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要是我能活下去,說不定我殺了鄒兆龍,我就代替了他?!?p> “所以鄒兆龍真的是四面環(huán)伏,連你們這些替身也都要他的命?!?p> “不單單是我們替身,鄒家想要他命的大有人在,幾百億家產(chǎn),誰人眼睛不紅?”
他這句話說的比較實在,我同情的問了一句:“他這個病是真的還是假的?”
鄒兆龍搖了搖頭,“鄒兆龍生病不是什么秘密,從他一生下來就是病秧子,十七年有十年都是躺在醫(yī)院里邊打針吃藥,剩下的六年躺在家里休養(yǎng)?!?p> “真的?”
他又轉(zhuǎn)頭看我:“不知道,我們都沒有見過他,從我們變成他的替身,所有替身都是這個模樣,也許真正的鄒兆龍混在我們中間我們也認不出來?!?p> “時間長了,連我們自己都認為自己就是鄒兆龍本尊,自己是真的,其他人都是假的。”
他蕭索的一笑,眼底都是疏離淡漠,白熾燈光在他的側(cè)臉上打出來一片陰影,使得他的臉更小,下巴更尖,幾乎要戳到地面上去。
“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p> 他不耐煩的喝了我一句,目光像刀子一樣往我臉上掃了一下,又迅速轉(zhuǎn)開。
我探了探黑貓,狀態(tài)不是那么好,便故意找話說:“你為什么要急著離開?”
“也許你離開了,另一個替身進來,你就沒有利用價值了?!?p> “嗬……”
他又冷笑一聲,波瀾不驚的說:“我這張臉就是本錢,去到哪里都是鄒家的繼承人,你以為外面的人都知道真相?也就我跟你說了,我不說,你看見我敢不承認我的身份?”
我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他走到窗子跟前,把眼睛貼在窗簾上,試圖看到外面的場景。
這間病房肯定是在無數(shù)探頭的監(jiān)控下,他要是拉開窗簾,那就是告訴外面的人他離開這里了。
不過他這個謹慎的舉動應(yīng)該什么都看不清,我冷不丁問他一句:“你不會是想要找出真正的鄒兆龍來,把他殺了,自己代替他吧?”
“我為什么不能想?我其實就是這樣想的?!?p> 他直言不諱,“不但是殺了鄒兆龍,我還要殺了其他所有替身,世間獨一無二只有我一個,無人可替?!?p> “怎么?你還不走?”
他不滿意的再沖我叫著,“你想救你女兒,你難道就不懷疑真正的鄒兆龍是在鄒家老宅,就等著你女兒的骨髓去救命,你去晚了,連你女兒你都救不了,那你從海上趕回來還有什么意思?”
我心頭亂了一拍,他說的十分有理,也更讓我懷疑起他的身份。
“鄒……你剛才說,你是在等我的骨髓來換,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因為你的骨髓比你女兒的更合適,你女兒的骨髓可能只適合鄒兆龍一人,但是你的骨髓適合我們所有人,包括真正的鄒兆龍。”
見我聽不懂,他轉(zhuǎn)頭看我笑著說:“你的細胞再生能力非常特殊,你就是一個會移動的免疫細胞,你的DNA能治病?!?p> 我大大的嚇了一跳,“你不會是真的白血病吧?”
他居然說:“我們所有替身都是白血病?!?p> 看著我驚訝的嘴型,他跟著說:“這是鄒氏一脈的家族遺傳病,隔代那種,我們這一代所有晚輩都或多或少天生攜帶這種病體基因,而且還是傳男不傳女,你說好不好笑?”
我想了想,有些同情。
“我聽懂了,你們其實都是鄒氏一脈,不管是誰最后活下來,都是鄒氏的后代,所以這個鄒兆龍,有可能根本就是一個選出來的繼承人,而不是真正存在的真正嫡系之子。”
他應(yīng)該愣了一下,猛然轉(zhuǎn)頭來看我,眼睛里面的光那樣炙熱,臉上稍稍露出的一點喜色又飛快隱藏。
“鄒兆龍!我跟你做一個交易如何?”
他沒有猶豫的直接問我:“要怎么個交易?”
“你先回答我,你們的病,真的是必須通過換骨髓來復(fù)原的嗎?”
“千真萬確?!?p> “是我女兒的骨髓,還是我的骨髓?”
“你們爺倆的骨髓都可以,如果可以,我寧愿選擇你的,因為你的更合適?!?p> “你協(xié)助我把我女兒救出來,我把骨髓換給你?!?p> 他沒有說話,我再說:“不過有一個條件,我要報父母之仇,你幫我把仇人找出來,我報了仇才能把骨髓換給你。”
鄒兆龍臉色一冷,寒聲說:“你這么貪心,萬一我等不到你報了仇,病情發(fā)作死了,那我不是虧大了?!?p> “特殊情況我會考慮,但是救你的前提就是幫我查清楚真相,我需要幫手,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證你的人生安全,讓你去爭這個繼承人之位?!?p> 他定定的看著我,看了一分鐘才說:“如果我是騙你的,真的有一個鄒兆龍是嫡系之人,你也助我這個假冒的去殺了鄒兆龍,頂替他上位,我可是怕你出爾反爾,到時候反打我一耙,我死不瞑目。”
我舉起一只手來在頭頂,堅定不移的說:“楚漫對天發(fā)誓,今日之諾言出必行,若有違背,讓我不得報父母之仇,死無全尸。”
他終于露出來一絲笑意,語聲也和緩下來說:“走吧!我?guī)闳ムu家老宅?!?p> 跟著他揚聲呼喊:“你們都進來?!?p> 我并不驚訝,只是把充電的指頭放開。
我和鄒兆龍在病房里面這么長時間,沒有一個手下拼死沖進來,我就知道有貓膩。
眼前的少年太過于冷靜,根本不像是一個假冒的替身,我進到這間病房也太順利了一些,讓我不得不懷疑鄒兆龍其實一直在等我進來劫持他。
四面環(huán)敵的鄒家,鄒兆龍也需要一個幫他掃清這些障礙的合作伙伴,他抓我的女兒,也在考驗我。
其實應(yīng)該說他看中的是霍懷的實力,他真正需要的是霍二爺?shù)姆龀帧?p> 我是霍懷女婿,也是霍懷的下一代家主,他跟我合作,就等于靠住了霍懷。
我想說這個鄒兆龍是真的幸運,天生就帶著福分,他找了我,我的骨髓能救他的命。
他不知道的,我的背后能讓他依靠的不僅僅是霍懷,現(xiàn)在還有一個新番,以及將來臺州的武家和榮生堂,甚至于如果我和艾倫一直交好,安家也是不容忽視的一股勢力。
這些好處,就從我身上間接性的給他鄒兆龍一個合作完全拿了去,怎么想,我怎么吃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