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凱旋歸來
周身威壓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捏住脖頸的手也跟著撤了回去。
寧瑞按住狂跳的小心臟，試探睜眼，只見妖王已跪在自己身前，額頭著地，竟不敢與自己對視。
果然是你……寧瑞一聲“猴哥”憋到嘴邊，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妖王將整個上半身匍匐地更低，本就幼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哽咽道：
“師尊在上，不肖弟子向您請罪，請師尊責罰。”
妖王一身修為皆傳自菩提祖師，且菩提其人極為隱秘，縱觀諸天萬界，知道菩提存在的，恐怕不超過三個人。
在妖王眼里，菩提祖師的實力深不可測，絕對不遜色于三清圣人。
又加之寧瑞可以在他這帳中來去自如，且絲毫捕捉不到氣息。
這樣的高明手法，除了菩提祖師或其門人，妖王想不出誰還能做到。
所以當寧瑞喊出“菩提祖師”時，他便毫不懷疑地叩拜下去。
寧瑞從驚懼中回過神來，看來還真有菩提祖師這號人物，那就好辦了。
寧瑞干咳一聲，正了正嗓音，說道：
“你現(xiàn)在可厲害著呢，逆反天庭，成一方霸主，師尊豈敢責罰你！”
妖王又拜了幾拜，才說道：
“師尊，弟子絕不敢忘記師尊教誨之恩，此次若能功成，必當尊師尊為三界正統(tǒng)?！?p> 知道了菩提的存在，寧瑞對于妖王背后的勢力已猜的八九不離十，便試探道：
“異想天開，天庭是天道正統(tǒng)，你一個略有幾分道行的猴子精，也敢妄言取代天庭，可笑！”
“師尊……”妖王終于抬頭，審視寧瑞，恭聲道：
“敢問尊駕是哪一位師兄，當年我在門內(nèi)時，怎地沒見過你？”
“……”這一問把寧瑞驚出一身冷汗，強作鎮(zhèn)定道：
“師兄出走之后，師尊才收了我，論起來，我該稱你為師兄，但今日身負師命而來，請師兄如實回答?！?p> 看到妖王重新低下頭，寧瑞才微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又冷聲問道：
“還記得你出走時，師尊告誡你的嗎？”
“不敢忘記?！毖跫泵c頭，顫聲道：
“日后不得以祖師門下弟子自居，多年來始終謹記，不敢對別人提起師尊的名號?！?p> 這可是妖王耶，居然匍匐在我的腳下……寧瑞又是得意，又是緊張。
妖王如果知道寧瑞此刻的內(nèi)心戲，怕是要當場跳起來把他挫骨揚灰。
寧瑞追問道：“師尊的話，你還愿意聽嗎？”
“愿意，自然愿意。”妖王點頭如搗蒜。
“好?！睂幦鸷鋈挥蟹N大功告成的快感，擊掌道：
“師尊命你即刻退兵，自捆手腳向天庭請罪，是打是罰，任由天庭處置。
“這……”妖王遲疑了。
寧瑞皺眉道：“怎么，你想違逆師尊的話？”
“不敢。”妖王連連叩頭，“只是弟子已上了賊船，此時若投降，便是死路一條。”
賊船？我還沒問，你自己就招了……寧瑞心思電轉(zhuǎn)，很想直接問出上了哪個賊船。
但他知道妖王絕非等閑之輩，稍有不慎，只怕自己便會身份暴露。
于是嘆了一口氣，緩聲道：
“你真以為你背后的勢力會助你入主天庭？”
迎著妖王質(zhì)疑的眼神，寧瑞心臟狂跳，表面卻強裝鎮(zhèn)定，繼續(xù)言道：
“你不過是他們的棋子罷了，而且是隨時可以丟掉的棋子。
“三清圣人至今不曾出手，不是怕你，只是在等你背后的勢力出現(xiàn)而已。
“當局者迷，此間局勢你竟參悟不透?！?p> 妖王直了直子，擺出一副小孩慣有的倔強姿態(tài)，反駁道：
“他們實力強大，便是三清，也不是對手，此次，必能成事?！?p> “呵呵?！睂幦鸩恍及l(fā)笑，問道：
“既然他們實力強過三清，為何不直接摧毀圣境，反而派你在前面探路，自己躲在后面不敢出頭。”
“這……”妖王沉思良久，竟無言以對。
別說妖王想不明白，天庭諸神同樣想不明白。
能培養(yǎng)出混元無極境強者的勢力，三界之中絕不存在。
就連三清圣人，也只是自身成就混元無極境，門下弟子，連此境界的門檻都還沒摸到。
所以，天庭諸神先入為主，一開始就斷定妖王背后沒有任何后臺，純粹是天地造化使然，是天庭該有的劫數(shù)。
方向錯了，怎么想都是錯的。
但寧瑞自小深受名著熏陶，自然知道妖王師出菩提，菩提背后則是佛國。
至于佛國為何不親自動手，寧瑞猜測，一是不愿，二是不敢。
所謂不愿，佛國最在意人心，若直接發(fā)動征服戰(zhàn)爭，即便勝了，也將失去人心。
所謂不敢，則是道統(tǒng)之下，還有一人令佛陀深為忌憚，那便是鴻鈞老祖。
鴻鈞老祖遠游其他位面，并非身死道消，若哪一天歸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徒子徒孫都被佛陀按在地上摩擦……
那場面，寧瑞不敢想。
十個佛陀也不夠鴻鈞虐的。
所以，即便佛國的實力足以推平三清圣境，他們也不敢。
他們甚至不愿與三清鬧翻。
他們的目標只是在得到三清允許之后，在東土九州有限度的擴張。
此間的道理，看不透時自然想不明白，而寧瑞稍加點撥，妖王頓時恍然大悟。
他絕頂聰明，不需寧瑞多言，心中盤算了片刻，便把自己的處境想了個八九不離十。
佛國稍后出手，拿他祭天，借此與天庭談判，得到天庭的許諾，他的利用價值也就沒了。
但若是就此收手……他可能也是一樣的下場，兩方都不會放過他。
妖王皺眉沉思良久，憤然揮拳砸在地上，直砸的重重天闕震蕩不已。
寧瑞心中一驚，差點站立不穩(wěn)。
正在這時，王禁和王五洲掀簾走了進來。
他們看到寧瑞都是面上一驚，當即就準備動手，卻被妖王阻止。
寧瑞揚聲道：
“你好好考慮，若是想明白了，便在你這帳中掛一面白旗。”
“我看到時自然會過來。”
這話的另一層意思，也是在向妖王展現(xiàn)實力。
妖王的大帳，有他親自布設的結(jié)界，諸天萬界之中，無人能夠窺探。
即使是三清圣人，若要強行窺視，也一定會被他察覺。
而寧瑞若連他帳中有無白旗都能知道，那只能說明，寧瑞真有菩提祖師傳授的秘法。
留下愣在原地的妖王，還有兩臉懵逼的王禁和王五洲，寧瑞大踏步走出大帳。
這地方他一刻也不愿多待。
一個混元無極境的妖王，還有一個大羅金仙境的黑蛇，他有幾條命也不夠禍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