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楚漫,從小就愛舞刀弄棍。
最開始的跆拳道,少體校一路走來,綠色軍營,鐵血世界,熱血男兒的一曲軍歌嘹亮,從軍,就是我一直追的這個夢。
現(xiàn)實(shí)總是狠狠打臉,我始終沒能踏進(jìn)軍營,而是拜師學(xué)打拳,擂臺上搏生死,若干年后,憑著自己出色的身手加入東城警局,做了一名新番警員。
我的故事,要從我高三說起。
那個時候父母健在,短短兩年時間,父親在沾賭成癮的路上越陷越深。無數(shù)次債主上門逼債時,他總是先躲得無影無蹤。
討債鬼就恣意的欺負(fù)我們母子,砸爛東西是常有的事,五十平米的家總是窗子破碎,墻面上大條大條的劃痕,一地狼藉,他們放老鼠,放蛇,討不到錢動手打人。
我那時年輕氣盛,挨上幾下跳起來打回去,逼急了,我拿著菜刀追出幾條街追著他們砍。
事實(shí)上這種莽撞換來的是更多的拳腳,為了替父親還賭債,母親沒日沒夜的打兩份工,我也只能在放學(xué)后兼職湊錢。
因?yàn)榧彝ビ绊?,我的學(xué)習(xí)成績一路直下,高三因?yàn)榻徊黄饘W(xué)費(fèi),我被迫輟學(xué)。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躲著灌了兩瓶清酒,躺在公路中央打算給車子壓過去算了。
結(jié)果老天不收我,過來的第一張車就停下來,車上是一家三口,男主人把我扶到路邊上,微笑著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是男子漢,天大的事肩膀扛著,總能解決掉?!?p> 我在路邊上坐了整整一夜,反復(fù)想這句話,想我的從軍夢,想我的大學(xué)夢,想讓母親吃好穿好,想著父親浪子回頭,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越想,眼淚越是嘩嘩的淌,止都止不住。
我楚漫今天晚上若是死了,母親怎么辦?父親怎么辦?
我打電話給母親,聽著她焦急的聲音喊著我:“漫仔!這晚了不回家,你去哪了?沒有什么事啊?”
急忙掛掉電話,我嚎啕大哭,我給母親發(fā)短信告訴她我在打工的地方睡了。
哭過這一次,以后我再也男兒有淚不輕彈。
這段時間有一個叫老泰的親自上門來追債,老泰是一家洗浴中心老板,身家過億,黑白兩道都吃,早些年是以打拳出道,掙過拳王金腰帶的風(fēng)云人物。
這種江湖大佬原本我是沒資格認(rèn)識的,還要感謝我父親給他借錢,兩年都還不清,獅子滾雪球越滾越多,已經(jīng)欠到了天文數(shù)字。
前天老泰喪心病狂把父親的一根小手指切掉,押回來拿錢時因?yàn)槲易熨v罵他,被他親手打了一頓。
說實(shí)話討債這種小事,我不醒得他一個身家過億的大老板會親自上門來討,他的穿著也是普通的襯衫西褲,四十來歲年紀(jì),前額有些禿,兩鬢偶爾有幾根華發(fā),臉頰清瘦,小眼微瞇看著陰冷冷的,那一身鼓綻出衣服的腱子肉看上去就孔武有力。
他個子沒我高,大概一米七五不到,我當(dāng)時只以為他是一個潑皮,出口成臟,然后他冷著臉削了我。到今天三天,我臉上還沒消腫,肋下還隱隱作痛。
了解了他的背景,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開始有意去蹲他。
我想過,打工還債永遠(yuǎn)還不清,永遠(yuǎn)要被債務(wù)壓死,躺在公路上等車壓那種事我不想再經(jīng)歷一回。
我要給自己爭一條出路,給父母親爭一個安穩(wěn),這個老泰就是我的目標(biāo)。
大約是晚上十一點(diǎn)左右,也許老天爺在幫我,他一個人走出洗浴中心。
見他拿鑰匙去開車門,我就跑過去,他猛抬頭看我,我第一次看見他的眼光狼一般嚇人,我心口怦怦亂跳,鼓起勇氣說:“我來還錢?!?p> 他“嗯”了聲,繼續(xù)開車門,隨口問:“打算還多少?”
