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追殺
紅鷹國,邊陲邊境。
寒帶的高山松林陰陰沉沉,清晨的冰露掛在松針的尖頭。
半山腰,一個林間小屋,大概是供上山獵人居住的小木屋里,壁爐燒著火炭。
兩名男人坐在屋里,身上還有未干的血跡。
看上去頗有些狼狽。
“這些狗崽子,每次跑不遠就能找上門,鼻子比狗還靈?!蓖匕闲弁铝丝谘?。
坐在旁邊,一襲白袍已經泛灰,臉頰和下顎金色的胡須長且雜亂,眉宇間帶著深深的疲色。
“因為他們能從頭頂的衛(wèi)星監(jiān)視我們?!?p> “你們圣吉利國,不會高層全部變成那些鬼東西的狗了吧。”拓跋雄嘲諷道,“你說,現在世界上除了你們圣吉利國,還有多少國家的上層被那些鬼東西蠱惑了。”
白騎士沉默,“我不知道?!?p> “連你這位赫赫有名的封號騎士都差點被控制,我覺得局勢可能不太好。”拓跋雄看著白騎士,“等我們出了邊境,進入北蒂國,然后橫穿北蒂國,從東南方向南下,就能回到觀星國了?!?p> “嗯?!卑昨T士嗯了一聲,逃跑的全程他都不怎么說話。
拓跋雄也不在意,這家伙就是這么一個性格。
“走吧,休息夠了,繼續(xù)出發(fā),免得一會兒又追上來了。”拓跋雄起身,去拉開木門。
“謝謝?!弊诤竺娴陌昨T士忽然說道。
突然,白騎士悶哼一聲,坐在地上的他疼得摔倒在地。
他背上,那東西高高隆起。
拓跋雄停下腳步,回頭皺眉,望著倒在地上的白騎士。
撕——
布帛被撕裂。
兩條黑影從白騎士肩膀后刺出,這一路白騎士再怎么辛苦,哪怕戰(zhàn)斗也不愿將身上的白袍脫掉。
雖然從偶爾的一些動靜來看,白袍下面藏著東西,但既然白騎士不說,拓跋雄也沒問過。
現在,拓跋雄終于看清楚了下面藏著的是什么東西——兩條像是昆蟲節(jié)肢一樣的東西,通體黝黑,在壁爐火光的照耀下,泛著金屬般冷冽的光澤。
每條節(jié)肢都有三節(jié),最頂端是像匕首一樣的尖鉤,而在節(jié)肢的背面還有鋒利的倒刺。
“別、別看......”倒在地上的白騎士面露為難,哀求拓跋雄。
作為恪守騎士信條,遵守謙卑、榮譽、犧牲、公正、英勇的白騎士來說,身體里長出這種奇怪的東西,就像被地獄里的惡魔附身。
實在是他難以接受的。
尤其是在曾經與他惺惺相惜的對手面前露出這一面。
“不就是長了兩個爪子么?!蓖匕闲凼栈匾暰€,實際上他早就有猜測了,雖然親眼目睹人身上長出這個還是有點悚然,但臉上卻是沒有露出一點異色。
“我還以為是多大不了的事,這么一點屁大的事你就接受不了了?哦我忘了,你是一個從小就被騎士團收養(yǎng)的死宅。”拓跋雄毫不留情的吐槽。
自己當初怎么輸給了這種“單純”的家伙。
拓跋雄無奈。
撕——
白袍又被兩條節(jié)肢撕裂,白騎士穿在身上的長袍變成了破破爛爛的乞丐裝。
原來......不是兩個,而是四個。
拓跋雄心道。
“那你還可以走路嗎?!蓖匕闲蹎柕?。
“當然走不了了,不止是他,你也要留在這里,喔...多么強壯的身體,一看就是完美的寄宿體?!甭曇魪哪疚萃鈧鱽怼?p> 拓跋雄轉過頭,瞳孔收縮。
不知道什么時候,窗戶外,站著一名穿著紫色鑲邊黑袍的女人。
女人深褐色的長發(fā)披在肩后,從脊背上長出了六條和白騎士身上的足肢類似的昆蟲節(jié)肢。
此刻,這名女人正用一種貪婪而又灼熱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拓跋雄。
拓跋雄被盯得惡心,但心底卻是打足了十分的警惕,這個女人他也是第一次見,看其穿著,和一直追殺他們的那群人應當是來自同一個勢力。
這個女人的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里,他甚至都沒察覺到她的動靜,在身法上絕對恐怖。
“哦嚯嚯嚯嚯~”涂抹著深紫色口紅的女人發(fā)出詭異的笑聲。
隨著她發(fā)出笑聲,她身后的節(jié)肢也微微伸縮。
“芬尼,被我寄生的子體里,你是第一個能掙脫母體控制的,我不知道該說你天賦異稟,還是寄宿在你身上的子體天賦異稟?!?p> 芬尼,就是躺在地上的白騎士的真名。
白騎士從地上慢慢爬起來。
木屋周圍的樹林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道道身影從周圍圍繞過來。
這些身影都穿著黑色長袍,不過他們身上的黑袍都是紅色鑲邊,正是之前一直如跗骨之蛆糾纏著他們的家伙。
這些黑袍人速度、力量都奇大,銅皮鐵骨,每一人的實力都堪比宗師,他們體表堅韌的皮膚對罡氣有一定的抵抗力。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蓖匕闲郯櫨o眉頭,他生活了這么多年,哪怕依靠拓跋家的勢力,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
“當然是高貴的神了。”女人把玩著手上的美甲,鮮紅欲滴的紅甲輕輕劃過唇角。
“看來,你們那邊的動作還很慢嘛,這一次,是我們領先了一步?!?p> “像你們這種強壯的戰(zhàn)士,天生就是最佳的仆從選擇?!迸擞朴普f道,“淪陷是你們必然的結局,何必掙扎呢,早日加入我們,也能為你們身后的家族、勢力謀取一份富貴?!?p> “真的能跑,大人,和這樣一群卑賤的東西廢話什么,芬尼,你居然敢背叛我們,那就做好死的準備?!?p> 話音落下,遠處的密林里,一道模糊的黑影從高處高高躍下。
轟!?。?p> 地面微微一震。
濺起大片泥土與針葉。
彌漫的塵土中,一尊接近兩米二高的光頭壯漢闊步走出,渾身肌肉虬節(jié)仿佛樹根,背后延伸出四條節(jié)肢。
“別打死了,我還要活的?!迸寺朴普f道。
“遵命,大人。”
在陰沉的天色下,光頭壯漢灰白色的皮膚彌漫著如若大理石的光澤。
“森德?!蓖匕闲壅J出了這個男人。
在S.D終極武道大賽曾經最高歷史排名第四十六的選手,代號暴石。
退役之后行蹤成謎,一些人認為他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隱姓埋名,而類似于森德的這種退役選手可是有不少。
難道都......
拓跋雄心底一沉。
腳下地面一震。
暴石化作一道狂暴的黑影沖向拓跋雄。
拓跋雄握緊右拳,兩人對轟一拳。
激烈的拳聲回蕩在松林。
拓跋雄后退半步,暴石則倒退了整整兩步。
暴石一臉不敢置信。
正面對拳,自己的力量居然落入了下風?
自己可是接受了...神的力量??!
“力量不錯,就是小了點?!蓖匕闲凼栈赜胰?,他更多的注意是放在了旁邊更神秘的女人身上。
這個女人給他的威脅,比這個光頭莽漢要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