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jì)3140年11月29日,在蘭國的偏僻小鎮(zhèn)中,沃克·沃爾微笑著從一個女性尸體中抽出利劍,一只獨眼仿佛貫徹了蘭國無形的帷幕,注視著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白袍男子。
“虔誠的信徒?哈哈哈,屁都不是!”沃克毫不掩飾地嘲笑地上的男人,將利劍在地上不斷摩擦著,刺耳的滑動聲慢慢擊潰眼前信徒脆弱的心理防線。
一股黃色的液體浸濕了他的圣袍,惡臭從下體傳來。
沃克狂妄地仰天大笑,然后猛地低下身子,有一股極具誘惑的聲音對他說:“要不,你改信我主吧?!?p> “我主可以給你無窮的力量,只要你服從我的命令,時刻記住我主的尊名,在必要時成為我主降臨的跳板。
“你可以擁有從未有過的權(quán)力,支配感,不用再聽從你老婆的命令,真正地去做你自己,怎么樣?”
他的聲音仿佛惡魔的低語,不斷誘導(dǎo)著絕望的信徒墮落,背叛他所信仰的神明。
最后他顫抖著叩頭,嘴中卑微又諂媚的問道:“敢問我主的尊名?!?p> 沃克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及其戲謔地看著他,說:“英魂的主人,戰(zhàn)爭與人性的踐踏,時代的狂徒。七邪神之首,戰(zhàn)爭?!?p> 信徒當(dāng)即拜了一拜,又顫抖地問:“請問眷者大人,我該如何服侍我主?”
“呵呵呵……”沃克有些發(fā)出一陣狂笑說,“當(dāng)然……是去死了。”
隨后在信徒驚恐的眼神中,將利劍貫穿他的心臟。
他伏在信徒耳邊,溫柔地說:“畢竟,死人肯定比活人聽話。”
信徒瞪著雙眼死去,彌留之際,還在念誦戰(zhàn)爭的尊名。
“英魂的主人……”
…………
“云城的呼喚……意味著什么?”
紫嘆了口氣,繼續(xù)看著路開車,許久才說道:“我忘記了。有關(guān)云城的一切,從離開云城后就會只剩下模糊的記憶。
“我只知道那里是眾神朝圣之地,最終的神域,積聚著無數(shù)的神明。那里幾乎所有神都信奉著一位已經(jīng)永恒的存在,世界之神,蒼天。”
白鐘燕聽著一個個陌生的詞從紫的嘴中蹦出,一時間難以消化。
這才幾個小時不到,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放在攪拌機(jī)中,和一些不明不白的東西混合均勻,一起攪爛。
汽車開上了一條盤山公路,這里的高山很好的將永冬之地分成兩個部分,左邊是富人的平原,右邊是窮人的城市。
紫看了眼一臉懵的白鐘燕,笑著說:“聽不懂很正常,畢竟這里面有近百年的歷史,對于人類來說幾乎是他們的一生。”
“可我還是不能接受……聽你的描述,那里有很多神明,他們居然沒有什么沖突,這不合理……不對,好像很多神話都有這種神國……”
“呵呵呵……是你把神想得太強(qiáng)大了,實際上,神什么都算不上。”
白鐘燕看著紫臉色毫無變化的說出如此褻瀆之語,再次刷新了三觀。如果是以前這樣說,那她也會茍同,但見識到這個世界不尋常的一面后,她突然對以前書中的幻想世界產(chǎn)生了極度向往之情。
所有,她才會在對方如此褻瀆之后感到不解。
難道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神明嗎?
