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睿仰頭一口把藥喝了個精光,嘴里的苦澀瞬間溢滿胸腔,而后他冷冷地說:“發(fā)燒也是被你氣得?!?p> 桑瓊神色懨懨的,蹲下里收拾地上的狼藉。
盧子睿直接把她攔腰掐了起來,然后丟到沙發(fā)上,拿出藥箱,小心的處理她手背上的燙傷。
“你眼睛怎么回事兒?”
“控制眼睛到大腦中樞的神經損傷了,但過一段時間應該就會好了?!?p> 盧子睿中午的時候帶著桑瓊去看了神經外科醫(yī)生,醫(yī)生看著手上的檢驗單子,一臉無語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說:“你這小伙子怎么回事兒,人家丫頭這神經好好的,你瞎擔心個什么?”
盧子睿被噎了一下說:“那她性格怎么會一下子就變了那么多?”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半是諷刺的說道:“你問我?我又不認識她。小伙子,你應該帶她看的是心理醫(yī)生,不是神經外科醫(yī)生?!?p> 盧子睿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臉色不太好的說了句抱歉,然后拉起桑瓊去找心理醫(yī)生。
半個小時左右,心理醫(yī)生讓桑瓊出去把盧子睿叫進來。
心理醫(yī)生掃了一眼兩人的年齡問:“她是你什么人?!?p> 盧子睿臉皮很厚的說道:“妻子?!?p> 醫(yī)生點了點頭問:“你的妻子是不是經歷過什么事情?”
“失蹤了八年?!?p> 醫(yī)生輕輕嘆了一口氣,恍然大悟道:“難怪啊難怪……”
盧子睿眉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跳著,七上八下地問道:“她是怎么回事?”
“根據檢測報告來看,你的妻子在這八年里應該每一天都會被人催眠。對于一個正常人的神經,如果麻痹了這么長的時間,她的性格、心理、甚至是行為,都會被催眠時的狀況所代替。但是她本人并不會記得催眠的時候自己做過什么,想過什么?!?p> “而那些在催眠過程中灌輸的思想,和處于催眠狀態(tài)下的行為已經成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她并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么的奇怪,她只會覺得她天生就應該是這樣的?!?p> 醫(yī)生見盧子睿已經聽得稀里糊涂的,于是緩緩的補充道:“簡單的來說,就是您的妻子,已經被奴性化了?!?p> “甚至是比奴性還要可怕,她就連開口詢問都不敢了?!?p> 盧子睿頓時啞了聲,腦海里響起桑瓊從回來到現在的行為,微微滾動喉嚨道:“那怎么才能讓她變回去……”
醫(yī)生停頓了一下,解釋道:“如果被催眠的時間短一些,那么想要恢復很容易的。不過您的妻子是被催眠了八年。您應該也知道,對于一個正常的人來說,八年都不是一個很短的時間,那么對于一個被催眠的人來說,即便是她的意志多么的強大,八年的的時間里,也足以讓這個人的靈魂發(fā)生徹變?!?p> “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辦法倒不是說沒有,常規(guī)的方法就是勸導。但這個方法對您的妻子顯然是不適用的。她如果想要恢復,那就得在經歷一次像催眠過程中的洗禮,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是不能催眠的,只能讓她清醒的克服心中那些已經融入血液里的東西?!?p> “而且,您也要知道,她被催眠了八年,思想已經天翻地覆,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要想再讓她變回去,無疑是把她身體里的血重新抽出來再灌新的進去。”
“而現在您有兩個要改變的:第一,就是要讓您的妻子學會開口拒絕,在她現在的狀態(tài)了,要想讓她開口拒絕,您必須要不斷觸碰她的底線,直到她真正的學會開口說不。第二,您的妻子現在已經學會被給予,她不會開口提要求,你得讓她開口索取她真正需要并且想要的東西?!?p> “但是治療的時間長不說,還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很有可能讓她變得更加奴性?!?p> 盧子睿艱難的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p> 過了一個星期,桑瓊眼睛已經差不多恢復視力了,但盧子睿始終沒有好的方法。
他到底是狠不下心。
這天早上他起來的時候看見桑瓊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抱著電腦噼里啪啦的快速打著。
他拿起桌子上剝好的雞蛋丟到嘴里,走過去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說呢,當年公司的防火墻怎么就偏偏那個時候被破壞了。
感情當時就在騙他!
好啊,他還以為她是被人劫了去,讓他苦苦找了八年!
盧子睿一巴掌把桑瓊面前的電腦合上,冷冰冰的問:“當年你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劫去的?”
桑瓊愣了愣,緩緩的低下頭說:“自己走的?!?p> 即便是心里知道了答案,但盧子睿真正聽她說出來心還是止不住的抽。
想到自己這八年的憋屈,盧子睿心里的火氣就蹭蹭蹭的往外冒。
然后他頭也不回的出去了,他覺得自己在這兒遲早要被桑瓊給氣死。
桑瓊見盧子睿生氣的走掉了,眼睛漸漸的迷茫起來,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什么了,為什么盧子??偸菚o端端的生氣。
中午的時候,盧子睿還在辦公室里工作,透過玻璃墻看見戴瑩領著桑瓊往里面走。
戴瑩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戴瑩把人送走了就連忙離開了。
桑瓊把手上的飯盒放到盧子睿的桌上,小聲的說:“對不起?!?p> 盧子睿抬了抬眼皮,冷笑道:“你除了說對不起還會說什么?”
桑瓊愣了一下,緩緩的說:“抱歉,是我不對?!?p> 接著,空氣凝固了一秒,盧子睿手上的黑色簽字筆斷了。
他抬頭,陰著臉,冷冷地說:“把你剛剛的兩句話從你的詞典里抹去,我不想再聽見了?!?p> 桑瓊乖順的點了點頭說好。
然后他看見桑瓊把飯盒拿到旁邊的桌子上,一個個打開擺好,然后轉身對他說:“你吃飯吧?!?p> 盧子睿挑了挑眉,然后問:“你吃過了?”
桑瓊默默搖了搖頭說沒。
盧子睿讓她坐下來一塊吃,就聽她說:“我只帶了你一個人的,我可以回去吃?!?p> “回去再吃不就冷了?你先坐著,我去拿個外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