“如果你收下我,我可以一次性全部還清?!?p> 說出這句話時我底氣很不足,他訝然再看我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臉露笑意,沖我招招手問:“會開車不?”
我搖搖頭,他嘆著氣說:“喝多了,幫我叫個代駕?!?p> 我拿走他的鑰匙,打開車門,他直接往后面坐了,見我站在外面,就往里邊挪了挪,讓我上車。
坐在他身邊,濃重的酒氣熏得我局促不安,他靠了一下才問我:“說說吧,要怎么個一次性還清?”
我掏出預(yù)先寫好的一張紙,遞過去說:“這是我的賣身契,我把我自己賣給你還債,父債子償,父親做的再錯,我也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如果連我都不管,那我跟畜生有什么區(qū)別,我今日立下字據(jù),賣身于你,我就是你的人,哪怕你讓我去坐臺,只要……”
不等我說完,他猛然甩了我一巴掌,是用手背甩的那種,我的頭磕在車門上,嗡嗡亂叫,過了一下知覺回來,才覺著口角流出血來。
我咬咬牙,伸手指抹著血按在賣身契上,朝著他遞過去,喊他:“老板?!?p> 他舉手要再打,我把臉一伸,他牙齒咬得咯咯的響,又躺回去。
我又添上一把火說:“我按了手印了,老板可以放心?!?p> 他嗤笑一聲,“你就那么想讓我包養(yǎng),來傍我這個金主?”
我今晚本來就是來委屈求全,他怎么侮辱我我都要忍,所以他說“包養(yǎng)”,“傍金主”的話我也不能發(fā)火,順著他口答:“只要你瞧得上,愿意放了我父親?!?p> 他忽然坐起身來,我馬上知道又要挨打,他冷冰冰喝道:“下車。”
我把紙放在座椅上,他從另一邊下去了,我急忙下來。
他的腳下有些飄,扶著車子蹭過來,看著我說:“你今天晚上能伺候老子,老子就收你,你過來。”
“是?!?p> 我走過去,他猛然當(dāng)胸一腳,我踉蹌出去四五步遠(yuǎn),單膝跪地,一口血沫吐出來,他再喊著:“過來伺候老子?!?p> 我努力站起來,擦擦血跡走過去,他再當(dāng)胸一腳,這一回我直接趴倒,連翻身都翻不動,聽見他大罵著:“連還擊都不會,躲閃都不會,還他媽賣給老子,就你這孬種,老子瞧不上眼?!?p> “呀!”
我努力摳著地面的石磚,搖搖晃晃站起來,他立刻冷笑,走上前來,我橫了心朝著他一頭撞過去,他閃了一下身,五指抓起我背心衣服朝前送了一把,我這一撲直接一個狗搶屎。
他在我后面拍著巴掌,瘋狂大笑著說:“知道我為什么要切你老子手指嗎?這個狗東西,打麻將輸錢,為了翻本把自己老婆兒子當(dāng)成賭注押上去。”
“泰爺我當(dāng)時就坐在跟前,我問他,你還是人嗎?你賭博成癮,連妻兒都不顧。”
“你在這里喝著茶,玩著牌消遣娛樂,你老婆打兩份工給你還債,你兒子交不起學(xué)費(fèi),連書都讀不了也去打工給你還債。”
“烏鴉尚知反哺之恩,你連畜生都不如?!?p> “這個樣子的人,你還來賣身給他還債,你還叫他一聲父親,他配嗎?”
我爬起來走過去,大聲說:“縱有千般不是,他也是我父親,是生我養(yǎng)我的人,我不能棄之不顧?!?
一時如一
新人報(bào)到,第一次執(zhí)筆,請大家多多支持我,保證一天兩更,跪求收藏,作者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