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部落大祭（二）
裴楊被要求披上一件獸皮。
這獸皮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東西鞣制，透著一股微微有些刺鼻的味道，不過手感倒是非常的柔軟舒適。
隨后祝又取出一些獸骨和獸牙制作的裝飾，紛別掛在了裴楊的脖頸、手腕、腰部和腳踝上。
有些不舒服，但是考慮到藍(lán)星還講究一個入鄉(xiāng)隨俗呢，他這都已經(jīng)跨世界了，而且還是參加人部落最為盛大的祭禮，遵照人家的要求也是應(yīng)該的。
“這樣就可以了。”
?？粗呀?jīng)模樣大變的裴楊，眼中透露著滿意。
裴楊笑著向他表達(dá)了感謝。
……
之后便是前往祭祀矩形的地方——祭臺。
不過裴楊作為外族人，并不能靠得太近，所以他被祝帶到了一個距離祭臺稍遠(yuǎn)的山坡腳下，周圍的雜草都被清理得很干凈。
蒼老的祭走和雄壯的狩一起從山坡上向他走來了，引得周圍上坡的部落族人好奇紛紛圍觀。
……
“那就是狩獵隊的戰(zhàn)士們說的客人嗎？”
“他看起來好瘦弱啊，只是比祝高一點點，他是外部落得祝嗎？”
“今天可是部落大祭的日子，哪個部落的祝會在今天離開啊，我聽說他好像是一名部落戰(zhàn)士？”
“可是他看起來那么瘦弱，我感覺我一只手都能打趴他，如果他是部落戰(zhàn)士，那他們部落得有多小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p> “他可不弱，他有一頭蠻獸，而他本身的力量也很強大，我就親眼見過他一步能跳好遠(yuǎn)好遠(yuǎn)，就像飛一樣，狩、熊和石他們都做不到?！?p> “你在胡說吧，我不信，狩可是最強得圖騰戰(zhàn)士，怎么可能做不到！”
“我覺得熊以后會比狩更強！”
“熊也很強，但狩更強?！?p> “熊以后會是下一任狩?！?p> “那是以后，現(xiàn)在還是狩最強?！?p> ……
部落人們討論的話題漸漸就轉(zhuǎn)移成了“狩”和“熊”的粉絲對掐。
也是，且不說裴楊只是個外族人，就算他是虬藤部落的人，以他這“干干瘦瘦”的小身版，也不可能會有人對他感興趣。
狩、熊和石最初也只是因為他的蠻彘和那些可以交換的物品對他禮貌客氣，真正接納他、將他放在同一地位平等相待，還是在那場角力中與熊相持，最終惜敗。
力量，是蠻荒人族唯一尊崇的東西。
很快，祭和狩便來到了裴楊跟前。
狩今天穿得也相當(dāng)?shù)寐≈?，身上披著的是一張布滿金色斑點的黑色獸皮，從保留下的獸頭來看，有些像是猛虎，只是額間長著一根淺棕色的尖銳度角。
而祭穿的，則是一件用特殊的綠色涂料繪滿了各種奇怪字符的獸皮大衣，他頭上戴著藤環(huán)，手里的木杖上掛滿了飄揚的長帶，看材質(zhì)像是蛇皮一類的東西。
“哈哈，楊，你的確該好好長長身身體了?！?p> 狩抬起晉升的大手，熟絡(luò)的拍了拍裴楊的胳膊。
作為強大的圖騰戰(zhàn)士，他不可能聽不見周圍看熱鬧的族人們的議論。
倒是祭，滿是皺紋的蒼老臉上洋溢著笑容，他跟裴楊說了些大祭需要注意的事情后，便與狩一同離開了。
畢竟是部落大祭，部落最為重要的事情，他能抽空來與裴楊見面，就已經(jīng)是表達(dá)出非常大的善意和尊重了。
……
隨著一大一小兩輪太陽逐漸升高，一位位部落戰(zhàn)士抬著用獸皮和芭蕉葉包裹好的祭品，浩浩湯湯的從聚落的方向走來。
帶前領(lǐng)路的，正是熊和石。
熊的身上披著的石一張兇獸梟熊的獸皮，而石披著的，則是一張長滿了各種尖刺的刺狼皮。
刺狼是一種并不比梟熊弱的兇獸，如果部落掌握了制作弓箭的手段，這些刺將是最佳的箭矢材料。
不過看石身上獸首的色澤和輪廓，似乎這張皮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
隨著部落戰(zhàn)士們將祭品運送上祭臺，祭臺下的部落人也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裴楊站起身，瞇著眼望向祭臺。
在戰(zhàn)士們動手揭開獸皮和芭蕉葉后，他發(fā)現(xiàn)在祭臺上擺放著的幾乎都是各類兇獸和野獸的頭顱。
那些頭顱有的已經(jīng)風(fēng)干，而有的看上去還特別新鮮。
隨后，戰(zhàn)士們開始按照祭的指示，將獸頭搬運放在特定的位置。
至于狩、熊和石他們?nèi)齻€則一同走下祭臺。
裴楊的目光追著他們。
“阿媽說你來自其他部落？”
一道稚嫩的童聲忽然在裴楊的身旁響起。
裴楊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只見一個還不及他腰高的孩童正站在他的身邊，仰頭看著他，滿眼好奇。
孩子身上穿著干凈的獸皮衣服，皮膚雖然談不上白皙，但眼睛很大很清亮，給人一種就好似從清泉中撿起來的鉆石。
“對，我來自一個叫炎黃的部落。”
裴楊笑著伸手抹了抹小孩兒的腦袋，他散亂的頭發(fā)并不油膩扎手，顯然是為了今天的大祭而清洗過的。
“炎黃部落？”
小孩兒眼中充滿了茫然和好奇。
他從出生后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山谷，對外面世界的認(rèn)知全來自于族里大人們的講述。
他聽說過“山龜部落”，知道“有狼部落”，知道離得不算遠(yuǎn)有一條河，河里生活著一種叫做兇鱷得兇獸，知道角鹿雖然體型很大，但很怕人，知道……
“炎黃部落大嗎？有沒有我們虬藤部落大？”
小孩兒天真得問道。
裴楊的手輕輕落在了小孩兒的后腦勺，揉了揉他蓬松的頭發(fā)，
“大一點?！?p> “只大一點？”
“只大一點?！?p> “桔，你在做什么，還不快過來？”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旁側(cè)傳來，小孩兒趕忙轉(zhuǎn)身向著那道出聲的身影跑去。
裴楊面帶微笑，看著那孩子跑近女人后，被牽著擠進(jìn)了人群之中。
三百個人的部落，在這片蒼茫的蠻荒大地，就像汪洋大海里一滴不起眼得水滴。
……
隨著兩顆太陽逐漸橫移到了天空的正中，祭祀……正式開始。
“咚——咚——咚——”
仿佛戰(zhàn)鼓一半的撞擊聲響起，是狩、熊和石三人。
他們每人懷抱里都抱著一根水桶粗，長度超過一丈的石柱，石柱上還捆著彩色的獸皮飄帶。
他們將石柱高高舉起，然后重重杵下。
那宛如擂鼓的聲音便是石柱杵地發(fā)出來的。
祭站在祭臺上，雙手平舉撐開，一動不動，而祭臺下的三百多名族人，早已圍著祭臺紛紛跪下，腦袋緊貼著地面。
裴楊站在山坡下，默默的看著。