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辦婚事,首先要選好的媒婆,這婚禮一定要經(jīng)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李雋從小被母親紡布拉扯大,母親一直沒錢請媒婆,這也是自己年二十幾而不近女色。
李雋當官三載,娶完蘇月照,依舊是兩袖空空。若不傾盡家產(chǎn),怕是納證就過不了關,如何請期、親迎。這皇帝可真是給李雋出了個難題。
李雋找母親談了一晚,就在商量著娶妻借錢。昏黃的燈火下,兩人一起算著李雋的俸祿以及進京的開銷。
侍郎一個月三十兩銀子,之前出了事,李雋被罰奉一年。兩年下來有七百二十兩。李雋是個孝子,自從當官就不在讓母親干紡布的活了。一旦發(fā)錢,就小部分給了母親補貼家用,大頭存下來。再出去買庭院,每月開銷五兩銀子,甚至包括買蘇月照的三兩銀子。三年算下來,還有兩百兩。
李雋和姜武打聽過世家婚禮,事無巨細最少要花上四五百兩才行。且不說要留一點錢,還差這二三百兩。如今為今之計只有借錢。
一旁圍看的蘇月照心笑開了花,心想著:老夫子,才兩百兩要娶媳婦,可真的是被逼的可憐,想不到能寫出錦繡文章,卻為寫借條而發(fā)愁。
要是自己能回到宮中說不定可以給他個幾千兩。可是現(xiàn)在自己都支配不了買菜錢。
唉~三人不約而同嘆了口氣。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李雋腦子里只有錢錢錢,我要搞錢。
于是,他拿起毛筆寫起了字,這字嘛寫的是一言難盡,不丑也不好看,就是普普通通類。蘇月照看過諸家名篇,更是與一大才子姜行為友。這字蘇月照看妥實賣不了錢幾文錢。
偏偏他寫完還遞給蘇月照看,道:“棠,這字怎么樣?”
“公子這字若是用來抄書算得上佳品。”
李雋很是落寞,我想賣個字畫什么的,你居然說我這字用來抄書。
李雋氣呼呼的寫著,一口氣寫了三章。夫人看進兒子的不如意,拿著他的“墨寶”到一邊放干,道:“兒子,母親在家也是閑著,不如明天紡紡布,若是勤奮家里開支也夠了?!?p> 李雋放下筆,回答道:“母親說的什么癡話,母親為了兒子讀書已經(jīng)快熬瞎了眼睛,兒子舍不得。更何況自己還有俸祿?!?p> “對啊,夫人還有公子呢。您年紀大了要多歇歇?!碧K月照補充道。
蘇月照最是喜歡這個李氏,她溫柔似水,人很是心善。自己來這幾日,她不嫌棄自己連最基本的切菜燒飯都不會,耐心教著。自己雖然現(xiàn)在是奴隸,可李氏卻給予她最大尊重和溫柔。
蘇月照想起自己一直把自己的私庫轉到一部分酒樓和當鋪??杀仨氁救怂接〔拍苋?,為了安全一直放在了娘娘那?,F(xiàn)在遠水也解不近渴。
李雋狠下決心說:“不如找上司姜照借一點,再找姜武借一點?!?p> “可是公子,你要娶蘇家女子,找姜家借錢可不大行?!碧K月照好心提醒道:“姜家與蘇家兩大大世家,倆家關系可并沒有那么好,兩相競,必有一勝一敗。”
“姜武與我乃是好友,怎么不能借?!?p> 蘇月照冷笑,想著夫人在場,委婉的說:“公子,姜武就代表姜家,這一貫是世家的一體所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公子如今其實已在蘇家一派,借姜家的錢,若是落街小人口舌,且不說蘇家知道不會為難你,就是嫁來的蘇小姐也難以接受。若是朝堂官宦所知,那更難,蘇黨還是姜派?大家會不自覺排擠你,行事也萬分艱難?!?p> 李雋被這話懟的是啞口無言,嘀咕著:“那你讓我怎么辦?我已經(jīng)拒絕了一次,被否定了,皇帝要促成,皇命難違?!?p> 蘇月照笑道:“這就好辦了,此事有皇上助力,還怕什么銀錢,只用在皇上面前哭窮就好了?!?p> “哭窮?”
“不錯,哭窮。既然是皇帝也要你娶,你只用上朝后,借著商議政事,留下尚書房時,再哭窮。”看著李雋一臉懵逼的樣子,蘇月照更開心了:“你不會不會吧?”
“不會?!崩铍h有些木訥,甚至有些生氣,這么個女人怎么笑的這么開心,索性賭氣的說話。怎么看李雋像是一只叉腰的公雞。
“哭窮嘛,”蘇月照故弄玄虛說道:“一要記得數(shù)數(shù)典故,引經(jīng)據(jù)典,這個你擅長。二需拍馬屁,即是皇命,自己不可不怠慢,婚事自得隆重,方能彰顯陛下仁德。三也就是最重要一點,就是給陛下算一筆賬,就算陛下不賜禮,也會給你提前預支工資借給你?!?p> 蘇月照想起來說話時太過開心,一時間都忘了尊稱,而是用你,而且語氣賤兮兮的。想想還是算了,就一個月拍拍屁股走人。
一旁夫人說道:“這真的可行嗎?”
李雋無奈地說道:“不行也得行?!庇洲D頭報復似的說:“這幾張字便送給棠了。”
與此同時,秋正苦不言說。一盞燈一杯茶一個賬本看一天,她真不是看賬的料。培訓前,可沒告訴她要看賬本這么頭疼。
宮中流水多,賬本事無巨細,多次累加。秋好不容易修養(yǎng)幾天,但是宮中事務不能歇,秋正在在侍女晗的助力下開始去任職。
雖然有侍女晗幫助,但處理起來很是艱難,雖然每個人對著她客客氣氣,但談到事務時個個睜著眼說瞎話。自己稍有不慎就要補缺。
秋想起幾日的婚約,激動的一直睡不著。李雋能有多窮,只要嫁給他自己就是狀元夫人,一路躺平。
而侍女晗已經(jīng)篤定此郡主換了。郡主小時在書堂就對數(shù)字特別敏感,就在旁人算盤敲得噼里啪啦,快要飛起時,郡主心算即可。各種賬目爛熟于心,根本不用再翻前年的賬本比對,做起假賬來更是得心應手,是糊弄學大師。
哪怕是遇到節(jié)日等,要大幅度采買,一日只需一兩個時辰即可,不會整日都待在司內。更多賬目帶回了殿中細細比對。況且入宮已經(jīng)多年,最會狐假虎威,遇到滑頭,借著身份辦起事情來格外快。這么可能是現(xiàn)在支支吾吾,過于優(yōu)柔寡斷。
可是現(xiàn)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jù),且不能把事情鬧大。只能姑且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