“那要看你怎么定義了。在我眼中,所謂神,不過是人的妄語罷了。將自己所不能理解之物供奉為神,不能解決之事,找神明祈禱。說白了,神明就是人們一切狂妄和夢想的集合,是心靈的寄托。你相信祂,祂便存在。
“而所謂的真神,也不過是套著神明的皮,為自己所欲找借口罷了。真正的神,或許壓根不會關(guān)心人類的存亡,畢竟不過只是數(shù)億生命的一員。真正值得祂們關(guān)注的,恐怕是這個世界的真相一類的吧。
“再者,什么不可妄稱神的名,你覺得作為一切神秘與權(quán)柄的使者,祂們會在乎凡人的稱呼嗎?不過一句話,心中有神,一切坦誠。”紫罕見地白鐘燕扯了一堆關(guān)于神非神的觀點,讓她覺得對方絕對是個什么邪教頭子。
這家伙說話真絕對,好像和所有神都有深仇大恨一樣……白鐘燕心想。
“那你算什么層次?”白鐘燕覺得對方敢這么說肯定是有足夠?qū)Ω渡竦陌盐眨谑钦遄玫貑柫艘痪?,想打消自己的一些顧慮。
“我嗎?什么都不是。真要說的話……趴下!”紫原先用著及其懶散的聲音,忽然他眼中寒光一閃,一把把白鐘燕按住,自己另一只手打著方向盤。
與此同時,后備箱的玻璃啪得破碎,一把把閃著寒光的飛刀,呼嘯飛來,切割著沿途的空氣,筆直地從紫臉邊擦過,留下一條血色的劃痕。
“怎……怎么回事?”白鐘燕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心中蔓延出未知的恐懼。
“調(diào)整心態(tài),感應(yīng)下你心中的心跳聲,鎖定他的方向?!弊侠潇o地看著前方,左手打方向盤,右手摸了下傷口,凝神望向流淌著的血,那是紫色的。接著,傷口瞬間愈合,仿佛從未出現(xiàn)。
白鐘燕沒有問,立刻照做,她閉上雙眼,盡力讓自己保持最佳的狀態(tài),接著她隱約察覺到在自己后方不遠(yuǎn)處的天空中,有輕微的心跳聲。
在天上?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難道……白鐘燕開始不自覺的胡思亂想,感應(yīng)瞬間被打破,她再次聽到那震耳欲聾的鐘聲響起。
紫看了眼下意識抱頭的白鐘燕,毫不猶豫地用陌生晦澀的語言說出一個詞:“【若夢】?!?p> 鐘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熟悉的窺視感,而這次,她感覺窺視自己的人離自己越來越近,在她即將崩潰時,那種感覺立刻消失,她再次回到車上。
“我……”白鐘燕還沒發(fā)聲,一把把飛刀再次從破碎的窗戶中飛入,一把插在她的靠背,另外從她耳邊擦過。
那個瞬間,她差點哭了出來。我這是惹了誰了啊,白鐘燕心中無比后悔自己選了選項二。
紫依舊保持著冷靜,汽車不斷加速,試圖與追擊的人拉開距離。臉上原先的懶惰與松懈徹底消失,他意識到事情有些超出了自己控制范圍。
“那個家伙為什么這么針對白鐘燕?因為她是艾米爾之女?還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弊峡聪蚝笠曠R,用余光瞄了眼白鐘燕,立刻自然地收回?!扮娐暋堑k隕落了,還是說……”突然他想起什么,恍惚了一下。
這時,汽車忽然顛簸了一下,接著不受控制地朝欄桿撞去,車門與欄桿碰撞,摩擦出一道道火花,開始變形,似乎隨時到會掉落。
紫立刻收回思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后胎被一把飛刀擊中,在高速的移動中瞬間爆裂。
這時他又看見施工場所的立牌,以及路障阻攔的缺口。而汽車正不受控制的朝缺口沖去。
“解安全帶!”紫沒有猶豫地開口。這個距離,用剎車根本來不及,最多只能讓他們沖出去的速度小些,而他們現(xiàn)在可是在山上!
除非……紫沒有多想,直接扯下白鐘燕的安全帶。這時,汽車開始右傾,仿佛被無形的手抓住,白鐘燕的身體被抵在了門上。
“救我……救我!”沒有絲毫這種經(jīng)驗的白鐘燕立刻崩潰,眼淚從雙眼流出,大腦一片空白,本著求生意志死死抓住紫的手臂。
這時一把飛刀擊中門框,恰好在汽車抵達(dá)缺口的時候,沒有安全帶的她,在重力的作用下,向山底傾倒。
一切都是如此巧合,仿佛……命運。
在那個瞬間,白鐘燕看到了紫的微笑,那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微笑。她下意識松開了抱住他胳膊的手,開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