:“好,我回去問問?!?p> 說罷我就轉(zhuǎn)身跑進了車子。遠遠的聽到孟老頭還在那里嘀咕:“它的性能超過了我們的一切,它到底是哪個國家新研制出的什么秘密東西,是航天上的呢,還是軍事上的?”
開著車回到住處,我一頭扎進了書房,并且吩咐保姆萍姐,不許有人打擾。孟老頭曾說,如果給這個控制器充電的話,說不定有什么驚喜。前些時候我剛好造出了一個特殊的充電器,正好試試,也好知道這么一個高級的東西,到底有些什么功能。拉過插板、變壓器、電筆什么的擺弄停當,我又用了很大勁兒才打開那東西的后蓋。里面密密麻麻的排滿了小如蟻粒的晶體元件,看得我眼花繚亂,我只好一步步的調(diào)整電壓,用正負電筆慢慢試著可以充電的地方。
忽然間電筆尖端冒出幾點火花,接著聽到“滋滋”的聲響。我趕忙想移開電筆,雙手卻瞬間麻得失去了知覺。這時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床頭柜上的電腦,都在“滋滋”作響,而且越來越大,不斷的冒出電火花。我驚出了一頭急汗,跳起身想去切斷電源,可是從那電筆尖上好似溢出了些什么東西,一下子擴散到整個房間。我感到頭昏腦脹,身子癱軟下去,昏迷間好似模模糊糊聽到有誰開門進來,發(fā)出驚呼聲,好像是蔣欣欣的,然后我就一無所知了。
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頭還有些微痛?;叵肫鸹杳郧暗那榫埃也唤慕蛊饋?,書房里也不知怎么樣了!哦,對了,蔣欣欣,我失去知覺前似乎還聽到了她的叫聲。想到這,我按耐不住自己的急性子,翻身起來就準備朝外走去。
這時一個查病房的護士,剛好推門進來,一看見我的樣子就寒著臉喝道:“干什么呢?快回去?!?p> 我無心理她,腳步不停的朝門口走去。“碰”的一聲,她關(guān)上了門,然后背靠著門板怒氣沖沖的說:“別以為你會下床走路了,我就放你走,現(xiàn)在馬上給我躺回去。醫(yī)生不說讓你走,你就不能走。”
我心里正憋著火,不由得惱怒起來:“你––”可當我抬眼看到她時,心里的怒火竟然發(fā)不出來,不知道有一種什么感覺忽然間在我的心頭撞了一下。
那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很美很美,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護士裝,一雙大眼睛略帶笑意地正挑釁地看著我,特別是滿是膠原蛋白的臉蛋上還有兩個醉人的小酒窩。收攝一下心神,吞口氣,我走到床上坐下,別過臉不去看她。她卻笑嘻嘻的說:“對嘛,這才叫乖!趕明兒醫(yī)生檢查過,給你開個出院手續(xù),你拍拍屁股走人,也省的在這里麻煩我。”
我撇了她一眼,氣道:“我手機呢,我要打電話。”
“呶?!彼琅f笑嘻嘻的站在門口,雙手抱懷,用嘴巴朝我示意一下床邊的小柜子。
柜子上放著一把鑰匙,我打開柜門,一看手機、錢包、駕照什么的,全都整整齊齊的擺在那里,心里不由得對她起了好感。拿出手機剛想撥個電話,就響起了敲門聲,她挪開身體,拉開門,我就看到妹妹燕歌和萍姐一同走了進來。
“哥,你是怎么弄的?感覺怎么樣?”燕歌擔憂的說。“萍姐打電話給我,我課都沒上就跑了過來。你還好吧?”
我苦笑一下:“我已經(jīng)沒事了。哦,對了,我書房怎么樣了?欣欣呢?我聽到她的喊叫,是不是也……”
“李先生,書房起火了,燒壞了一些東西”,萍姐說?!笆Y小姐本來是去給您送東西的,沒想到也和您一樣,暈了過去,也才醒過來的。哦,對了,你們兩個一定餓了吧,我去外面弄些好吃的?!?p> 我點點頭,萍姐輕輕地走了出去?!案?!”燕歌有些氣憤地說,“我剛從隔壁經(jīng)過,看到你那女朋友一個勁兒的在那發(fā)脾氣,抱怨你呢!”
我皺下眉,又擔心起蔣欣欣?!拔乙タ匆幌挛遗笥研胁恍??”這句話我是對那個一直站在一旁的護士說的。
她輕挑下眉毛,俏皮的翻個眼,拉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本來有些不好的心情,竟被她逗樂了,但我表面上仍舊保持著生氣的樣子,跟著她去了蔣欣欣的病房。
蔣欣欣的父母以及一大幫親戚什么的都圍在床邊嘮叨,床柜上堆滿了眾人拿來東西。我輕輕走過去,叫了聲“伯父、伯母”,她爸媽看了我兩眼,就同眾人一道走了出去。我坐下去拉過她的手,她猛然抓起枕頭向我砸來:“你這個混蛋!整天搞得烏煙瘴氣的,我都差點被你害死,你知道嗎?我昏迷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進了一個大墓里,墓室里掛著很多星星,我都以為自己死了!上天了!”
我內(nèi)疚的說:“欣欣,是我不好,對不起?!比缓笥米於律狭怂拇?。
她漸漸的無力掙扎,許久才喘息著說:“李玉餐,你有自己的公司,你就好好做你的生意。答應(yīng)我,別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好不好?明年我畢業(yè)回來,咱倆就結(jié)婚?!?p> 我說“好”,可是在我心里還是有一個聲音,悄悄的反抗了一聲:可是那是我的愛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