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旭此人表現看起來溫文爾雅,可是實則城府深沉,這樣的人楊秉自然不愿與之相交。
而且尚且有紙墨沒有購買,倒是這突如其來的一遭攪亂了他的行程,也算是意外所得吧!
這也是第一次見到當朝宰執(zhí),這就像是后世看見了國家領導人一樣,說是不激動自然是假的。
“公子,宰相是不是特別威嚴,不茍言笑就像是話本里的那樣”
綠珠好奇的問道,這錢塘的瓦子里有唱戲的,那些劇本多是來自文人士子的話本中。
楊秉的思緒恢復了過來,笑著說道:“柯相公性格剛直,沒有那么的神秘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嚴肅的老人”
一旁的吳六也是附和的笑著,只覺得公子說的全是玩笑話這一國宰執(zhí)怎么會和平常人家的老人一般。
青荷只是淺笑著不說話,楊秉的目光也是極為幽深的看望遠方。
……
柯政看著面前神色有些倔強的小子,執(zhí)拗且不服輸的模樣沒由得一笑。
目光溫煦的看著他說道:“如今你過繼到了長房,以后便不要在喚我大伯了”
柯隨的目光有些驚訝抬頭看著這個往日里不茍言笑的老人,柯政比起弟弟大上許多歲,所以自從進京為官后,家中母親便讓他將弟弟放在自己身邊。
所盼望的無非是多多提攜于他,可是他天資一般且生性惰懶,母親離世后便找了理由讓他回到了華州下邽。
所以對于這個侄子他是帶有偏見的,認為他將來也會如他父親一般不成器。
可如今看來他的秉性一點也不肖其父,這是讓他感到老懷欣慰的。
柯隨試探性的說了句:“父親”
“嗯,我朝厚待讀書人,你需得要多用心這樣我在官家那里的那點情面你也能夠用上!”
這番話無異于一位老父親對于兒子的諄諄教誨,柯隨哽咽難言點頭稱是。
他已經許久不知溫情為何物了,自從母親病重父親從未來看過一面。
因為寵溺妾室所以行那寵妾滅妻之舉,雖為士族之家卻是身位不正。
原本應該從妾室中選出一位孩子過繼給長房,柯隨的父親卻將他這個嫡長子過繼給了自己兄長。
這寵妾滅妻不是殺了妻子,而是抬高妾室地位殺去妻子家中大娘子的威勢,讓妾室來掌家。
身邊只有一位母親身邊的嬤嬤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從華州下邽一直陪著自己來到了汴京。
這些年里他不僅僅沒有成為柯府的衙內,反倒是時常迎來訓斥,他都早已經做好被趕回華州下邽的準備了。
他在心中暗下決心,一定也要和今日在庭院里侃侃而談的楊秉一樣,能夠有一日在父親面前當面坐而論道。
……
“公子外面有一人求見,稱是王侍講府中的門子”
吳六正準備關門時,卻發(fā)現有一年紀約莫三十多歲身著灰色長袍的中年人侯在門外。
吳六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身份,當初便是此人拿給數十貫錢交予他。
這種羞辱他自然記在心里,只是他性子沉悶內斂所以沒有將情緒流露出來而已,不過面對這門子的時候還是冷目灼灼。
楊秉有些詫異不過心中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緣由,想來是今日在柯府撞見了他,還以為自己與柯相公也是相識。
他笑著說:“就說我與柯相公并不相識,想來是王大人誤解了”
這個時候前來無非就是將責任推脫到門子身上,然后再將自己接回府中緩和兩人關系。
不過他不愿意做那狐假虎威的事情,此人之秉性在此刻看得清清楚楚。
與他虛以委蛇下去也完全沒有必要,此人就是一個真正的小人。
吳六將此話轉告給門子,中年男人如釋重負的擦拭著額頭汗水作揖道別。
駕著馬車離開了興國寺待他回到了府中,將消息俱實稟告后,王素微微挑眉輕聲說道:“知道了,下去吧!”
既然如此也沒有必有去結交了,不過這小輩可真是好不知禮數,自己派人主動相請竟然敢拒絕。
他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睚眥必報,這件事情他自然是記在心底。
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楊秉不知覺間卻是已經給自己豎立了一個敵人。
在心底就已經將楊秉記在心里,等待來日有機會定然會讓對方吃到教訓。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那人的來訪,他從書房里拿出了那個錦盒,里面放著的正是那六顆大珠。
如今朝中局勢動蕩不安,他心中愈加不安寧了今日與柯相公的談話之中,也察覺出了他對于蕭欽言的忌憚。
若是柯相公倒了那到時候誰會掌握朝政呢?那當然是皇后和蕭欽言一黨了,正如蕭欽言所說他便是首鼠兩端,不會將籌碼壓在一方的確和他料定的一樣。
此刻的他就已經產生了動搖,他根本就不在乎所謂的清流與后黨,只在乎自己的官運與前途。
想到這里有些不安的他來到了書房,親自修書一封其中都是一些諂媚討好之言,他文采斐然一封信寫的情真意切。
極盡諂媚之語言今天下仰首而望明公,朝中亂局望明公之略以解天下之望。
洋洋灑灑的數百字,轉瞬之間便是躍于紙上甚至沒有多做構思。
該換門庭在他的口中倒是成了棄暗投明之舉了,他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封信一旦交到了蕭欽言手中他便沒有了退路,這就是投名狀來表忠心。
“來人,將此信……”
召來身邊的心腹,將此信交給了蕭欽言在汴京的密探手中。
當日來使曾給他留下了京中的地址,不過那時他所想的是怎么利用此事為自己謀得好處,畢竟清流一派對于蕭欽言就是恨之入骨,他自然可以在上面大作文章。
不喝咖啡的柯基
測核酸邊排隊邊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