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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蝸傳

第四十回3 布衣之怒

天蝸傳 吳毛小 1993 2023-01-21 09:44:01

  對于江南百姓的暴動,天通帝起初并沒有當回事。他甚至想借義軍的力量消耗秦國勛的兵力。可是,隨著義軍的壯大,天通帝感到了威脅。他決定派兵剿賊。

  五月初十,天通帝在養(yǎng)德殿宣召了宰執(zhí)、樞密等重臣。他開門見山地說:“朕自繼位以來,便有意收回江南,只因先前一直著力于鏟除成王余黨,穩(wěn)固朝政,才耽擱至今。可不成想,靜福余孽秦國勛竟盤剝重稅、賣官鬻爵,終激起民變。如今的江南已是一片糜爛。為了保我大周國祚,朕打算派出禁軍,征討東南。不知各位卿家有什么主意?”宰相趙松壽躬身行禮說:“那秦國勛確實可惡,當年輔助逆臣靜福已是罪不可赦。陛下為了穩(wěn)住朝局,仍讓秦國勛節(jié)度江南??赡切∪瞬恢诟模菇o國家惹出禍端。故微臣以為,此次南征應首先法辦秦國勛。這樣,不但可收江南民心,還能把東南的土地一并收回。其后,朝廷再派大軍,剿撫并重,定能很快平滅賊寇?!瘪T體仁想了想,說道:“陛下,秦國勛手中號稱有八萬精銳,若圣上明旨降罪,恐怕他會狗急跳墻。且東南黎民反的是秦國勛,并非我大周,故而,朝廷可先派出兵馬進駐江南,以會剿賊寇的名義調秦國勛出杭州。待拿下秦國勛后,再明發(fā)圣旨,同時派大軍直搗鄱陽,如此行事似乎更為妥帖。微臣愿保舉鴻臚寺的尤連生、范春明前往潯陽、安慶、建康等重鎮(zhèn),勸說當?shù)伛v軍轉歸朝廷節(jié)制?!碧焱ǖ埸c頭說:“趙相、馮相所言有理。劉相、張相,你們在軍事上有何建議?”劉睿拱手說:“圣上,殿前親衛(wèi)都指揮使陳偉亮剛剛剿滅了成王余黨田宏業(yè)。他的部隊士氣正旺,可即刻轉調江南作戰(zhàn)。為了增強禁軍實力,微臣建議征調鳳翔邊防軍楊憲部、蔚州邊防軍景雪峰部、幽州邊防軍馬健東部一同南下,協(xié)助平賊。”張永德躬身行禮說:“陛下,臣附議劉相主張。臣還建議征調雍州邊防軍沈建平部、大同邊防軍段衛(wèi)國部參與剿賊。此外,可命嶺南宣慰使派出重兵扼守贛州,將賊寇困于山湖之間?!碧焱ǖ勰樕戏浩鹆诵θ?。他站起身來,說道:“列位真乃國之干臣,朕無憂咦。為了能夠平定江南,朕特命張永德出任南方招討使,全面負責前方軍事。另外,兵部侍郎林九都辦事果決,可出任參軍,協(xié)助張相平賊?!睆堄赖纶s忙跪地磕頭說:“臣遵旨。臣定然鞠躬盡瘁,不負陛下所托……”

  一個月后,張永德率領大軍到達了余杭。他立即致書秦國勛,邀請其到軍營共商大計。秦國勛心里非常害怕,便叫來溫國剛和秦邦未商量對策。秦邦未說:“父親,張永德傭兵八萬,而我杭州只有三萬兵馬。他又拿著圣旨,咱們沒有理由不去呀。且從上次皇上給您的旨意看,朝廷在沒有剿滅農(nóng)民軍之前,應該不會動咱們?!鼻貒鴦拙o鎖眉頭說:“這兩年,朝廷對我們從來沒有放過心。那趙松壽、馮體仁對咱們更是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你們說,張永德這次是幫我們剿賊呢,還是連我們一塊剿呢?”溫國剛思考了片刻,說道:“宣慰使不要過慮。畢竟我們江南的總兵力比張永德大,且杭州墻高池深,易守難攻,不好得手。只要我們做出萬全的準備,我想那張永德不敢胡來?!鼻貒鴦鬃穯柕溃骸罢埾壬餮?,秦某怎樣做才算萬全呢?”溫國剛笑笑說:“宣慰使可先派人往見張永德,施以重賄,探其口風,并監(jiān)視張軍動向,若其對咱們沒有惡意,宣慰使再考慮與其會晤。其次,宣慰使去見張永德時,應帶足護衛(wèi),還應將世子留在杭州,以防不測。第三,請宣慰使準臣在浙江門外準備十條海船,并將城內(nèi)珠寶美女盡數(shù)搬至船上。若江南局勢果真有變,您和世子便能下船出海,逃離這是非之地。”秦氏父子相視而笑,采納了溫國剛的建議。

  幾天后,秦國勛帶著兩千衛(wèi)隊往見張永德,同時留秦邦未鎮(zhèn)守杭州。送走了宣慰使后,溫國剛立即領著一家老小奔到江邊,上了海船。他扭臉看了一眼杭州城,大聲命令道:“起錨開船?!贝牽偣懿唤獾貑枺骸袄蠣敚鄄坏刃渴沽藛??”溫國剛冷笑幾聲說:“他回不來了。莫要啰嗦,快去傳令……”

  事情果如溫國剛所料,秦國勛剛到張永德軍營,便被預先埋伏好的軍兵拿下。而他所帶的兩千人在幾萬禁軍的包圍下,根本沒做抵抗。緊接著,張永德?lián)]師南下,一舉包圍了杭州城。至夜,提前多天潛入杭州的尤連生命令已被其勸說投降朝廷的守軍打開了城門。陳偉亮率軍一擁而入,迅速占領了這座重鎮(zhèn)。秦邦未見大勢已去,趕忙往錢塘江逃??僧斔艿浇厱r,竟連一條小舟也沒有找到。秦邦未走投無路,終被林九都俘虜。

  張永德占領杭州后,立即將天通帝懲治秦氏父子、招撫地方叛匪的意思做成布告發(fā)往江南各地。他又命陳偉亮、景雪峰、馬健東、沈建平、段衛(wèi)國等部隊會攻鄱陽。加上宋釗、付錫儉等原屬江南的部隊配合行動,邢華義軍抵敵不住,很快就被擊潰。邢華本人僅帶領百十名親信逃進了深山。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張永德上奏朝廷,得勝班師。

  為了削弱地方實力,天通帝決定把江南拆分成江浙、閩浙兩省,并分任林九都和尤連生為兩省巡撫。至此,大周重歸一統(tǒng)。

  就在天通帝志得意滿,以為自己坐穩(wěn)了江山的時候,一場醞釀了許久的大規(guī)模叛亂突然在嶺南爆發(fā)了。欲知這場動蕩的前因后果,請看下回——《嶺南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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